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标
绍兴水文化,源远流长。上逆6000余年前的鲧禹治水,下至今日的围海造田。引水治水工程,不仅是一部水文化知识积累的巨库,更是爱国、爱乡教育的好题材。
人类文化形成和发展与地理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地理环境是文化形成的重要因素之一。第四纪古地理研究告诉我们,于越部族从远古起就居住在宁绍平原,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当时,宁绍平原的自然环境十分优越,对于于越部族的发展极为有利。但是,这个平原曾遭到一次海侵,到了距今1.2万年后,海岸就达到如今海拔一110米的位置上。到1.1万年前后,上升到一60米的位置上;到了距今8000年前,海面更上升到一5米的位置上,这次海侵在6000年前达到最高峰,使宁绍平原西起会稽山北麓,东至四明山北麓,成为一片浅海。从此,越族人民就开始流散,有的越过钱塘江进入浙西和苏南丘陵区,另一部分安土重迁,留在这个地区的一些较高的丘阜上。
于越人从一马平川、水土资源丰富的宁绍平原进入崎岖狭隘的会稽、四明山区,过着“随陵陆而耕种,或逐禽鹿而给食”的艰辛生活。因此,部族居民期待有一位伟大的神明能够驱走这滔天洪水,让他们脱离崎岖贫困的山地。回到美好的平原老家去。
大禹是于越部族的首领,他受命继父业治理如猛兽的洪水。这是一个美丽而动人的故事,也是一部原始人类治水经验的鸿篇巨制。禹的治水精神是中华民族代代相传的美德。禹的治水经验和理论,开了中国水文化的先河,是我国宝贵的水文化遗产。
于越部族以会稽山地为中心,逐渐发展;至楚与吴、越结盟。春秋越国范蠡建大小城邑,筑三塘以兴越灭吴,称霸中原;至“东汉永和五年”,太守马公臻始筑大堤,“潴三十六源之水”,筑成鉴湖,使绍兴一跃成为江南的“鱼米之乡”;晋惠帝时的贺循开凿西兴运河,既便利山会平原的农田垦殖和灌溉,又促进了越中水运交通的迅速发达;唐德宗贞元元年,皇甫政改玉山斗门为玉山闸,成为山会平原蓄池的枢纽;宋宁宗开禧初年,赵彦俊致力于海塘的修筑、管理,建立水利工程专门基金制度;天顺元年(1457年),彭谊主持浦阳江早期治理工程;成化九年(1473年),戴琥全面整治江河海塘,创建用于控制和观测水位的一座水则,标志着绍兴古代调控和管理山会平原河湖的最高水平;嘉靖三年(公元1523年),南大吉兴利除弊,广浚河道,深受百姓拥护;嘉靖十四年(公元1535年),汤绍恩建三江闸,“水无复隙行之患,民无复决塘堤之苦”;明万历十一年(公元1571年),萧良干重修三江应宿闸;明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4年)中进士的刘宗周,悉心研究绍兴水利,积极倡议麻溪移坝建闸,为解救民患而奔走呼号;清康熙五十一年(公元1712年),俞卿主持了规模浩大的、历时十年之久的越中海塘修筑工程。新中国成立后,绍兴的水利工程建设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修河道,筑水库,围海涂,把绍兴水乡打扮得更妩媚动人。位于宁绍平原西部、会稽山北麓的绍兴,东西两翼有曹娥江、浦阳江,北靠钱塘江,形成三江汇流。境内河流交叉,湖泊棋布,以迷人的湖光山色而闻名于世。古人曾有“越山长青水长白”之句来赞美秀丽的水乡风光。绍兴又有“千岩竞秀,百壑争流,水木清华,山川映发”之美名。东湖,“自天倚长剑,四山风雨作龙吟”;柯岩,更是澄潭岩影,山水之秀;吼山、羊山,飞瀑缀帘,飘然入潭,泉水叮咚,空谷传声,实为水与山石有机交融所致。绍兴城内,水随街而行,街随渠而筑,黑瓦粉墙,鳞次栉比,别具水乡城市风韵;古老的纤道,别致的渔箔,栉比的石桥,好似雨后彩虹,白玉长堤。正是村村皆画本,处处有诗材。
人们常说,水可以美化环境。其意义在于水对人的精神启发。古人谓“智者乐水”,见渊泞川流而兴照澈内外,无所不润之感;“智乐者”,是变化动静无不沛及之悦怡。行山阴道上,应接不暇,非特指文人墨客的一觞一咏,独乐其乐。实山示人以雄浑壮丽,水感人以清幽秀美,波涛弘阔而惊动天地。山川孕育,地灵而人亦杰。汉有王充、吴有虞翻。两晋南北朝人物荟萃,文采风流照耀千古,或挺生斯士,或流寓仕宦,及唐有贺监,宋有放翁。谓不由于自然环境酝酿不可。“自然条件,水最重要。”“水谓地之血气,万物本原,治世的枢纽在于水。所以,绍兴自古以来,人杰地灵,人才辈出,群星灿烂。在这古老而美丽的土地上曾经涌现出许许多多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文学艺术家和科学家。他们各自从不同的角度为中华民族的文明史谱写下光辉的篇章。
绍兴之水,创造了灿烂的绍兴水文化,还酿造出举世闻名的绍兴黄酒,又孕育了锦绣大地鱼米乡。
总之,绍兴水文化,历史久远内容丰富,它在中华民族的水文化宝库中占有特殊重要的地位。色彩绚丽的绍兴水文化,是绍兴人民智慧的结晶,是绍兴人民的共同财富,是绍兴人民的骄傲。
(载《江南论坛》1997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