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石方的西方,就是王天乐。
王天乐答应石方可以做点筹备东方管理学院的事儿,却又支支吾吾,态度暧昧。这天下午,石方来到德道管理学院。他要一锤定音,为晚上与尤晓晴的幽会预热。柳立立还在她父母家休养,剩他一人独守空房。想到尤晓晴那脸蛋、那眉梢、那花枝乱颤,心旌摇曳。
王天乐安慰石方,着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已做了一个计划,没有太大的问题,关键是缺少优秀讲师。石方的意思是不养讲师,外请,可还缺个领军人物,望老同学走上前台,统帅一切。
他向王天乐抛出了绣球,鲜艳、夺目:“如果老同学过来,将拥有15%的股份。关键是你可以大展身手了。”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会考虑。”
“别再优柔寡断了。我都听到传言了……这个地方再过一个月就不是你的地盘了。再过一年,德道大厦还能不能有你的椅子,也不好说。”
“你是恨不得我来为你打工。”
“错,是为我们的未来打工。别再留恋过去了,你在德道的运气已去。自从拾翰回来,我感觉你是处处被动,总是被压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哼,拾翰就强势吗?”
“一山不容二虎。告诉你,拾翰一直认为是你向我透露了‘淘宝书市’的消息,害得他迫不得已搞了个‘旧书夜场’,遭人耻笑……你们不能和平共处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好了,去放松放松,你的头脑清醒了,就会当机立断的。”
于是,两人就躺到了足道馆一间雅间的床上。
真真笑容可掬,一双素手在王天乐的脚上又捏又按,还向他要名片,说是以后他要是预约的话她就知道是谁了。他说没名片。石方说王先生都是“暗骗”,报出了王天乐的手机号。她重复了一遍说是记下了,还说哪天没饭吃了就打电话让王先生请客。王天乐哼哼哈哈说她找不到他的。她脱口而出他的手机号。他对这个笑眯眯的小女子刮目相看了,目光也柔和多了。
过了一会儿,石方的手机响了,不耐烦地说:“捏个脚也他妈的捣乱!喂!谁呀!孟大局长呀,对不住了,我以为是我手下……你在314包间……看到我的车了……那好,我这就过去。”他从床上歪着下来,“这个家伙是管我们的,得罪不起呀!”
“赶紧去孝敬吧。”
石方走了,为他按摩的女子也出去了。真真要为王天乐放松放松头,说他这个阶层的人一天到晚用脑过度,大脑是最需要保养的。他坐起来,盯着真真的手。真真摊开细嫩的素手说,要洗干净了才会给他按摩头的。
十几分钟过去,石方推门回来,眼前是另一番情景:王天乐被两个保安摁住胳膊,坐在床边,一脸沮丧。真真上身围着个浴巾,缩在窗边,哭哭啼啼。
“怎么了?”石方瞪着两个保安。
问来问去,问个不明不白,最后用1000元摆平:“你们哥俩听我说……今天肯定是误会了。一定是王先生和真真闹着玩的,可能有点过火了,正好叫你们看到了。王先生洁身自好,怎么会在你们这里闹事儿?我也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服务员是不能与客人闹的。真真怕被老板开除,她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你们哥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点钱哥俩晚上喝酒去吧。”
在车上,王天乐还感到羞辱和窝囊,直骂败兴!
“那种地方,钱包才是硬道理。想跟哪个漂亮妞玩玩,讲好了价,乖乖地听你摆布。”
“你还是不信我?”
“我信你。我也信你肯定是活动心眼了……好了好了,你的那个心眼活动得怎样了?”
“哪个心眼?”
“咱们合伙干。”
“好吧。不过眼下我不能离开,有些事情嘛,可以先做着。”
王天乐答应着,就算脚踏两只船吧,也是无奈的事。“狮子王”离开领地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个未知,德道集团真要是与牟东海的案件牵连上,这个大厦也就靠不住了。自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再有,种种迹象表明,程拾翰咄咄逼人,确属强势,反观自己,坐上了副总裁的位置后,大多是在揣摩于德水的用意,考虑与李维励和陈怀丙之间的站位,搞好与八大产业公司总经理的关系,与总部的部长们还要和平共处……做到不偏不倚,远离旋涡——这不错,却也因此失去了弄潮儿的惊险,没有拿出像样的东西来。他成了一个影子,一个傀儡,一个忙忙碌碌的空壳。他必须让自己亢奋起来。石方的那个东方管理学院确实刺激到了他,这在如今的德道集团是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事情。他甚至想到,全力以赴把它做起来,做成又一个令众人仰视的地方,让于德水去追悔莫及。即使做不成的话,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为自己创业积攒宝贵的财富。对于石方,他是不能不防的,即使合作,也是短期行为。一定要把自己经营起来,赚得人脉、资源、路子,届时抽身而退,独立山头……想到提防石方,立刻就发觉在足道馆的前后有些蹊跷,稀里糊涂的,差点给弄成了一个嫖客。哼,不排除石方下了套。但事已至此,已是无话可说,唯一可做的,就是不能让丑闻散布出去。眼下,与石方同乘了一条船,还算是安全的吧,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石方看出了王天乐的犹豫、兴奋与矛盾——毕竟,东方管理学院是块好吃但不好到嘴的肉!
呵呵,那就把盘子里香喷喷的肉,往饥饿的嘴边再放近一点。
石方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王天乐的手上,说:“密码是六个‘8’,你自己重新设一个吧,里面是这个月的工资,别嫌少。”
“你小子,这就开始收买了……对了,你要做件事,就是把程拾翰请到书店做次培训,找机会把他笔记本电脑里的课件统统下载下来。他的东西都是原创,对我们很有参考价值。”
“他会来吗?”
“任何人都是有弱点的,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并击中要害。”
“太对了。”
“西方”亮了。晚上,石方转场“夜猫子夜总会”。在一个包间里,尤晓晴穿着一件米色的吊带裙,戴一条黑色的非洲风格的项链,妩媚、性感。茶几上已经摆上了三个果盘、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他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翻一本杂志。
“你不是要想给我讲画廊的愿景吗,说吧。”
“不说未来了,未来都是骗人的麻醉药,过去是过期的退烧药,我们还是把眼前,现在,今晚过好。”
“那今晚……叫什么?”
……
“中药太苦……我想听你说说愿景,说说嘛。”
她的娇声像把小刷子从他的皮肤上轻轻刷过,带起一片鸡皮疙瘩。他的胆子大起来,盯着她看。
“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都好看。”
于是,两人的眼神里都升腾起了游戏的星子,闪闪烁烁地挑逗着。
“我唱歌了,想听什么?”
“想唱什么我就听什么……”
她拿过歌本低头寻找曲目。他从侧面欣赏着她的脸、脖颈、酥胸,心头痒痒的,手也刺挠起来。他挨近她,把右手放到她的肩上。她感觉到了猫爪在挠,微痒,暗笑了一下,说就唱《猫》中的“回忆”吧,让他帮着按下遥控器。他无奈地把那只手拿下来,抓起遥控器。一曲唱罢,她刚要坐下,他马上挪了一下身子,她躲不及,就坐在了他腿上。
“坏蛋。”她扭了两下。
他搂着她,倒也没再动手动脚,把脸贴着她的香背,嗅着,像只狗似的,哼哼唧唧的。
“别闹了,服务员进来看着不好。”她从他腿上下来,坐到旁边。
他的手又放到她的腿上。她往前探了探,伸手去拿一片西瓜,眼睛却瞄了一眼茶几上的一个钥匙链:上面是两把钥匙——一把车钥匙,另一把应该是那个仓库的吧?
“过几天去大连,你跟我去。”
“好啊,我好久没看到海了。”
两人一直玩到半夜,话语与肢体的挑逗在钢丝上走着,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