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汤药。烫!你躺好。”苏酒使劲的将手往外怔了怔,没能成功。
“你没事就好,我会找出凶手。”
“不需要,我知道,这件事也怪我,若是东西不被我拿走,他们都不会……”苏酒再一次哽咽,悲愤至此,苏酒不想叫刚刚好转的小山也跟着自己一同悲伤,她作为姐姐,作为小山唯一的亲人,一定要坚强,如此苏酒大哭大嚷之后,将所有的痛苦压制在心口,就好似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动物再一次完好的出现了众人面前。
“苏酒,留下来。”
“……”苏酒瞩目的望着他,面对聂无欢的深情款款,她竟然没有一丝动容,而是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冷冷的问,“你刚刚是去寻找墨仙,寻找小山,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路过我家门口,却没有进去查看?”
“我担心你出事,我……”
“不,聂无欢,在你心底还是你的国家重要。”苏酒突然开始了无理取闹,她知道,聂无欢是要追墨仙,所以没有时间留下来看一看苏家,但是她又在想,当时聂无欢经过那里进去瞧一瞧,会不会发生家破人亡的惨状?!
错,一切都错了。
是苏酒的错还是聂无欢的错,更是因为这场战争的错?
“呵呵……”苏酒突然冷冷的发笑,她站起身来,忽然将茶几上的东西推翻在地,而后笑着对聂无欢说,“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家里,或许我将东西交出去,墨仙就不会再来,她的出现导致蛮夷人找来了杀身之祸。呵呵……是我的错吗,我应该将玉扳指交出去吗,应该吗?”
“苏酒,你在说什么,玉扳指在你手里?”
“是呀,在我手里,你们需要的东西在我手里,我若是交出去了,那么苏家会死的更早,会死的更惨,对不对?”
“苏酒,你在说什么,东西在哪里,给我。”聂无欢不顾身上的伤痕坐起身来。
“连你也想要?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比我的命还重要,还是说,我们苏家的人命比不过一只玉扳指。呵呵……她(苏母)也这么说,墨仙也这么说,你们都这么说。可是谁又在意过我们苏家呢,我爹为了这个东西隐藏在这里,就为了这个东西,多么可笑,我的出生和小山的出生就是为了隐藏这个玉扳指,哈哈哈……苏家的人命都抵不过一个玉扳指。”
“苏酒!”聂无欢低喝,起身就要将她抱住。
苏酒连连后撤几步,躲开聂无欢的手臂,她满脸是泪,望着他,“那个东西很重要,是吗?我家破人亡,苏酒隐藏在这里二十几年,最终还不是命丧于此,你们可有想过我和我小山的感受,我们的出生就是一个笑话,呵呵,笑话!”
“苏酒。”
“住口,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想要那个东西吗,想要吗?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双手送上去。你们都想要,是不是?呵呵……那个东西多么重要啊,比苏家的任何一个人都重要,是不是?”
“苏酒,你不要胡思乱想,玉扳指象征着蛮夷的地位,如今蛮夷大乱,为了争抢这个东西已经不惜发兵攻打月昭,你拿着它就是自寻死路。苏酒,快将玉扳指交给我。”
“交给你……”苏酒浑浑噩噩,双重的打击已经将她的思想扭曲,亲情和爱情在她这里全然失去,却只是因为这个破东西,她不要交出去,不要。既然你们可以为了这个东西破坏她的所有,她就要天下人都要为争抢这个东西付出代价。
苏酒大力的推开聂无欢,跑到了另外的营帐,拉起还在昏睡中的小山,“小山,姐带你走。”
小山睁开迷离的双眼,因为惊吓扔沉浸在惊骇之中,看到苏酒发了疯一样的拽着自己走,他浑身无力的任由苏酒拖拉着向前行。
苏酒随意的抢了一辆马车,将小山推进去,她一扬手,挥动马鞭,“驾!”
马车扬尘而起,在众人的惊骇目光之下远远的跑走了。
聂无欢忍着剧痛就要上马去追,身后跑来的马顺余将他拦住,“王爷,你还有伤,属下去追。”
“滚开!”聂无欢也失去了理智,将马顺余一脚踢翻,打马就要出去,却因为撕裂伤口一股红血喷出,没跑出去几步就跌落在地。
众人大惊,上前将聂无欢拦住,而后廖轩逸跑来,挥起一掌,拍晕了挣扎的聂无欢。
“抬进去,苏姑娘那里派周副将去追,你们都继续把好自己的位置,都快去!”
“是,廖王爷。”
廖轩逸望着那辆驾车的马车,无奈的一声哀叹,而后拽住了就要打马追出去的周祥,“周副将。”
“廖王爷,我这就去追。”
“免了。”
“为何?”
“苏姑娘心意已决,你就是将她追回来她也会走。只是,我在担心苏姑娘接受不了家中一事的打击,你追过去药好生安抚,确定她不会出事才能回来,切记不能叫她出事。”
“……”周祥沉默了一下,他了解苏酒的脾气,那头向来倔强的如小毛驴的苏酒从不会听人劝阻,廖轩逸所说也不无道理,于是点点头,拱手道,“廖王爷放心,我自会处理好。”
苏酒挥动着马鞭,在宽敞而颠簸的道上飞快行驶,在马车内的小山死死的攥着侧壁,可还是因为颠簸而撞到身体。
“姐,姐,你疯了,你疯了。”
“我没有疯,小山,你姐我现在是最清醒的时候,要知道,人只有活的自私才会过好这一生,我无私了这么久,换来了什么?呵呵,家破人亡,还有这可笑而该死的身份,小山,姐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开始从新生活。”
“姐,我还想回游侠山,爹和娘还在暴尸荒野,我不要跟你走。”
“好,回去,脏了他们咱们在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一切。驾!”
苏酒载着马车与小山先是回了游侠山,将她的爹和娘葬在了后山。
周祥来的迟了,只瞧见苏酒的马车轱辘印记。他看着两座坟头,看着荒凉的游侠山,看着偌大的山林,一声高吼,“苏酒,小山……”
声音远去,传在熟睡的小山耳朵里,他也只是胡乱的翻了个身。苏酒则是大力的挥动了马鞭子,马车嘚嘚的在另一侧的山道儿上驰骋。
苏酒想,这条路该是光明大道,因为他是皇城的另一个方向,相悖而去的他们,该去哪里?!
可当马车行到半路上,苏酒又调转了方向。
“姐,去哪里?”小三揉了一下因为急转弯的时候收势不住而被马车撞到了的头。
“去祭拜一下碧月,然后咱们再出来。”苏酒捏了一下自己的屁股,颠簸太大,屁股发麻。
“碧月是谁?”
“碧月是……江湖豪侠,斩妖除魔的女英雄。驾!”
祭拜碧月回来之后,苏酒的马车上多了碧月的那柄大菜刀,她将菜刀用布包裹,就放在自己的身边,菜刀的对面就是魏子明。
“苏姑娘,在下就要到了,再远送怕是也留不住苏姑娘也要远行的决心,恩,苏姑娘,这个东西务必要收下着。”
“是什么?”
“令牌。”
“做什么用?”
“只要苏姑娘有难,只管出示令牌便可。虽然魏某人不是什么官宦之家,不过也结交了天下豪杰。但凡是苏姑娘所到之处,到月昭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找到魏家的酒楼去帮忙,既然苏姑娘不想收在下的银子,这一路的饭和住店就由魏某人出,苏姑娘一定不能推脱。”
苏酒迟疑了一下,想想这身上除了段清清给她的虎骨,碧月的梳子和菜刀,以及带着血腥味的玉扳指,再多一样能吃饭的令牌也没什么坏处,于是说道,“那我收了,吃穷了你可不管。”
“呵呵,苏姑娘说笑。只是苏姑娘一路奔波,也没有去处,叫魏某人日后如何寻找?”
“不用找我,我想回来了就自然会回来。只是你不能将我的事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他……”
聂无欢的名字在苏酒的嘴里来回折腾了许久都没能吐出来,她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道,“下车吧,送到这里就成了。我知道你不是出来游历,就是为了送我,我不想被人送,离别总归是伤感。更何况我也不是死了,来日方长还能再见。”
“如此,苏姑娘保重!”
告别了魏子明,苏酒就驾车马车,载着小山,姐弟两人优哉游哉的顺着窄道一直跑。
本来以为好日子会随着这漫长的路线渐渐好转,可谁知道,这一天叫她遇到了这么一次意外。
苏酒被人五花大绑从麻袋里拽出来的时候,她就凶神恶煞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菜刀,想要跟这群如非拼命。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土匪们非但没有还手,还跪下来认她做了老大。
“苏老大!”
因为啊,苏酒被碧月的山头兄弟们拽了去,这可是自家人。
起初是要将苏酒绑了送给现在的山中老大土老怪做压寨夫人,此时此刻,苏酒却因为这柄大菜刀做了苏老大,且被上百号的兄弟们称颂为王。
人生急转,生死一线,苏酒都不知道这是喜是忧。
不过,既然做了老大就安生的呆着吧,带着小山在这里作威作福,苏酒很是喜欢。虽然对于做老大这一行业有些生疏。但是她坚信,迟早会习惯。不就是耍流氓吗,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