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时,石方开车来到前些时候与柳立立去的那家小酒馆,不一会儿,陈怀丙到了。
“恭喜恭喜!”陈怀丙说,“喂,要当爹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石方的愁眉苦脸有着充分的理由:第一,要这个孩子,就得结婚,而结婚了,柳立立就得离开德道书店,他在那里就没了耳目,现在程拾翰诡计多端,没人盯着恐怕不行;第二,“凡高计划”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不容他分心。
“不要这个孩子也是迫不得已。”
“卖了母牛吃不成奶,没有一个两全的策略吗?我知道你能搬出一万条理由说服柳立立,可这毕竟是条生命。”
“老兄,我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孩子。但眼下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陈怀丙深受感动,举杯敬了合伙人。石方说柳立立要休息个十天半月的,还望老兄多盯着程拾翰。陈怀丙让他放心。至于程拾翰第二次去了配送中心,还是个走马观花。如果藏画被他发现了,早有动静了。现在那里还是原先的打更师傅,两个员工也没换,也没增加看护人手。
石方点点头,说:“我这边一切正常,还软硬兼施逼着庄成多画了几幅计划外的画。”
“别把他逼得太紧了……不行就少画几幅吧,找个机会动手,夜长梦多。”
“不能操之过急。现在那批油画,最少的一幅也在200万以上,有几幅都过千万啦!庄成正在临摹的能拍到4000万。”石方神往地看了一下窗外,“如果程拾翰发现了那些画,并很识货,我想他也不敢擅作主张,一定会向集团汇报的,那个时候我们再下手也不迟。对了,你们集团还是没人提到那些画吗?”
“自从于德水把那些画定性为垃圾,美术馆就成了一个忌讳,谁也不议论。现在各个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更没那个闲心了。”
“这叫天助我也。老兄,只要你把程拾翰盯紧了,问题就不大。万不得已,我找人在书店盯他的梢。”
“我看行。”
“想不到他在书店还站稳脚跟了。”
“必须继续给他施加压力,要让他的头顶一刻也不得清闲。前些天他搞的那个‘旧书夜场’,头脑发昏到发动其他公司员工去做志愿者,我到王天乐那里稍微煽动了一下,他就匿名批评程拾翰是‘本本主义’。结果内部网就爆炒起来了。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对付这样的强硬对手,就得不断地消耗他的精力,挫其锐气。我就不信,他总能扛得住。”
“谁都有扛不住的时候。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