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响起，贵女们都小心地捧着球，按规则谨慎地传递着。
不一会儿，锣鼓声止，绣球正好落在御史中丞徐卜善的女儿徐嫏手上，遂高高兴兴地去抽来今日第一只签。
鼓声再起。
这次的幸运儿是兵部尚书曹厉的小女曹琪洛。
她穿着一身白锦卍字纹窄****领束身飞裙，着一条茜红色宽腰带；长发利索地拢在脑后，自头顶分成诸根细小辫，上面缀着一颗颗火红色玛瑙珠子，十分精神。
曹琪洛不急不慢，径直向标注着棋的宝匣走去，随手拣出一个，交给旁边的主食宫女。
“看来你今日可以棋逢对手咯！”褚飞燕推了推万灵机，开着玩笑道。
万灵机抿了抿小嘴，不发一言。早就听闻兵部尚书有三个女儿五个儿子，哥哥都是围棋的好手，只不得一见。也是，她家本就行伍出身，从小耳渲目染，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
鼓声又起。
这一回合的绣球，抱在廷尉李缜的次女李凌儿手里。她刚一站起来，褚飞燕便别过脸去，偷偷对着万灵机两人翻白眼。
如此不出两盏茶功夫，便抽了个七七八八。同行的聂莹莹挑了唱歌的匣子，不过排名很是靠后，第八。褚飞燕则和她的冤家对头抽了个前后脚，也由宫女伺候着去更衣了。
万灵机颇为无奈，至她时，棋的签已经没了。只剩下琴和画，以及茶艺之类相对冷门的两三个名额。
万灵机暗自忖度，琴技于我稀疏平常，书画里唯有书法勉强拿得出手，听说今天来的好几个贵女都是京都为名遐迩的丹青妙手，我又如何脱颖而出呢？
想了想，走向茶艺的匣子，取出一看是排在末尾的九号，这下更没啥意思了，回过头对聂莹莹道：“我俩今天都有点背。”
聂莹莹还是保持一贯的兴致，有吃有喝有热闹看，还没人约束，挺好的。见那边有人抱着琴上来了，便挥挥手：“倾姐姐，我就不换什么衣裳啦，你快去准备吧！”
万灵机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反正唱歌靠的是嗓门儿，穿啥在其次。便嘱咐：“别大呼小叫的，仔细等会儿哑了嗓子。”
“嗳，我知道！”
“那我先去准备，等下记得找到飞燕！”
“嗳，我知道！”
万灵机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不禁摇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没长大。”
这时，聂莹莹突然驻足，转身，瞪圆了眼睛望着她。
万灵机道：“怎么了？”
聂莹莹不乐道：“你刚刚是不是又想说我是小孩子！”声音跟糯米似的，一着急，带出点童音。
万灵机奇道：“你莫不是会读心术罢？”
聂莹莹一脸较真：“才不是——以前每次我蹦蹦跳跳在前面跑时，你都和褚姐姐在背后说我是没长大的小孩！我听得清清楚楚。”
万灵机愣了下，被她萌倒：“原来你不是会读心术，却是个顺风耳。”
“哼——”聂莹莹傲娇地哼了一声，调头离去，两只圆圆的胳膊负在身后，而且尽量克制住自己想蹦达的步伐，跟个小大人似的，别别扭扭朝看台那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