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头,纷纷附和。
杜无极微微一哂:“那小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为大家行个酒令助助兴了。”又接着说道,“今日酒令的行法有别于往日。我为令官,取一题目。各位或用诗文,或用剑式等切题,从头席开始,下席的答案必须要强于上席,否则便判为失败。负者或弃权者自饮三杯,如何?”
众人纷纷答应以示许可,酒令开始。
杜无极望着窗外,有一孤鹭映入眼前。暗自思衬一番,说了两个字:”慎独。”
我轻摇梨木扇,思索片刻之后,已有良句涌上心头。
“芙蓉花君子,腊梅寒中求。”我右手一抖,合上木扇,轻击左掌,款款说道。
杜无极对我颔首以示通过,众人纷纷称赞,一番夸辞之后,酒令继续。
毕坤对诗词联句之类无甚专研,众人正想看他洋相。就在此间,他右手抽出墨麒麟,使出一招孤星莫转,赢得满堂喝彩。
好一招销魂,好一抹孤寂,好一处慎独。门外孤鹜已然飞过,徒留英魂空转几回。如此切入,当真竟也已怕是压过我一头了。
不知是对毕坤的妙招自感不如,还是确实不知该如何作答,夏游满脸通红。良久之后,既无出诗句,亦无出剑式。倒也是条汉子,拿起酒樽,咕里隆冬,三樽满饮而罢。
众人纷纷为这位真豪杰鼓起掌来,接下来,轮到了唐门少主杨天宝。
杨天宝起身踱步,手抚右角鬓丝,似在思考如何作答。片刻之后,朗声笑道:“哈哈,我想到两句。独来独往处,必有贤人住。君不见,那些独居的隐士大都学富五车,心怜百姓。如姜尚、陶潜、林辅之类,皆是如此。不知切题否?”
杜无极眉头微锁,暗下琢磨片刻,偷偷瞥了我一眼,我佯装没有看见,为我这率直的三弟鼓了鼓掌,众人也纷纷附和着。杜无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挥手以示酒令继续。
官柳唐脱口道:“小可不才,想用典句以切此题,可否?”
杜无极点点头,应允了官柳唐的要求。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官柳唐缓缓而道。
听罢,我对官柳唐的文采思略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官柳唐称道:“借孟轲之言以切题意,完美对接,毫无瑕疵,妙哉妙哉。官兄,小弟佩服。”
官柳唐略有羞意:“不敢不敢,窃取圣贤之言罢了,各位抬爱了。”
笑笑生耸了耸肩膀:“有官老弟的金句在前面压着,岂是我这微末伎俩能应付得来的,这一轮我弃权吧,哈哈。”说完,连喝了三樽。
青阳道长摸着稀疏花白的胡须,颔首道:“笑老弟之言非虚,方才那位官隐士的妙句,我等自叹不如,只能认输了。”说完,也是饮尽了满满三樽。
杜无极点点头,说道;“首轮已经结束了,以官兄的文识,在坐的各位怕是难以敌之,所以,下一轮我们来猜谜。我出一题面,一炷小香后,大家讲谜底和席次写在纸上,交付于我判决,答错者亦罚酒三樽,如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众人一致同意,纷纷点头应允。
“一物坐亦坐,立亦坐,行亦坐,卧亦坐矣。”杜无极念出谜面后,便点燃了一柱计时小香。
小香燃毕后,众人陆续将自己的谜底和席次数写在面前的纸上,交与杜无极。杜无极一一拆开查看,末了,说道;“答对者夏侯公台、官柳唐、笑笑生。这一轮的谜面是青蛙,哈哈。”
众人开始时摇头不解,思考片刻后又立即大笑起来。输的人倒也不含糊,爽快地喝了三樽玉华堂。
酒令行过了五轮,天已擦黑。众人皆有微醉之意。我轻轻摇动梨木扇,走到门前,往门外望了望,除了月亮一轮,树影几处外,空然如也。我把门栓拴上,点亮了灯盏,回到席位,对众人抱拳道:“今日请大家前来赴浔阳之约,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件大事。除了无极兄和天宝是我亲口告知外,其他人,我在信中也已做暗示,想必大家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官柳唐面色严肃,从袖中抽出一本手札,交付于我,说道:“公台之意乃我等江东三隐之意。我等皆受过文帝恩惠,如今,主公落难,丢位失国,皆痛心疾首,恨己无能。如今,公台兄有意举旗,我等必追随左右,赴汤蹈火以反暴君,迎归文帝,匡扶江山之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