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可是在下惹……”他还未说完,我便一把将他抱住,他先是一愣,又紧紧的将我抱住,拭去眼泪。
“恒儿福薄,自幼寄人篱下,多亏公子,恒儿才可保全性命,只求公子一事,便可了却牵挂。”
“姑娘请说!”
“若有一日,你我二人重逢,不要兵戎相见才好。”
“准了!容祁定准此规,在下也有一事恳请恒卿应允。”
“但说无妨!”
“故友重昔日,恒卿出闺时!”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准了!”
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恒卿何时动身?”
“尚待三日!”
“为何不多等一日?”
“公子糊涂!今日初二,义父生辰为初六,若多等一日则初六日晚,义父过完生辰,自有精力派人抓捕我们;早一日,初五日晚,府内上上下下为义父明日的生辰准备,自不会留出功夫去管两个不相干的闲人,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大声声张,恐扰了宴会,等他们察觉我们早已逃到数百里外了!”
“恒卿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我何时教训你了?”
“不敢不敢!”他嬉笑着退了出去。微风吹拂杨柳,枝条轻触湖面,荡起圈圈涟漪。只听得房外喧闹的厉害,本无心留意,香炉烟灭,又觉些许烦闷,侧身门框眺望,一会儿林禅便大摇大摆的进了瓷梅居,则快步移到书桌旁,拿起毛笔,佯装练字。
“恒姐姐可在房内?”我没有答话,只当没有听见。
“原来姐姐在房内啊!那妹妹唤姐姐,为何不应?”
“专心练字,不知所语!”
她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自己地位低下,姐姐不屑应声呢。”
“妹妹说笑了,贵为尚书府的大小姐,就是义父也不敢不应声吧!何况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姐姐知道就好!这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妹妹是怕姐姐不知道,真当自己是主人,忘了自己是个仅比下人待遇稍高一级的狗奴才!”
“狗奴才又怎么了,不就是侍奉主子的活计吗,靠自己的能力挣口饭吃,不是比那些不学无术的败类,要好得多。”
话音刚落,便从门口进来一人,
丹凤眼。
柳叶眉。
不是锦娘还是谁?
“放肆!”说着便扬手想要打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死死不放。
“义母不必动怒!萧恒自知是外人,定不会威胁大小姐的地位!”
“你知道就好!”她把手臂收了回去。
“可若义母硬是与恒儿过不去,梅庄那位若是知道了,想必要连累整个尚书府!”
“你威胁我?!”
“义母可是冤枉恒儿了。”
“我来本是为你订做了一件襦花裙,看样子你是不需要了!”
“无福消受!”
“你!”
“恒儿命软,不及义母义妹命硬,怕再穿了这襦花裙去陪了母亲!”
“混账东西,禅儿,我们走!”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出了瓷梅居,顺带打碎了两盆上好的妍秋菊。
“慢走不送!”
何谓瓷梅居?身如青瓷,已有风骨;心似腊梅,坚不可摧;则可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