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拦着我。师兄,你放手,放手!”沐冰瑶用力甩开了被他紧紧抓住的手,低下了头,轻声啜泣着。
舒靖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转过身去,被对着她。他自十岁便认识了沐冰瑶,也深知她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可她的脾气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沐剑臣却一味地纵容着她,她便丈着自己的父亲,为所欲为,旁人也无可奈何。
“在你心里,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也远远必不上那曾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她,是吗?我对你的情意,也不可以和她的那一个刻骨铭心的眼神相比,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要对我弃之而不顾?为什么!”沐冰瑶的双眼红肿,小手紧紧的抓住了舒靖云的白衣,用乞求的眼光望着他,希望可以得到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
“我和你之间,只有师兄妹的关系,你不必再胡思乱想。冰瑶,我在奉劝你一句,收敛一下你自己的脾气吧。”舒靖云像是被她在胸口重击了一拳,不想再理她,只好转身离去,留她一人坐在地上,抱着手中的剑痛哭。
淅沥的雨在她脸上划过,早已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这已经不重要了,沐冰瑶已经知道了答案,现实总是残酷的,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不知不觉,舒靖云回到了那个山谷。桃花被雨水打落,遍地妖红,芳香洋溢,他又想起了烟萝。他很想去找他,因为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事,包括师父留给自己的任务。他明白,烟萝知道的太多,她的消息比倚绿山庄的青火堂还要灵通,情殇阁的护法更是对她十分恭敬,地位自然不是一般武林世家的闺女了。
幽怨的箫声再度响起,舒靖云一指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到了那个叫锦瑟居的地方。想到刚才过于匆忙,忘了将昨日赠己之琴带来。若是此时在这山明水秀之地合奏一曲,把酒临风,何其惬意。
一个丫鬟对着舒靖云笑盈盈地道:“舒公子,我家小姐已久候多时了。这边请。”只见她走在前面带路,绕过了屋子,穿过了庭院,来到了一个空旷之地,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颜色不一,给人一种陷入迷阵的感觉。
此时箫声已绝,烟萝在吐纳运功。正当舒靖云松懈之时,她竟以箫为剑,向舒竟云的胸口刺去。
舒竟云来不及招架,只好转身躲避。可烟萝似乎早已料到,还没刺出就轻轻地挽了个剑花,反手此向他的咽喉处。舒竟云知道,若此时再不出招,便会葬身于此,但又不想折她的箫,只好剑不出窍,用内力挡住了那一剑。
其实烟萝并没有想过要杀他,两股微弱的内息互相碰撞,竟将二人的武器打飞了。烟萝胸中一闷,加上刚才反弹的内力,心中血气直往上涌,呕了一地,如雪般的衣衫上亦是血迹斑斑。
舒竟云一惊,立刻冲到她身后,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可这时他才发觉,烟萝的经脉并没有出现混乱的迹象,内息也很稳定,深厚的内功本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刚才那一股内力,却不知为何会受伤。她的脉搏正常,呼吸却极为艰难,到像一个垂死之人。
良久,烟萝终于恢复呼吸顺畅,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为何要救我,别忘了,我是要杀你的。”
“我知道烟萝姑娘并非伸向杀我。”舒竟云赶紧伸开了手,“方才冒犯了姑娘,实在抱歉。”
烟萝听了,唇角浮起一丝苦笑。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剑和自己的玉箫,笑道:“青鸾剑?看来沐庄主早已将公子定为自己的东床快婿了。”话语之间又夹杂着些许失落。
青鸾剑乃沐剑臣最钟爱的剑,年轻事就是靠它打下了这片名头。途径将其传给了舒靖云,也就是有传位之意了。
“只是这小师妹生性调皮,过于野蛮,不怎么讨人喜欢。”舒靖云不敢明言,他知道烟萝会明白,今日之事她亦在场,沐冰瑶的脾气确实不太能让人接受。
烟萝见他如此,便转移了话题,叹了一口气,想了片刻,缓缓地道:“少侠之此,之位揭开心中疑虑,不妨直问。只要并非有关于自身,我定当如实回答。”
可舒靖云没有出声。烟萝被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他心中所想。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只落在屋檐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花的清香也迎来了一批批的蝴蝶和蜜蜂,它们似乎都在试图打破这份宁静。
烟萝等了片刻,便已失去耐心,把剑朝他一扔,厉声道:“既然公子只是路过,那我便不再奉陪。沫儿,送客。”
舒靖云本陷入了沉思,回忆着当日的情形:
深秋。
九月末的洞庭造诣事黄叶遍地,不远处桃树的秃枝令人顿生寒意。冷风袭来,枯叶悠然地在空中飘舞,如同纷飞的蝴蝶,最终陨落于此,湛碧的湖水泛着微薄,枯黄的叶子骤然落在水面上,黄绿相衬,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夕阳已逝,落日的余晖映照着这一片萧瑟的景象,天边那一抹绚烂的红,在山剑徐徐降落。
秋阳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
可听烟萝这么一说,他立刻回过神来,脸上不禁露出深深的歉意:“这是对不住,方才在下正回想起一些事情,令姑娘误会了。其实今日前来,在下是想与姑娘叙旧,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个哎,与在下畅饮而谈?”
“沫儿,把一坛瑶瑟端出来吧。”
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