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里的“万岁”声
1944年8月18日夜,关押着一大批日本战俘的澳大利亚考拉战俘营正沐浴在月光下。凌晨两点,这份宁静突然间被充满仇恨的号角声打破了。
在攻击信号吹响之前,1,000名日本囚犯高呼传统作战口号“万岁!”,冲向架设有铁丝网的围墙。战俘们挥舞着球棒、木棍、厨房刀具及其他临时准备的武器,迎着澳大利亚狱警射来的一排排子弹前进。强大的火力根本没有减缓日本战俘冲击的速度。
一波又一波头脑狂热的日本人到达围墙,爬过死去或者是正在死去的同伴的尸身,又在机枪的扫射之下倒地。一直到有231名日本人被杀死,另有107名受伤,这次逃跑行动才得到有效控制。
330多名战俘成功逃离了战俘营地。但是澳大利亚巡警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就开始成扇形铺开,四处追捕。所有的逃跑者都被杀死或是重新被捕。多数逃脱者都是由于他们东方人种的特征而被发现的。
澳大利亚人不久就知道了这次大规模暴动的目的。日本人计划占领战俘营,夺取武器并毁灭附近的一处澳大利亚步兵训练中心。
幸存的战俘因为被抓回去而感到羞愧。他们没能履行武士道精神,那是日本人一个古老的行动信条,它把没有为天皇献身认定为是一种耻辱。因此,很多人实施了传统的自杀方式——切腹白尽,以洗刷耻辱,赎回尊严。 绝对服从“元首”
1944年8月15日,也就是盟军登上法国南部两个星期之后,法国的武装力量正从北面和西面猛攻地中海重要港口土伦。法军舰队也在持续轰击三面环围着这座城市的德军火力点和厚实的掩体。
德军在土伦港的指挥官、海军少将亨利希·茹夫斯掌控着25,000名士兵,大约100挺轻机枪和60挺重机枪及大片水雷区。他接到了阿道夫·希特勒的严令:坚守土伦港,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粒子弹。
无论元首怎样要求,土伦是孤立的,注定是要丢失的。但是残酷的战斗至少也还要持续到下一个星期。
就在这时,一个懂德语的法军上校在通向一个要塞的电话线上搭了一根线,矫造“圣旨”,向那位德国指挥官传达了来自元首的“最新命令”,要求这位德国军官要高呼三次“嗨!希特勒!”,然后炸毁他们的枪炮,放弃要塞。
这位纳粹的狂热信徒一丝不苟地执行了这道命令!
奇迹般获救的女间谍
格特鲁德·森夫德·雷金德尔是美国的一名有国际知名度的女运动员。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几次挺进非洲的大型狩猎活动显示出她是一个勇敢、机智、有胆识的女人。这种极佳的天赋使她在美国卷入这场全球性的武装冲突后不久,得以加入了战略情报局。
尽管雷金德尔是运动员出身,但她似乎并不具备战略情报局志愿者的典型特征。她家境殷实,毕业于弗吉尼亚的福克斯克罗夫特贵族学校。后来,她嫁给了西德尼·雷金德尔。夫妻俩靠经营位于南卡罗来纳州的祖传的麦德维种植园生活。
珍珠港事件后,西德尼参加:『.海军,他的妻子同时也加入了战略情报局,成了华盛顿一名档案管理员。麦德维种植园“战时”关闭,他们的两个孩子开始与新奥尔良的姑母和保姆生活在一起。
凭着勤奋的努力和聪明的头脑,格特鲁德在她的晋升之梯上从~名小小的档案管理员一直爬到了战略情报局巴黎总部电讯处处长的位置。
盟军最高司令部命令所有战略情报局的文职工作人员要穿军装。于是,格特鲁德穿上了美国陆军妇女队(wAC)的陆军少尉制服。
作为战略情报局巴黎电讯处的处长,雷金德尔看到了几乎每一件收到的或发出去的绝密电文。她就好比是盟军情报事务的一部活的百科全书。
9月底,格特鲁德得到了一张为期5天的通行证。作为一个纯属精力旺盛的人,她寻求着更多的冒险。格特鲁德决定与情报局里的两个男伴儿一起,驾驶一辆吉普车上前线去,她希望能亲自“闻一闻战场的气息”。此次艰难而危险的旅行,并没有得到官方的准许。
几天之后,从华盛顿到巴黎,整个战略情报局都被汉堡电台广播的一条爆炸性新闻所震惊。新闻说,一位名叫格特鲁德·雷金德尔的美国妇女在卢森堡被俘。当广播确认他们的俘虏是一位“美国海军军官的译员”时,巴黎和华盛顿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格特鲁德的丈夫是太平洋战场的一名海军少校。得知妻子的险境后,他对妻子的勇气和胆识给予了极大的称颂,并说:“上帝保佑德国人民。”
格特鲁德被带到德国的一座13世纪的城堡里,关进了第38号囚 房。每天晚上,她都要被一个叫威廉·戈斯韦施的中尉审讯好几个 小时。中尉说他在美国生活了18年,获得了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心理 学专业的学士学位,并与一位美国女子结了婚。
1939年,戈斯韦施携妻子和两个美国籍孩子回德国探亲,恰逢 希特勒于1939年9月1日入侵波兰,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戈斯 韦施被迫参军。
在一连串温和的审讯之后,戈斯韦施告诉格特鲁德,盖世太保 正试图取得对她的监禁权,他们确信她是一名间谍。
6个星期的时间里,戈斯韦施与雷金德尔已经熟得可以直呼其名 了。一天晚上,戈斯韦施告诉格特鲁德说,他热爱他的祖国,但 是反对纳粹政权,希望民主国家能赢得战争。
一天,戈斯韦施告诉雷金德尔,他自己将被派往前线,但是他 确信已经让盖世太保和他的上司相信,她只不过就是如她自己所宣称 的那样,是一名档案管理员而已。
戈斯韦施离开几个小时后,格特鲁德就被粗野地带离城堡,带往德国腹地,并在那里度过了4个多月的囚禁生活。幸运的是,“凸出地带”战役粉碎了阿道夫·希特勒获胜的希望,雷金德尔也因此逃脱了更为残酷的拷问。
命运女神向雷金德尔露出了微笑。由于盟军准备强渡莱茵河,雷金德尔被转移到了科隆贝格。在那里,雷金德尔住在汉斯·格里米夫妇家的一问房子里。格里米博士是一家大工厂的厂长,与纳粹外交部高层有着密切的联系。不可思议的是,通过格里米的努力,格特鲁德又与她的老朋友戈斯韦施中尉取得了联系。他已经离开了前线,现在在附近的一座城堡里供职。
戈斯韦施很快就来科隆贝格看望了格特鲁德。在格里米博士的帮助下,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逃亡计划诞生了。
格特鲁德被一个穿着平民服装的陌生人带走,搭乘一辆小汽车,穿越遭受战争蹂躏的乡村,来到了瑞士边界附近的一个地方。在那里,格特鲁德按照事先的计划登上了一趟开往瑞士的列车。她注意到一个穿着轻便雨衣的高个子男人一直尾随着她。
在破旧的轨道上夜行了一段时间后,火车停下了。格特鲁德来到车门口,看到了皎洁的月光下瑞士边界的白色大门,尽管火车还停在德国境内。
雷金德尔悄悄从门口溜出,沿着铁轨前行。她停顿了一下,正在思量下一步该怎么办,转头看到了那个神秘的穿着轻便雨衣的高个子男人。“快跑!”那人故意高声喊道。然后,这位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恩人就消失了。
格特鲁德开始狂奔。不一会儿,一名德国边境卫兵开始追她,并不断地大声重复:“停下!停下!”为什么他不开枪,格特鲁德永远都不会知道。
格特鲁德大声喊,“美国人!美国人!”瑞士守卫开启了大门。格特鲁德奔了过去,奔向了自由。
格特鲁德被送回美国,她与她的丈夫得以团聚。战争结束后,她的丈夫也从海军退役。
战争结束5年后,格特鲁德才得以重返德国,寻找她的救命恩人——威廉·戈斯韦施。她发现这位昔日的陆军中尉及其家人已经破产,现在住在一座被炸毁了的楼房那污秽的地下室里。
格特鲁德安排他们一家来到了南卡罗来纳。在那里,他们拥有了位于麦德维种植园的一处漂亮的住房。威廉也得到了一份为西德尼·雷金德尔打点生意的工作。
蒙哥马利与“市场花园”
对于巴黎城郊的西方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的高层官员来说,这是一段令人兴奋的日子。五支军队向东全线出击,已跨过法国。德军正在快速撤退到第三帝国边境地带。1944年9月10目,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将军那位性子急躁的参谋长、人称“甲壳虫”的沃尔特·B·史密斯中尉轻率地告诉记者:“从军事上来说,欧洲战场的战争已经胜利了。”
同一天,陆军元帅伯纳德·L·蒙哥马利(他刚被擢升为元帅,目前的军阶高于他的“老板”艾森豪威尔)拜访了最高司令官,提出了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行动计划,旨在一举结束欧洲战争。艾森豪威尔对这个代号为“市场花园”的计划感到惊讶。
在战场上一贯谨慎小心、井井有条的蒙哥马利这一次的建议是,在德军背后空投大量伞兵、降落滑翔机,就像是让棋盘上的棋子跳过它的对手那样,以控制荷兰纵横密布的水网地带大量的桥梁要道。
但是,打仗并不比下棋,敌人也不会像棋子被越过之后那样自然被清出棋盘,他们需要用武力去清除。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布莱恩·霍罗克斯率领的英国第30军团身上。尾随精锐的护卫装甲师,快速通过60英里长的空降部队已经开辟出来的路线,控制莱茵河(当地称下莱茵河)上的关键通道一一阿纳姆大桥。随后,先头部队借此滚滚向东,直捣柏林。
艾森豪威尔接受了蒙蒂①极力主张的建议,批准了这一大规模的、复杂的行动方案。“市场花园”行动的开始日期定在9月17日。
虽然当时盟军高级指挥官中有少数人对这个计划泼冷水,但蒙哥马利和他的智囊团对陆军上校J·M·萨默搜集的有警示作用的情报置若罔闻。萨默是荷兰情报部门和他那分布在荷兰的1,000名秘密特工的头目。
从上个月起,萨默的秘密特工一直就在绘制地图和草图,拍摄照片,整理报告,配备的20台无线电发报机也一直在工作着。艾森豪威尔批准“市场花园”计划时,荷兰人已经标出了分布在各地的德军小到一个连的兵力位置和炮兵掩体的位置。
在进攻前关键的一个星期里,萨默的间谍加快了侦探速度。蒙蒂和他的同僚显然对这样一个事实视而不见:阿纳姆附近的营房里能够隐藏1万名士兵,空中侦察的照片根本就看不清楚。成千上万的士兵也可以藏在有相当规模的城市里。
大片树木繁茂的地区能够隐藏大规模的装甲车。但是盟军照片分析人士的结论是,那里只有少量的坦克和几千德国士兵会阻挠进攻。来自地面上荷兰间谍的报告则认为,德国的装甲车和党卫队军团就在阿纳姆附近。
一个年轻的英国军官、布莱恩·厄克哈特少校提出了异议,但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荒野里一样孤无应和。他从一系列的情报资料中得出结论,盟军攻破诺曼底“桥头堡”后就撤离并“消失”了的党卫队精锐的第2装甲军就集结在阿纳姆附近。
厄克哈特研究了好几百张空中拍摄的照片,看出一些装甲车就盘踞在空投地点附近。带着深深的忧虑,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蒙哥马利空降部队的指挥官、人称“好伙计”的陆军少将弗里德里希·布朗宁。但是,厄克哈特的担心不仅被置之不理,而且还说他“需要休息”。也就是说,布朗宁指责厄克哈特的担心大部分是他自己的幻觉。
厄克哈特的意见被驳回后,不祥的警告又增多了。荷兰间谍明确地表示,第9装甲师就在阿纳姆附近。伦敦北部的秘密情报机关——专门截获并破译德国无线电情报的“布莱奇利庄园”截获的一段未加密的信号显示出,集合在荷兰和比利时的德军B集团军群司令——陆军元帅瓦尔特·莫德尔把司令部设在了阿纳姆以西3英里处的奥斯特贝克。
与此同时,蒙哥马利手下的英国军官,在研究厄克哈特少校曾经看过的那些照片后,得出了在空降地区没有隐藏任何德军装甲部队的结论。
蒙哥马利不容置疑。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怀疑到他一举结束欧洲战争的计划,他都不会听。他很自信,认为在后撤的德军得以重新集结起来之前给予沉重的打击,远远胜过绞尽脑汁地研究情报。
盟军关于路况、地形、防空设施方面的情报少得可怜,甚至根本没有。而蒙哥马利和他的智囊团并不去问一问荷兰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假若与荷兰人进行一下沟通,蒙蒂的一些错误是可以避免的。比如,让英国伞兵降落在阿纳姆城的那座关键性的桥梁以西8英里处,几乎就是在德国党卫军两个装甲师的头顶上——正如厄克哈特少校早已经预言的那样。
盟军空降师降落在荷兰后,布莱恩·霍罗克斯将军的坦克和步兵,按计划本来应当火速推进,“突然性”地出现在阿纳姆,与“英国红魔”汇合。结果,他们却陷于北方唯一一条通道上,两万多交通工具堵塞在一起使他们陷于“泥潭”之中。
西方盟军试图在1944年结束战争的那种欣快的希望在“虎”式坦克的降隆硝烟升起之前就戛然中止了。为什么对那么多确实可靠的证据熟视无睹?这将永远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离奇的谜团之一。
两个荷兰小伙儿与九个德国兵
荷兰有一座风景如画的小城叫维赫尔,那里的居民能够做到天天清扫人行道。
1944年9月初,两个17岁大的男孩决定发动自己的战争,与可恨的德国占领军作斗争。他们是维赫尔的地下组织成员。
晚上的时候,他们以他们知道某个地方有大的酒窖为借口去引诱德国兵,一次一个,把德国兵带向那一个隐蔽的“宝库”。当他们领着德国兵进入房子的地下室后,就用一根大棒用力地敲击他的脑袋,直到把他打昏。
然后,他们捆住德国兵,把他拖到一间地下室里。那里,房间可以上锁,有防止逃跑的安全措施。即使德国兵醒过来,挣脱了捆绑,也是逃不出去的。
现在,这两个荷兰男孩已经锁住了9个德国兵,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杀死他们是毫无问题的,但是,在这两个孩子看来,这种行为属于残忍的谋杀。
一次偶然的机会,一支强大的盟军空降部队在荷兰降落。美军第101空降师的伞兵在维赫尔城外集结。这两个荷兰小伙儿把9名被捆住双手的、极为窘迫的俘虏交给了美军。
好运到头的“蓝雁”
作为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大张旗鼓地重返菲律宾的前奏曲,美军轻型巡洋舰“火奴鲁鲁”号对莱特湾登陆海滩的轰炸正在持续。此刻,“蓝雁”①(船员们这样称呼她)舰上的将士们正处于放松状态。船停靠在近海处,等待下一次攻击任务。这一天正是行动开始曰——1944年10月20日(麦克阿瑟从来不使用D Day这一术语)。
“蓝雁”有着较长时间的传奇经历。她参加了无数次的战斗,却一再躲过了受伤的厄运。而她周围的姊妹舰却要么严重受伤,要么被击沉。令人吃惊的是,她从来没有少一个人——不管是意外情况,还是因为敌人的攻击。
此刻,叫喊声从“蓝雁”的晾望塔上传了过来:“鱼雷攻击机!鱼雷攻击机!港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