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两个身着白衣的人在花园里正坐,丫鬟把刚热的酒端了上来,便识趣地退下了,躲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他们。
“公子有何疑虑,不妨直说。”烟萝正视着眼前的人,却又不敢回想。那是她脑海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段记忆,令她永远不能忘怀。可这世间如此之大,他们真的能够在茫茫人海中邂逅么。
“既然姑娘这般直爽,在下也不便拐弯抹角了。”轻轻地尝了一口,就忍不住称赞:“果真是佳酿。敢问姑娘,近日在客栈与冰瑶过招的高手究竟是何人?”
“向南。”语气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愤怒,好像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风流人物,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可这个名字却让舒靖云大吃一惊,她不解地看着烟萝,眼前依然镇定自若的女子。
“情殇阁主?”
“不错。”
情殇阁,当今武林第一大门派。只因被列入邪派之一,武林正道都不愿承认,因此把倚绿山庄推向武林第一。但情殇阁并不是一开始便列入邪派的。
情殇阁创始于西汉末年,却在初唐时期才逐渐为人们熟知,到了北宋时期更是发展到鼎盛。创始人裴俊因情场失意,立誓终身不娶,为此还用了五年的时间,利用从天山冰潭中挖掘出来的玄铁铸成了两把惊人的绝世宝剑——旖梦,离殇。
裴俊不想就此颓废一生,于是凭借着一身武功,创立了一个小们派,由此命名为情殇。经过历代阁主的苦心经营,在隋末已少有名气,并在初唐时期歼灭了当时威胁着中原武林安危的西域光照派,一举成名。
事实上,当年的阁主武功并不在光照派教主之上,完全只是因为兵刃上占了便宜,所以江湖人士都将这两把剑当作圣物一样来看待。可不知为何,历代情殇阁主宰情场上都不得意,男女皆是如此。“情殇”二字如诅咒般落在他们身上。
“你也是情殇阁的人?”
“我曾说过,有关自身的事,一概不予答复。公子可不要忘了这一前提。”
晚霞在灰蓝色的天空中渐开,远处依稀能看见月光的影子。这个山明水秀之地仿佛在瞬间化作黑暗炼狱,伴随着阴森的音乐和呼喊声,火光之中隐约看见首领那恐怖狰狞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二人又恢复了僵持的局面。
“那么,”舒靖云单刀直入,“当日在你身边的两位可是情殇阁的两大护法?”他总觉得,这个叫烟萝的女子是情殇阁中的头号人物,地位甚至比阁主更高。可她却一再地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愿为人所知。
“公子是明知故问么?”烟萝装出一副疑惑的眼神,“霜华、流天剑,公子该不会是认不得吧。”
“他不过是想确认一下罢了。”雄浑的吼叫声撕破了着宛如深山般的明净,紧接着,一阵刀剑相交,凌厉的旋风一直传到了院子里,便有一个身穿紫衣长袍的男子闯了进来,月光隐曜下的他尤显尊贵,一双眸子里逼出慑人的威严,那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
舒靖运当即认了出来,他正是今日在客栈里的“小二”,情殇阁主——向南。
相思与碧落二人也跟着进来,单膝跪下,低着头,齐声道:“属下无能,望小姐恕罪。”
“大胆,情殇阁条律,除师徒外,不论如何都不能行跪拜之礼。给我立刻起来!”向南怒斥者它们,恨不得一剑将他们毙了,可碍于烟萝和他们的地位,去又迟迟不敢出手。
“快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你们拦不住她。”烟萝向前把他们扶了起来,就像兄弟朋友一般,没有任何架子,“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连声道:“是,属下告退。”
向南看在眼里,暗自冷笑,他实在不懂她为何要如此对待这两人,毕竟它们不过是下属,不值得以朋友之交。
烟萝转过去盯着向南,正想问他,却不料被他先开口了:“我看,你还是快随我回去吧。你再不走,迟了一步,恐怕就在也见不到师父他老人家了。”说完,嘴角浮起一丝得意之情。
“你……你这个畜生。烟萝的举动让人震惊,这个宛如天仙的女子竟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气得喘不过气,头也不回地走了,似乎已忘记舒靖云的存在。
随即,是一连串的马蹄声。
“舒公子,请留步。”回头看见沫儿拿着那一坛瑶瑟,递了给舒靖云,“小姐每次开一坛酒陪客人,都会让客人吧这坛酒拿走,以做纪念。”
舒靖云接过酒坛,浓郁的就想给人一飘飘欲仙之感,微笑道:“那请沫儿姑娘向烟萝姑娘代谢。”
“一定。”
是的,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一坛新酒吧。
沫儿小心翼翼地把瓷杯也藏起来。在他看来,一坛曾为他准备的酒,一个仍残留着他的气息的杯子,足以让她回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