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欢在三天之后的晌午十分赶到了皇城,第一件事就是查找聂风的下落,却在隔日的下午查到了一直徘徊在太师府附近的神秘人,经过两天两夜的查探,聂无欢终于得知此人外号飞鹰,是李炳的最得力的人,负责四处搜寻消息。聂无欢潜伏在附近多日之后定然要将他捉拿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此人经常往返于皇宫和太师府之间。
当聂无欢追踪到飞鹰的线索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暗卫所指,飞鹰已经有所察觉,正四处四处逃窜,此人腿脚功夫了得,怕是暗卫追踪不上,聂无欢却神秘一笑,志在必得。
聂无欢一路出来,上了长街之上,遥望四周,看着身后跟来的三人,道,“分开,你们两人去那边,从最开始的地方寻找,任何蛛丝马迹不得放过。”
聂无欢伸手指了指方向,道,“那边,四周皆是破败的瓦房,我记得左右边不远处还有一处倾倒的寺庙。”
那两人看着聂无欢,纷纷点头,拱手道,“王爷小心。”
余下一人就是一直追查此事的周祥,他跟随在聂无欢身后。
“走!”聂无欢低喝。
聂无欢领路,那双眼如暗夜里的明灯,不放过任何角落。
聂无欢一直紧蹙眉锋,目光一直在街面上扫过,“要小心才是,对方身手不错。”
“是,王爷。”
入了长街,此时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尤其早市已开,路边上叫卖的声音更多了,聂无欢站在长街之上,看着过往人群,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他与周通说起的那家早摊,遂抬步就要走。
周祥拉住他,“不,王爷,我来。”
聂无欢一怔,看着他。
“这里我最熟悉。”周祥道。
周祥上前,询问了片刻,急忙回头。
聂无欢的目光一直未从街面之上收回,见到周祥归来,他忙道,“如何?”
“恩,那人只是说见过一个身上有血迹的男子,在他那里与另外一个人一同吃了早点就相约而走了,直奔西边。似乎跟着那人一前一后上了那边的拱桥,之后就没瞧见。”
聂无欢微微点头,周通一向对习武之人抱有异样的情感,或许是发现了那人的武功深厚想要与之较量一番,可万一那人心怀不轨不似江湖中人的义气直言,将他引诱到僻静角落之后趁机连同周围隐藏的同伙动手,周通早已身负重伤,加之一夜奔波,聂无欢曾间过他吞了几次药丸,姑且也是强撑着,这个时候如何敌对之后全身而退?!
越想越是心焦,聂无欢与周祥一前一后上了拱桥。桥面上脚印复杂,来往人群众多,已经辨认不出任何行踪。
聂无欢环顾四周,低头想了想,问道,“你可他交过手?”
周祥看着他,想了想,迟疑的点头,“是。”
“在何处?”
“在城西的溪水边。”
“这里是必经之路?”
周祥再一次点头,“是。”
“我们走。”
“王爷如何猜测那人会是那里?”周祥不明。
“习武之人,不失机敏和缜密。他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想要躲开我们的追踪,他该去自己熟悉的地方,希望我猜测是对的。”
“哦?难道王爷就不会想到那会是我们所相识之人么?”
“不。”顿了顿聂无欢又道,“却是皇后最相识之人,呵……”
周祥微微点头,不免多看了一眼面容紧绷的聂无欢,心道,“看来事情不简单。”
两人从城西出城,直奔西边的溪水边。
此地无人走动,小雨淅沥沥落在地上,因为空气寒冷,下着雨的天空之下竟然形成了一缕白花花的雾气,当两人看到湿漉漉地上的零散脚印后不约而同的顿时一惊,上面除却刀剑的痕迹还有片片血痕。
有人受伤,并且就在刚刚发生,暗卫已经与那人交了手。
聂无欢茫然四顾,最后将视野放在了那滚动的溪水河边。
“你去上游,我去下游,顺着痕迹找。”聂无欢道。
周祥没有丝毫迟疑,轻声道,“是!”
“不,不可大意,你随我里,怕是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周祥一怔,默默的跟在了聂无欢身后。
两人沿着溪水小径向上,看着空旷的地之上打斗痕迹明显,便想到,或许暗卫在与那人在追逐躲闪之时挪动到了别处。但是这才脚前脚后的功夫,这里就没了任何人影,定然是其后出了什么岔子。
血迹点点,看来是打斗之中有人负伤。
可……
聂无欢一怔,那脚印杂乱,大小深浅不一,不只他们两伙人。
他一声低喝,“糟糕,我们的人中了圈套。”
周祥开始焦急起来,对着那空旷的树林低吼,“周通……”声音远波,在空荡荡的山野间震荡,一声声叠加着,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急切。
聂无欢跟在其后,皱着眉想了想,说道,“慢着,不要声张,暂时我们不能调集其他人过来,只能自己,如此看来倒是为了捉拿我们而设计的圈套,呵……李炳,好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好,今日本王就陪你玩一玩。。”
聂无欢带着周祥继续追着那足迹而行,走到一处坑洼之地,血迹开始多了起来,他似乎已经在脑海里绘制出了周通与那人打斗的情形。
到了这里脚印也少了下来,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他越是跟着行踪而走,越是心焦,最后陡然一抬头,看到了地上的短刀。
“是周通兄弟的刀。”周祥道。
聂无欢微微点头,“不错。”
“看来是出了事。”周祥又道。
生命岌岌可危。
平坦的草地之上覆盖的皑皑白雪,痕迹也突然在中途消失不见,那周通又在何处?
聂无欢仰头望天,天空中盘旋着几只鸣叫的飞鹰。
传说江湖之上有一种门派擅长圈养猎鹰,那猎鹰体型硕大,力道更大,足可吊起一人。
“猎鹰?”聂无欢低声疑惑的轻语。
“王爷,怕是周通还未死,飞鹰在这里盘旋,姑且是为了寻找主人,主人不见了,那么就是周通在追踪,看来那个叫飞鹰的男子也在周围。”
聂无欢微微点头,依旧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飞鹰,“若没猜错,就在附近。”
“好,我放信号,估计周通不会死。”
说罢,周祥从怀中放出一只飞箭,顿时飞箭升窜,途中留下一串白烟,那白烟冲天而起,陡然在半空中窜出一缕红丝,最后发出“哄!”的一声炸响。
信号发出之后不多时,周通带着余下的暗卫骑马而来,身后随从了不下十人的高手。
一见聂无欢与周祥,周通在中途跨马而落,跑身上前。
“如何?”
周通将事情详细告之,又指了指天空,“王爷,飞鹰已经跑了,我们追踪之此的时候飞鹰正在与人厮杀,比咱们先到了一步,当我们想要捉拿飞鹰的时候,那些人放出一团烟雾就将飞鹰带走了,并且我们看到,那好像是个女人……”
聂无欢一怔,缓缓低头。
不加迟疑,聂无欢抢了暗卫的马,直奔皇宫。
皇宫之内,因为聂无欢的马匹一路飞奔而来,高声的通传从大殿之外一直响彻整个后宫内院。
“皇后在何处?”聂无欢的咆哮声传遍四野。
正在温柔乡里的聂琰浑身一震,从他新宠幸的妃子的胸口抬起头来,对着外面的人叫喊,“何人在大叫?”
“回皇上,好像是王爷……”宦官侧身站在门外传话。
“发生了何事?为何在此时寻找皇后?”聂琰极不情愿的从温柔乡里下了床榻了,赤身裸体的他只在外面批了一件黑色狐裘,便匆匆走了出去。
聂无欢捏着马鞭子,疯了一样的在后宫之内寻找,可都不见慕容菲的身影。
“无欢……”聂琰随意拖拉了一双金靴就走了出来,头发懒散的散在身后,“无欢,为何大嚷,朕已经歇了。”
聂无欢双目赤红,因为这件事与慕容菲有所关联叫他失去了任何平静思考的心情,不想当他看到聂琰走出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后一声轻叹,摔了一下手里的鞭子,低喝道,“日后,我再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突兀的一句话叫聂琰呆愣在原地许久,看着聂无欢风风火火的来,又莫名其妙的低吼和他失态的样子,片刻之后传来了聂琰的怒吼,“来人,将皇后给朕找来。”
深夜的时候,慕容菲才聘聘婷婷的从后宫领着一纵人从她的寝殿里出来,她站在聂琰的御书房门外瞧着高耸巍峨的房舍,凄凉的笑了一下,而后将身后的伤口隐藏起来,对着身边的宫女说道,“王爷今天来过?”
“回皇后娘娘,是,王爷一路骑马进来,高吼着要找娘娘。”
“呵……”慕容菲冷冷的一笑,心中道,“聂无欢,你还是放不下我吗,所以在确信将飞鹰救走的人是我之后如此失神的跑到这里来,呵呵……我是该笑话你的可悲还是该说你没脑子呢,从前便是莽撞。本想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你会学的深沉沉稳,却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莽撞和幼稚啊!呵……所以,注定了这场战役,我会走到最后。”
聂无欢打马归去,自回到王府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内,整整两日,都未见他出来。
三日后,聂无欢的房门被暗卫敲响。
“何事?”
“王爷,是苏姑娘……”
聂无欢浑身一震,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