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离,勒卫,被何若水赶着和夜安,夜安宁一起走了。
褪去一身烦扰的何若水,第一个找的人,自然是尚肖。
他走到卧室,女人趴在阳台上回过了头,望着他抿着淡笑虔诚的问出口,“你还会作画,还能作的震撼到人心底,何若水,这世上有你不能的么?!”
外面的太阳已渐渐落下了,不知何时,夕阳辉红,尚肖就逆在那如梦如幻的背景里,她尚不自知,更不自知自己有多美。
何若水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在这幅画里,用爱意的眼神看着他,渐渐地,爱意化为欲言又止的期盼……
他终于轻轻笑出声,走上前拥住了她,加入了这场景象。
吻着她的耳垂,他静静的说:“我以为有过。在你转身跑出何家的那一刻,我以为,得到你的信任,是我何若水始终做不到的事。”
现在呢?
尚肖抱住他的腰,问出口。
“现在……你让我惊喜。”何若水吻上她的唇,两唇之间,溢出这句他对她的经典名言。
尚肖忍着笑,回吻他。
她不告诉他,她还该感谢他的不放弃,让女佣来递上外套,那一刻,她宛如被当头棒喝,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她的心静了下来。
她想到了他给她的那场冥婚,她去了那场冥婚的地点,她想看看失去后的他,是不是和那时的她一样痛苦。
她只是单纯的想看看,看看这份爱情,是不是真的到了不能失去彼此的地步。
最后她得到了答案。
是。
确定不能失去的时候,除了那个自己不能失去的人,什么都不再在自己的眼里,比如:夜安宁肚子里的孩子。
窗外刮起一阵微风,白色纱帘跟着飘荡而起。
是面对的时候了。
尚肖笑靥如花的望着面前的俊美男人,她笑的可和蔼了,语气也很好:“嗯……现在跟我说一说,夜安宁是怎么回事?”
她深刻的记得他曾说过一句:有过女人呢?
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有过别的女人呢。
原来,那一天,他已经打了预防针给她,只是她到今天才感受到痛,和无力。
男人啊……
她的笑,企图让他心里发寒,可是何若水却看的赏心悦目,直到,看到她的笑如月空旁的星星,亮过以后直呈黯淡,他才薄唇轻启,开了口:“她没有怀孕。”
“什么?”
“我和她,也什么都没有。”
书房里的情景,被何若水用语言还原。尚肖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场景——
封闭的书房里。
夜安宁死不承认:“你认为我是那种会撒谎的人吗?”
何若水说:“安宁,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每时每刻的状态,可能某一刻会出现偏差,但是绝不会让事情距离轨道太远,完全不在我的掌控。”
“我很清楚,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不是一个好人,不说,不是为了考虑你的面子,我的确很想,认清楚,这三年伴我左右的你,是什么样子。”
“你让我失望了。”
最后一句话,打击到了夜安宁。
夜安宁冷笑,“你没有让我失望过吗?你应该一直都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可你装作不知道。”
“……”何若水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弧线,黑眸冷漠的看着她,久久,薄唇轻启,“你应该清楚我心里的人是谁。”
“可是她已经死了不是么?!”夜安宁嘲笑,突然捂住脸,沙哑的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谁能知道,她没死……”
“尚肖不肯相信,她真的阻碍了很多人的人生,她根本就不无辜!”夜安宁睁着一双泪眼望着何若水,她说,“她根本就不无辜!!!”
“无辜不无辜,在我这里不重要。”何若水站在窗边,面色波澜不惊,“我不想让你哥太难看,你应该清楚,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指责别人,而是纠正自己。”
“不想让我哥太难看……是什么意思?”夜安宁问。
“你很聪明,何必装笨。”
“……”夜安宁颓然的低下了头,她哥哥啊……如果这件事是由何若水亲口说出来,她哥哥以后应该没脸再来见他们了吧。
都是被她拖累的吗?
她的声音很死寂:“原来,这就是你一直隐瞒的原因。当日,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房间里,你不说,是因为想我主动坦白;在楼下,你不对他们说,是因为要看看我的真面目;直到那么久以后,我的真面目浮了,你还不说,是因为要我亲口说出。一是因为我亲口说出的,比你说出的具有可信度,毕竟,我是我们两个人中,唯一清醒的人。二是因为我亲口说出,我哥哥和我难看了,但由你说出,我们更难看,所以你到底还是为了我们……哦,为了我哥不太难看,让我主动认错,对吗?!”
“你哥很爱你。”
“可我很爱你。”夜安宁忍着卑微说出来,“我知道,你觉得恶心。”
何若水没有说话。
“如果……我没有这么做,你会一直不说吗?”夜安宁含有期待的问,如果他选择的依旧是一直不说,那么,他其实是在乎她的对不对?!
“夜安宁……”窗边竖立的身影慢慢的转过身,一双黑眸清冷至极,“我希望你明白,这种事,上不了台面。”
夜安宁身躯一僵。
“你不要以此为荣,我说与不说,它都存在。也许所有人都不知道,但你不清楚么?我不清楚么?我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我认清了你,就足够了。”
不需要周遭的人跟着起哄。
我会不动声色的,远离你,直到在我的生命里再也找不到你来过的痕迹。
将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何若水为什么远离夜安宁,只有夜安宁自己最清楚,清楚而自咽苦,这才是对她最深的折磨吧。
“何若水……”夜安宁彻底酸了鼻子,“这么多年,我陪在你身边,你就一点没有考虑过我吗?”她近乎明知故问的问出口,“你……有没有在意过我,哪怕一点?!”
“我不会让爱着我,我不爱的女人,靠我太近。”
何若水说完,便离开了窗户,他坐在大班椅上,一张如被上帝精致雕刻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冷硬如斯,性如修罗。
夜安宁慢慢的后退,含着泪笑都笑不出来,用那种详细的说出真相的口吻自嘲:“那天晚上一念之差,放下一个人的自尊骄傲,除掉你我衣物,再用接近亲吻的薄贴粘在锁骨,造成早上所有人的误会,不是错;故作无辜,装作怀孕也不是错……”
何若水黑眸里的冰一点一点的凝了起来。
夜安宁继续说:“让你知道我爱你,导致你对我早有心墙,才是错。”
她深呼吸一口,转身,在距离门两步之隔停下,她说:“何若水,你是不是只会对尚肖心软啊?!我恨你,恨你爱她。”
何若水目光静寂地望着夜安宁颤着肩头,打开门走出去,他的耳边响起她在外面的认错,心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