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第二天便离开了捺钵,作为一个汉人,他实在不喜欢在帐篷里生活。当宁中直目送着苏颂的车队离开时,心中也不由讨厌起这无辜的帐篷来。“公子,公主命奴婢将这个交给您。”正当宁中直边走边郁闷的蹂躏地上的小草的时候,这位侍女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宁中直一跳。宁中直接过侍女交过来的信,不由看了看这个有点神出鬼没的侍女。只是,宁中直这么盯着人家看,实在不礼貌,这位侍女相貌也很娇媚,她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因此平常纵然常有军汉用色迷迷的眼光看着她,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侍女心中也有些恼怒,将信交给宁中直便转身离开了。“不就看了两眼嘛,至于么,再说你吓我在前,看两眼补偿下还不行啊。”宁中直望着离开的侍女嘟囔了两句。
“公主,那个姓宁的汉人好生无礼。”“阿秀,怎么了?”那个叫阿秀的侍女委屈地嘟起了小嘴,“公主,我按您的话把信交给他,他一直盯着我看,真的好可恶。”耶律倩微微颦起秀眉,轻声对阿秀说:“阿秀,他这个人不拘小节,但绝不是那种贪图美色之人,相处时间长了你便知道。”阿秀俏皮的皱皱鼻翼,“公主,你与他不也就见过两面嘛,相处时间也不长啊,莫非~公主你喜欢他?”耶律倩娇媚的脸蛋微微有些红,抄起手边的枕头便起身作势要打,“你这奴婢,越来越不像话了,打你这个胡乱饶舌的阿秀。”阿秀轻巧一躲,嘴里依然得理不饶人,“嘻嘻,公主被我阿秀说中了吧,哎呦,公主你真打呀,奴婢也要反击了哦。”两人在帐内追闹起来,一时间乐意容容。
宁中直帐外依然是萧革撒利的那一都宿卫,进帐前宁中直嘱咐守卫谁也不放进来。进帐宁中直便将那封信拆开,里面是一张雪白的纸上,一行行娟秀的小字落于其上,宁中直小心拿起信纸一角,将信纸凑近轻嗅,一种淡雅的清香溢满他的鼻腔,这熟悉的味道让他不禁又想起那个和煦的下午。怀着如此浪漫的心情,宁中直通读了一遍公主的信。公主的信中用了不少晦涩的典故,但是宁中直一眼便看到关键,害羞的公主在邀请他去拜访自己。“哼哼,果然是魅力满分嘛。”宁中直陶醉地在帐内又是转圈又是跳舞,等他跳累了一抬头,萧革撒利正尴尬的站在毡帐门口望着他。“呃,这个……萧革撒利,我刚才在研究契丹族的舞蹈,但是好像跳的不太对,哈哈。”宁中直的脸皮显然又长进不少,萧革撒利虽然明明看见宁中直跳的和契丹舞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但是还是违心的称赞道,“不不不,您的舞蹈……呃,还是很特别的,挺好看的。”宁中直哪懂什么舞蹈的精髓,见萧革撒利这么高的评价自己刚才的舞蹈,不由自豪地对萧革撒利说:“是嘛,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自己跳的这么好,这样,我来叫大家跳好了,我对这种舞还是相当有研究的……”萧革撒利见宁中直俨然要开始授课,赶紧把正事说出来,“宁公子,南院枢密使耶律仁先邀请您晚上去他的营帐赴宴。在下还有事,先走了。”说完,马上从宁中直眼前消失了。宁中直满是遗憾,“唉,这项绝技竟然没人可以传授,真是悲哀……”
天还没黑,宁中直便让萧革撒利给自己带路去往耶律仁先的营帐。当宁中直出现在耶律仁先的营帐中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算来晚了,营帐里五、六名契丹汉子正热烈的互相敬酒,而耶律仁先正在人群中间。宁中直看了眼他们手中的酒器,宁中直有点腿软,其实是快想转身落荒而逃了。因为他看见这群豪爽的契丹汉子一人抱着一罐酒坛子在喝……“完了完了,今天不想点办法恐怕要壮烈的在这了。”宁中直眼珠急转,赶紧回忆原来那些躲酒的办法。还不等他多想,耶律仁先已经发现了他,一把就把宁中直从帐篷门口拉到了人群中,宁中直感觉自己就像被一辆全速前进的汽车拽着一样,脚下还没迈步,便被拖着进了人群。同样是反应不及,宁中直已经发现自己手中已经抱着整整一坛酒。“我靠,这也太迅速了。让我反应一下不行啊……“宁中直心中没哀叹完,便发现自己已经被酒坛子“包围”了。“宁公子,来,我们大家敬你一口。”宁中直听着怎么都别别扭扭的,敬什么不好,这几个大汉要一人敬我一“口”,我可是敬敏不谢!宁中直无奈,只能随着这些大汉一起举起酒坛,不由多说便开灌。“咕嘟,咕嘟,咕嘟……”宁中直边喝边观察旁边几名大汉,只见他们都还是仰头猛灌,宁中直只好死扛!“好嘛,这一口可要命了,我宁中直今天就豁出去了,怎么也得把这口酒跟你们喝完了。”等大家放下酒坛,只见宁中直已经是晃晃悠悠,向左歪一下,又右靠一下,终于站直了,宁中直两眼一翻,“扑通”,倒了……
“喝,来喝!”宁中直最终还是被周围吵杂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中他看见耶律仁先和那几名大汉还在热烈的进行着拼酒这项活动。宁中直强打起精神,双手将自己支撑着坐起来。“宁兄弟醒了,快给他洗洗脸清醒一下。”仁先看来依然清醒,他走到宁中直身边,将之前给宁中直准备在旁边的一盆水递到面前。冰冷的清水很好的刺激了宁中直的神经,宁中直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来,宁兄弟,刚一来就把你灌倒了,还没给你介绍这几位兄弟。”耶律仁先也有些不好意思,宁中直只好苦笑着说:“是小弟实力不济,仁先兄弟快介绍这几位吧。”“仁先大哥,我们几个自己介绍吧。宁兄弟,我是北面林牙萧峰”其中一个汉子喊道。宁中直差点没跳起来,然后便激动的喊到:“你是萧峰?!”这位汉子显然被宁中直有些像暴走的表现吓到,结结巴巴的说:“我就是……是萧峰啊,宁兄弟,咱们认识么?”其实宁中直刚才话一出口,便自己心里暗叫糟糕,金老先生那可是杜撰的,赶紧说:“呵呵,萧兄弟,我是觉得你这名字气概非凡,让人有一念之下不由就将这脍炙人口的名字喊了出来,啊哈哈……”宁中直赶紧使出周氏绝招搪塞过去,这汉子也是豪爽之人,也没在追问。随后另几位也各自报了自己的名号,宁中直本没什么精神,刚才也是受了这萧峰的刺激,才精神好了那么一会。没过多久,宁中直便又困得眼皮打架,只得提前告辞回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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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密室里,“父王,那耶律洪基最近很是宠幸一个叫宁中直的汉人,据说这个汉人聪明绝顶,从那个人传来的消息让我们不要轻视这个人。”一个面目还算英俊的年轻人对坐在旁边的中年人轻声说道。这个年轻人脸上笼罩着阴狠的气息,他便是耶律涅鲁古,大辽国的楚王。据说耶律洪基第一次见到他,便说他“面有反像”,很不喜欢他,但是看在他父亲皇太叔耶律重元的面子上,依然封他做了知南院枢密使事。
“哼,一个文弱书生,有什么可怕,耶律洪基快把我们大辽国的脸丢光了,大辽国的勇士日渐减少,倒是那些卑贱的汉人在我们契丹人的地方日渐增多。“耶律重元恨恨地咒骂道。“父王,我们如今已经联络了这么多朝中大臣,不如……尽快将那耶律洪基杀了,让您得登大位。”涅鲁古眼中满是炙热的yu望。
“急什么!你父王我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发动。”耶律重元很担心涅鲁古的急躁。“你还不是草原上一条合格的狼,你太急躁,记住!狼只有看清了猎物的弱点,才猛扑它的咽喉。你还要好好打磨自己的性子。我先走了,你自己想想。”说完,耶律重元出了密室。
“哼!”涅鲁古待他父亲走远,才敢闷闷的发泄一声。他看着从手中翻转飘落在地的信封,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也走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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