尚肖拱进何若水的怀里,“我醒了。”她说。
何若水轻抚她的黑发,黑眸幽深:“醒了就好。”
“哎,你真的很奇怪……”尚肖从他怀里出来,看怪物似得看着他,“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你偏偏选中了我?!”
她都那样了,他还不放弃。
她其实挺想作死似得挑战一下他,是到什么样的地步,会放弃她?!
“也许是因为……”何若水微微皱眉,像在思考,“女人很多,我想.上.的,却只有你。”
“……”尚肖鼓着嘴,瞪大的眼睛坦白写着“无耻”。
何若水嘴角淡淡一勾。
这女人,崩溃的时候哭着让他别抛弃她,好了的时候,居然来挑战他……能要到她什么时候。
他也是醉了。
“你相不相信,我有一天会不要你啊?”
昏黄的灯光下,尚肖躺在何若水的腿上,忽然兴味的问出口。
何若水正看着书,闻言,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试试。”
尚肖撅了撅嘴,试过了。
在英国遇见的时候,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每一次她的不要,都被何若水逆袭了。
她斗不过他。
男人在看书。
女人靠着男人的大腿,望着那本书的封面,不知道哪国的文字……
挡着她老公的脸了。
呜呜呜。
尚肖皱眉,说:“美人在怀,你居然看书。”
这男人……
能不那么淡定么?
明明是,漫漫深夜好么?!
“不看书,看什么?”书后的俊脸,完美的薄唇,不动声色一勾。
尚肖神回复:“你打电话问你的兄弟去。”
“……”何若水扔了书,一双黑眸静如夜空,尚肖挑衅地看着他。
何若水忽然微笑,薄唇倾吐:“脱。”
“啥?”尚肖一愣。
何若水面如止水:“你不让我看书,但是我又不想看你穿着衣服的样子。”
“……”
“所以……”他俯身,忽然吻住她的唇,动作了,两唇间轻轻溢出一句话,“你说,是不是要/脱?!”
黑发漾下。
如窗外,夜的诱惑。
他承住这份难得,给她。
房间,气氛如火,热烈张狂。
茶几上的手机却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不要接。”
尚肖要求。
她平时对他的要求还少么,对他提要求,她已经很自然了,而何若水,比她更自然的答应她的要求。
“不接。”
何若水,搂她入骨。
咬着唇,尚肖埋进何若水怀里,还是没忍住,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热烈的姿态,肆换地点,同时,茶几上的手机再次滋滋了起来……
他们却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尚肖忽然脑抽地在这个时候,断断续续地问起了儿子名字,有没有什么意义。
男人说的很甜:“你回来了,这就是全部的意义。”
下一秒,他的强大,让尚肖来不及感动,便忍不住咬住了他的肩头。
下半夜,不知转移了多少个地点,做了多少/性/质一样的疯狂事。
待到白天,何若水上半身都是尚肖留下的痕迹,而尚肖却带着不知人伤的满足,甜甜地睡沉……毫不理会已醒来之人的无奈。
何若水望着眼前的容颜,他是不是该感谢她,没在他的脖子上再落下两道?
真狠。
低头,惩罚的吻了吻女人水柚的唇,手拿起手机,直接打开拍相功能,对着他们这一幕,指尖微动,按了拍摄键……
咔嚓。
他吻着她的画面,永远定格。
……
尚肖迷糊的睁开眼睛,熟悉的感觉,她回吻了一下下。
何若水眸色全暗了。
他撑在她身上,嗓音低沉性/感:“还想要?”
尚肖搂住他的脖子,去蹭他的怀,瓮声瓮气:“我想睡觉。”
何若水不禁莞尔。
“和我一起?”他提议。
尚肖脸色一白,放开他就扭过头,“不要……”声音虚弱无力,“你快走!”
他在,太可怕了!
“还是醒着的你好玩儿。”何若水莫名来了一句,她睡着,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再次低头吻了吻女人的唇,女人唔了一声,很不情愿的推他,“你不许了。”
何若水不是一个不懂得自控的人,却在昨晚,一下子被她/勾/的失了控。
如今一夜过去,她看着已经很累,他自然再难控也得控住。
“嗯。”他好听的声音,低应了一声。
何若水起身,准备走,要睡着的尚肖似乎感觉到了,不情愿的伸手,像个孩子,凭着感觉,拉住了男人的手……
何若水懂她的意思,只能将她抱在怀里,等着她睡着。
门外忽然一阵吵闹。
然后,卧室的门便被人一脚从门外踢开。
何若水轻抚着尚肖的黑发,尚肖一下睁开眼睛,不解地望着他毫无波澜的脸色,她提醒:“刚才有声音……”
“嗯。”何若水怜惜无比的吻了吻尚肖的唇角,“不关你的事,你接着睡。”
“哦!!”尚肖依言闭上了眼睛。
何若水替尚肖掩了掩被角,看似随意一遮,外人连她的脖子都看不到。
他满意了,无情的双眸,朝已经冲进来的男人看过去——
“如果你们想死,现在可以说话。”
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的找不到感情。
夜安江墨离他们都是心中一寒。
呆呆的看着床上的那一对,忽然忘掉了所有语言。
时光流逝原本飞快,可等待的过程,还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个个心中煎熬。
夜安没忍住要开口,膀子陡然被勒卫一拽。
夜安看过去,勒卫对他摇了摇头。
夜安也只好忍住。
一个小时后,确认怀里的女人真的睡着后,何若水轻缓地将女人从怀里移到床上,动了动酸涩的臂膀,才转过身,望向他们,然后,一言不发的掠过他们身边,走出了房间。
擦肩而过的那一霎那,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听到一句:“步放轻。”
“安宁,她……”夜安来到书房,闭了闭眼,对上何若水那双清冷如墨的眼,忽然什么也说不出。
“她怀孕了?”何若水似随意一猜。
夜安以及另外勒卫几人全愣住了。
何若水翻开一份几天都没处理的文件,嘴角微微一勾,他真是为了那个女人忘记一切了。
前方死寂,和之前闯进房间的风火,判若两境。
何若水淡淡继续:“她还说,孩子是我的。”
“……”江墨离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直接喷出来一听这话。
他小眼神都在抖啊……
这什么男人啊?!
神啊!!!
何若水忽然问:“蓝墨什么时候回来?”
咳咳。
勒卫清咳了一声,余光扫过夜安呆滞的表情,心里不禁同情,他回:“那位蓝先生好像又在美国玩疯了。”
何若水没什么反应,随口一问罢了。
勒卫回答之间,何若水将整份文件看完,拿上黑色签字笔,面无表情的在下方左角处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将文件随手丢在旁边,抬头,一双黑眸望向他们:“还不走?”
“……”勒卫。
“……”江墨离。
“……”夜安。
时间分秒过去,尚肖在房间里伸了一个懒腰,小睡了一会儿便醒了。
她泡了一杯咖啡走向何若水的书房,她猜他应该没去公司吧……
嘴角不由得扬起,从她不理旁人只病态似只理他的时候,他便时刻陪在她身边,不离她超过五十步。
别人都以为她有病,要给她看心理医生,她一句话也不说,他却懂她的不要。
她从未爱上这样一个人。
让她走过山川,走过流海,见过许多许多人都忘不掉的一个人。
不及敲门,尚肖听到里面传来夜安压抑的低吼声——
“何若水,她有了你的孩子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还有,为什么只是这样一副表情?我们以为你会生气,我甚至以为……”夜安的低吼渐渐消没,转变为一种无能为力的自嘲,“你会伤害她。”
孩子?
谁怀了谁的孩子?!
尚肖微微愣住,端着咖啡杯的手,从何若水说话开始抖。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知道,某些时刻,我的确不是好人。”
何若水的声音,没有半分情绪。
因此才让人不敢去揣测,才让人心生忐忑不安。
对于他的深不可测,山水不露,夜安无能为力。
“我必须告诉你,你应该知道!而我的身份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你要伤害她,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杀人民警察,这个警察还是他的朋友,这种行为,何若水还真做不出来。
他们在威胁他,有声的,无声的。
何若水勾唇,口吻友好:“你想让我怎么做?”
夜安又是一愣,却很快回过神,就说:“你娶她吧,她怀了你的孩子。”
何若水沉默。
门外的尚肖眼神里没有半点情绪,因为,那双眼已经空了。
什么也没有。
门里,终于传来何若水不以为意的低笑:“江墨离,勒卫,以你们的不羁,到现在,你们算过你们要娶多少个女人么?”
言外之意非常显然了,江墨离和勒卫外面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哪一个让他们选择跪地求婚的?!
再说的更狠一点:哪一个在母体肚子里,活过超过一天的?!
夜安宁肚子里的孩子,谁都知道是怎么来的。
何若水如果要除,谁敢说什么二话?!
就连夜安宁自己,都没资格。
勒卫和江墨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重重咳嗽了起来,他们在外面,是不太洁身自好。
但,只碰干净的。
那什么,对措施那方面也从没放松过,他们还是敢保证的,没杀孩子。
“你们的事,我们不参与,对吧哈?!”勒卫看向江墨离,用眼色拼命对他使,这时候不走还想干嘛。
江墨离收到后,打了个激灵,刚要附和,门外陡然传来一道破碎不堪的声音。
“谁在门口?”江墨离脸色一变,何若水已经先他一步,走过所有人,打开了门。
尚肖面色惨白的望着不知名的一点,滚烫的眼泪灼热着脸庞。
她不质问。
她安静的很。
也是看到尚肖的那一刻,何若水准备好的真相压在了喉咙里,他什么也没说,静静地望着她。
尚肖忽然转了身。
何若水眸孔不为人知的寒下。
两个人的耳边,勒卫在说话:“尚肖,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拙劣的语言。
尚肖迈步前行,下了楼梯,一路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何家。
身上甚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就这样出去了。
江墨离、勒卫、夜安,都看向那个抿着薄唇,似乎下一刻便爆发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依旧什么也没说,更没对他们发火,而是招来一个佣人。
“少爷,有什么吩咐?”
“拿一件外套,送给夫人。”
“是。”
他们都不懂这对夫妻了。
一个不解释,一个误会出走,不解释的那个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让佣人拿外套给那个出走的人,他为什么不追上去呢?!
他就那么肯定,那个出走女人还会接受“出/轨男人”的好?!
在他们出神的时候,何若水已经重新走进了书房坐下。
他重新拿起文件看。
忽然,他望向他们:“把夜安宁带过来。”
夜安:“你要对她做什么?”他上前一步,眼睛被激红,“何若水,我不是有意破坏你和她……”
何若水转眸望着他,薄唇轻启:“夜安,你是个可以交心,且聪明的男人,但你太重情了,关键时候,你容易被蒙蔽。”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相信你不想伤害尚肖。”何若水眼神轻淡,溢着看透人性的平淡,“你谁都不想伤害,所以最受痛苦的人是你。”
夜安心中一震。
他懂他的意思。他性格的缺点他自己也很明白。
往往当两难发生,他谁都不想伤害,他也想让事情皆大欢喜。
可是,可能么?
最受痛苦的人,是希望世界和平的人。
夜安望着一眼便把他看透的男人,心中忽然难堪,“对不起,今天是我关心则乱,鲁莽了……”
“我理解你。”何若水说,“现在,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顺便帮你管教一下妹妹。
在夜安出门前,不知道是不是何若水为了平易近人,他望着男人的背影忽然学着江墨离的语气,调侃了一句:“这样的性格,不要放在你的前任和现任上,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如果前任来缠,他不忍拒绝,然后现任很伤心,他又很难过,在这两者间乞求一个和平的话,那他真的是死定了。
“哈哈……”江墨离拍了下夜安的肩膀,对着夜安的眼睛说,“你应该不会那么傻吧……”
夜安扯了扯唇,心中忽然有些感动。
背后传来何若水难得多几句的话:“夜安,必须二选一的事情,不要渴望和平,你如果决定保护你的妹妹,你就不要管任何其他人。选择一个,不会痛苦,选择两个,最后自己会被夹死。”
“谢谢你。”夜安说,“我懂了。”
他们没有一点坏意,之所以说那么多,是因为不想他纠结痛苦。
他闭了闭眸。
可家里的妹妹却求着他来闹,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在兄弟和妹妹之间,他的妹妹似乎不会懂舍弃兄弟的那份感觉。
可刚刚,这些兄弟告诉他,如果他决定保护妹妹,就不要管任何人。
他不需要那么纠结、痛苦。
而安宁,也许一点都不会知道他心情的复杂吧。
“我知道,是安宁她夜里爬上了你的床,趁你喝醉才有了那个孩子,其实,是她错了,只是我选择了忽视,因为我想成全她。”
“可我在成全她的同时,却伤害了尚肖,我刚刚还说,我不想伤害尚肖……我是真的不想伤害尚肖,但我做出来的却是相反的。”
“你不怪我……”也从不直言让人难堪的真相,夜安低下了头,“还宽解我,何若水,谢谢你。”
这样的人,不会伤害他的妹妹的,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夜安微笑,离开。
心中第一次,对书房里的那个男人,产生了敬佩之情。
一开始,是畏大于敬。
现在,是敬大于畏!
夜安走后,江墨离和勒卫对视一眼,勒卫看向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小心翼翼说:“……要不要叫些医生,拿掉她肚子里的?”
何若水说:“不用。”
他放下手中的笔,抬眸望向了窗外,不知道那女人现在跑哪儿去了。
……
在佣人追出来将外套盖在她身上的时候,尚肖就让她回去,一个人去了一个教堂。
雅比连教堂。
尚肖裹紧身上的外套,走进空荡荡的厅中,在第二排的长椅坐下,她望向十字架,其实她的信仰不是它,可她尊重它,尊重每一个信仰。
信仰是纯粹干净的,就算你不信仰它,但触及它,你还是会觉得找到了一方净土。
那种轻松的感觉,是在世界上体会不到的。
阁楼传来脚步声,尚肖抬头去看,一身黑袍的教父手中抱着几本书,从上面下来,望见她,眼神平和,嘴带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
她莫名想起一句话:心情宁静的人,从不惊乍,在他们的眼里,一切都是平常的。
“教父,你好。”尚肖不自觉站起来,面带友好。
“你好,我亲爱的孩子。”教父礼貌的展开双臂,抱了一下她轻轻松开。
尚肖扬起嘴角,可是,掩饰不了面色的苍白。
教父说:“你似乎带着困扰,是想来找到什么答案吗?”
“那个答案,我好像已经找到了。”尚肖想起何若水,嘴角的微笑变深,她望着教父说,“不过我的确带着一个问题而来,我想问,三年前,是不是有一个男人……带着我的照片,来冥婚?!”
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尚肖心中不由自主的心疼。
她无法想像,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宣誓的心情。
“是的。”显然这件事让教父印象深刻,甚至,只看了一眼照片的女人,他都还记得。
他望着面前的女孩儿,却并没有点破,他说:“你跟我来二楼吧,有很多画,值得一看。”
尚肖微愣,点了点头。
一边上楼,一边拿出手机,翻开相册:“你还认得出那个男人的样子么?”
教父无声点头,却不去看她的手机。
尚肖无奈,只好一步步跟着。
二楼有很多壁画。
尚肖被教父带着,路过蒙娜丽莎,路过圣母玛利亚,路过万物,也路过天主,直至在一幅双人画前停下。
她望去:那个一个男人站在了教堂,侧影顷长,左半边脸如此熟悉,他面对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女人,女人笑的很甜,伸着手被他轻轻握着,他将指环慢慢带进女人的无名指,也在这个时候,尚肖被打醒,她注意到了男人眼角的一滴泪,透明的不易察觉。
这感染力太强,强的她都忍不住为他们落泪。
如果没注意到那滴泪之前,她看见的是终成眷属的幸福,那么注意过后,她的心中只剩下了悲伤。
耳边传来教父沧桑的声音:“那个男人在离开之前留下了这幅画,他亲自在二楼落笔,他和我谈了很久,他说,现实里缺憾的,他想在画里给一个完整。可是,他又深知现实,他难于沉迷幻想,也不想欺骗看画的人,于是,他选择的是,在男人的眼尾落下了一滴泪。”
“这些年来,有很多人看到这一幅画,有人理解为是这先生太感动,喜极而泣,有人理解为,这先生并不想娶这个男人,他被逼落泪,也有人说这幅画充满了幸福、遗憾、伤感、甚至于,等待,那滴泪,富有故事,不敢妄加论断。”
尚肖一下子落了泪。
她咬着唇,忍住哽咽,听到教父最后问了一句:“孩子,看你的情绪,你显然不会是以上几种,你是看出来什么了么?”
尚肖闭上眼。她是最后一种。不同的是:她敢论断。
左手不自觉捂住胸口,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认为……是这个女人不存在,男人只能用画来弥补,身边的空位。”
“那滴泪,不是纯碎的悲伤,不是纯粹的无奈,而是两种融合的情绪,透着不能逃避现实的无奈和悲哀。他用最后一笔,戳破了幸福的幻想。”
让人沉迷其中,猛然被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的那种凉。
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是啊。”教父望着面前这幅充满梦幻与现实的残酷色彩的画,“他编织了一场梦,自己身临其境,也让看画的人身临其境,然后用一滴泪,撕破了这场梦。他是一个活的不快乐的人,在梦幻和现实之间最终不得不选择现实。”
在这幅画中,尚肖看到的,是他何止不快乐,他让自己存活的绝望而残忍、
她看到了一种狠。
在那滴泪里,她没说出口的是:他对自己的狠——他撕破了这场梦,也撕.裂了他们。
“教父,今天谢谢你,带我……看到了那幅画。”
走出教堂,尚肖望着一路相送的人说。
“送给你。”没想到,教父忽然不再负手,手中奇妙的存在着一幅卷起的画。
尚肖站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教父,眼眶不知不觉,再次暗红。
教父笑了一声:“这本来就是因你而生,我记得你啊,孩子。”
尚肖咬着唇,笑着模糊了视线。
她是忘了,画中有她的侧脸,三年前,何若水也将她的相片带到了这里。
教父认识她,不奇怪。
教父还能记得她,她深深感激。
“谢谢你。”她对教父微微弯腰,鞠了一个躬,将画接了过去。
教父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如受恩一般,“去吧,去找他。”
尚肖嗯了一声,目送教父回去,她扭回头往前走,笑了。
一路跑到何家,尚肖气喘吁吁到了二楼的书房,与何若水不期而遇。
尚肖望着他,拿着那幅画走到他身边,无视江墨离和勒卫的眼神,她说:“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临镇好吗?”
那是她的家乡。
他们的父母,都在那里。
是该一家团聚了,不是吗。
“好。”
回应她的,依然是何若水不惊不乍,和时光一样安静的应许。
尚肖扬起嘴角,将画放在桌上,回头便走出书房,挥挥手对他们说:“你们有事,你们先处理,我回房间了。”
用的字眼充满了深意。
比如:有事——什么事?
比如:处理——处理什么事?!为什么不是谈?而是处理?
“……”勒卫。
“……”江墨离。
唯有何若水,勾了唇角。
一双黑眸,目送女人。
稍许,目光定格在了桌面上的长卷,骨骼分明的手指,将画摊开,何若水的眸,彻底暗下。
原来,你去了那里。
夜安宁最终被夜安亲自带了过来。
而她一来,何若水便让闲杂人等都出去,他亲自和她谈。
那一天,谁也不知道他们在书房里谈了什么。
只记得最后,夜安宁黯着一双眸走到他们面前说:“我没有怀孕,那一晚,也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她笑:“哥,我骗了你。”
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