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出了什么事?”聂无欢低喝。
“回王爷,苏姑娘中了毒,现在昏迷不醒,廖王爷已经派人追查,现在还未有任何结果,不过廖王爷断定此事与北朝没有关系,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想叫王爷在月昭国内好好查探,并且叫人送来了这个,还说叫王爷放心,苏姑娘一定不会出事,廖王爷会将苏姑娘安全送回来。”
聂无欢接过暗卫递上来的一只小巧的不包裹,定睛一望,一只黑色飞镖呈在眼前,并且上面还有血迹,乌黑的飞镖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被毒水浸泡过的飞镖仍有它致命的毒药。
聂无欢怒喝一声,“去查!”
此物并非是稀罕之物,在大街小巷,但凡是会用飞镖之人都会有这样的东西,但是这上面的毒药却不是谁人都有,从前他经常看到,并且知晓就是慕容菲所为,可现在……似乎还有别人。
正从院子里散步回来的窦青青听到了动静提着裙摆就跑了进来,“王爷,苏酒中了毒?”
聂无欢微微点头,将飞镖交给了暗卫便兀自走进屋内。
窦青青心中大惊,可看着聂无欢担忧的样子还是宽慰道,“相信苏酒吉人自有天相,定让不会出事。”
“这件事不得说出去。”聂无欢轻语。
“王爷,青青知道。”
“王爷,您想怎么做?”
“我想……”聂无欢没有说出来,可看着他脸上坚定的神色,窦青青已经从猜出了几分。
窦青青猛然一震,“苏酒若是想回来,不需要你去找她,更不会独自去了北朝。她定然还是有些事没想明白,哪怕你找到了,甚至在这个时候将她接回来,她也不会跟你回来。”
“不。”
窦青青知晓,聂无欢的脾气与苏酒一样,倔强起来谁都拦不住。无奈于他说的再过多的话,聂无欢也不会改变主意。
于是点点头,“交代好这里的事再走。月昭才平静几日,万万不能再出事,哎……尤其,我也很担心她,一个人出门在外,不会照顾自己。王爷可有想到会是谁追到了北朝加害于她?!”
聂无欢摇头,能够怀疑的人很多,除了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暂时不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出去。”
“是,王爷!”窦青青微微欠身。
聂无欢撇头,看着窦青青手腕上的镯子不禁眉头轻蹙了一下,转瞬的怀疑放下之后也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得知消息而赶来的周祥,“王爷,我听说……”
聂无欢不等周祥说完,便微微点头,“我们出去说。”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聂无欢知晓周祥对苏酒的心思,更知晓他不比自己焦急,但是面对眼前这个自己又喜欢又讨厌的情敌外加手下,聂无欢心里有些复杂,他看了看周祥焦急的样子,对他说,“走!陪本王去喝一杯。”
周祥先是一怔,奈何王爷开口说话,他也没办法反驳,只好无奈摇摇头“方才出去喝了不少,再来喝,恐怕敌不过王爷了。”
“无妨。”
“王爷,咱们真的不做点什么吗?苏姑娘出了事,王爷难道一点也不想帮忙?”
聂无欢走在周祥前面,周祥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听得聂无欢冷冰冰的说,“与我们无关,不过你若是想出手,本王也不会阻拦,可现在她在北朝,我们要如何相助?消息送过来已经是出事的第五天了,即便想做些什么,怕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席话说的聂无欢和苏酒再没了关系一般,可急坏了在一旁的周祥,他偷偷的打量着聂无欢的脸色,试图要确认聂无欢的话有几分真假,想了一阵,说道,“王爷,属下有事,怕是不能陪同王爷一同饮酒了。”周祥想要溜走去帮忙,不管出自什么缘由,也不管他是否能去北朝,周祥都不能坐视不理。
聂无欢的心一怔,不想周祥现在还有这个胆子,无疑是在对自己出手放冷箭,曾经那个胆小在背后施恩好的情敌现在都敢跟自己对着当面做对了?!
聂无欢嗤鼻,冷嗤一声,说道,“不准。”
周祥一愣,紧皱了双眉盯着聂无欢的脊背。
聂无欢只感觉锋芒在背,走路都有些不自在了,一股无名的火气就窜了上来。
“想违抗本王的命令?!”聂无欢突然停住脚,站在了那里,却没有回头。
周祥一愣,险些因为脚步收拾不住撞在聂无欢的背后,“王爷,属下不敢。”
“那就走。”聂无欢继续前行。
周祥站在那里愣了继续,终是无奈一叹,及其不愿的跟了过去。
入了前院,早有人备好了酒菜,一张小圆桌摆在外室的软榻上,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碗碟堆成小山状,两壶尚好的醇香酒已经烫好,飘香四溢的酒气在房间之内飘散。
周祥无奈的对着那壶酒摇头,“王爷,属下还是放心不下。”
“……”聂无欢先自己饮尽一杯,将酒盏缓缓放下之后对他说道,“无论多久,她永远都是本王的侍妾,是王府的人。”
说罢,聂无欢仰头灌了一杯,顿时火辣辣的酒顺着他的口腔灌入了腹中,因为一日不曾吃过半点东西,热气的酒一下子入了肚子,他的胃开始痉挛起来,拧巴着他的脸色异常难看。
周祥放下了酒盏,“王爷……”
“这是再也更改不了的事实,我知晓你对她的心思,不过,也只能限于此。”
“哎!”周祥喟叹一声,仰脖也灌了一杯,瞅着聂无欢依旧脸色苍白,默默的低了下头,“王爷,属下知晓。可我,我……”周祥欲言又止。
聂无欢一怔,看着周祥那张依旧难以放下的神情,像是被戳了痛楚一样,先是冷冷的望着他,忽而一笑,“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不然会很麻烦。”
“……”周祥没有应答,话很容易说出口,可事情却有几个人能做出来呢。
聂无欢提着酒壶,先是为自己斟满,又望了望周祥,“这件事本王会处理,你只管将手里的事情做好,不要分心。”
周祥捏着手里的酒盏久久未动,却听到聂无欢说,“若是可以,我会叫你过去将她接回来。”
周祥一愣,知晓聂无欢的不进则退的手段,寓意叫他及时收手,给他和苏酒了断的机会,这种及其无奈的心焦叫周祥来了尽头,仰头将手里的就灌了个干净,这一喝,就没有停下来。
两个人一杯一杯的饮着,一席下来,周祥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聂无欢喝完了最后一口酒,用凉茶漱了口,缓缓起身,担落衣衫上的褶皱,叫宫人将周祥安排妥当。
这时,就有人上前搀扶聂无欢。
他一抬头,瞧着了眼前的人,不禁一愣,恍惚间这个女人他是认识的。酒劲冲头,有些不清楚了。瞧了好一阵,聂无欢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佩恩……”
佩恩一乐,双颊绯红,“是呀,王爷。是佩恩叫人送王爷回去休息还是在这里歇了?”
聂无欢似乎没听到她的发问,只道,“你在三人之中年纪最长,是与不是?”
佩恩腼腆一乐,面容更加的红润,“回王爷,正是。王爷竟然还记得,那日将我们接回来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过网页了。王爷,您这是要打算在哪里歇着呀,佩恩伺候您在这歇着吧!”
“呵,记得,记得……”聂无欢似乎也有些微醉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因为苏酒的事情多喝了不少,瞧着周祥在他面前因为心痛而痛快的发泄,他却要一直隐忍而默默的承受,为了大局,为了天下,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要放弃很多东西,包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出事他都不能去出手相助,只能在这里喝着这无用且叫人更加惆怅的烈酒,是难事憋闷。
佩恩将聂无欢放在床榻上,又将被褥盖在了他身上,轻声道,“窦侧妃最近身体不好,早就歇了,所以叫我过来伺候王爷,另外两位姐妹年纪尚小,窦侧妃怕伺候不好王爷,王爷可不要怪罪窦侧妃。”
聂无欢却被陡然的一股香气侵袭了脑子,他看着眼前人影重叠的女子,先是一愣,沉默了一阵之后拉住了佩恩的手腕,凑近那张娇艳明媚的脸,瞧了许久,“佩恩?苏酒,苏酒……”
佩恩身子僵在那里,不知如何,被聂无欢喷薄而来的温热气息熏红了脸,她努力的抽了抽被握住的手,低声道,“王爷!”
聂无欢身子一颤,霍然起身,“苏酒,是你,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苏酒!”聂无欢上前,双臂一环,将佩恩抱了个满怀。
佩恩愣在聂无欢怀里许久,瞧着隔了垂幔内熟睡的窦青青,轻轻推了一下聂无欢,“王爷,您喝醉了,我不是苏酒,我是佩恩。”
向来,这等事就是半推半就。如若女人拼死挣扎,这件事也就没什么。
可,偏偏不是如此。
女人推了几下,聂无欢没有反应,越发抱得紧了。
佩恩的胆子就更大了。
是水到渠成还是顺风顺水,只怕只有在场的两人知晓。
翌日晨起,聂无欢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他只瞧着褥子上的点点痕迹和自己的赤身裸体愣神,许久后,被门外的佩恩唤住。
他恍惚的想着,昨夜……
看着佩恩那张红透的脸,聂无欢只觉得眼前的事情都不够真实,并且很是别扭。
他支起身来,瞧着佩恩,许久之后,冷下脸来,只丢给她一句话,“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