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转身的时候,肖夏拉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说:“小心。”
童玲给了他一个微笑,第一次觉得他像一个大哥哥。
她上了刘满开来的车,一路上刘满带着窘迫的样子,几次想对她开口,都欲言又止了。
童玲不解的问:“满哥哥,咱们要到哪里去。”
刘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她说:“叔叔又出事了。”
童玲一听心里一紧,那长期存在心头的结一下子拧紧了,脸色苍白了,她问:“什么事?”
刘满尴尬的干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进了派出所。”
派出所!童玲首先想到的是犯事了,看来问题大了,哎呀!她无奈的把头低下,抱住了自己那发红的脸。
她只是想快点过去问一问怎么回事,她不想说话,一句也不想说,她觉得汽车上那飘来的暖气都烦人。
刘满从后车镜里看着她,心里一阵阵的痛,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真的太不容易了,人家别人都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而她却是在父亲的拖累下长大了,从小没了母亲,独自己一个人生活,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他好想安慰她,真不知道怎么样开口。
童玲回来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泪痕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满脑子都是派出所工作人员对她的介绍,父亲又欠下了大量的赌债,在赌场上与人大打出手,而被人报警。如果那些债务来偿还的话要以诈骗罪受到起诉,那他彻底的就完了。
她看到父亲那伤痛累累的脸,真是又气又心痛了。
她哭诉着与父亲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好了的,你要改邪归正了。”
父亲看到她时那苍老的脸容更是老泪横流,童玲心又软了,父亲一个劲的让她想办法把她救出去,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难道她是摇钱树,难道她是造钱的机器,钱从哪里来。
从小喜欢她的人很多,恨靠近她的人不多,她没有谈过恋爱,因为人家家长就警告个人的孩子不许靠近她了。
她还是硬着头皮答应父亲了,要想办法。她把父亲保出来,刘满给找地方住去了,家是彻底的没了,那个小破棚子也给买掉了。
天哪!我那坑女儿的老爸呀!
她简直要向天疾呼了。
肖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她走了进来,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向卧室走去。
当童玲迈进肖夏这所别墅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真正的一贫如洗,那这豪华的暗黄色的灯光照的她自己都觉得像一个幽灵,那室内阵列的一件件的玉器与宋代的青花瓷器,像是在耻笑她不仅像个穷光蛋,更像一个诈骗犯。
肖夏母亲骂她是个骗子,她与她父亲一样都是骗子的声音回荡在耳旁,她忽然感觉在肖家再也呆不下去了。
真的没脸了,就是诈骗犯,如果她弄不到钱的话,父亲就被当一个诈骗犯逮捕的。
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真的好难了,真的好难了。
背着包低着头,她来到了肖夏的面前,她小声的说:“对不起,这几天我要回家了,我家有事了,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话,过几天再说吧。”
她也没经他允许她就有走,门一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肖夏那双盯着她的眼睛久久的没有移开,让他怎么说呢?他好无语了。
肖夏鼎鼎大名的一个富商,从没一点这种嗜好,他与赌不沾边,在这个麻将潮是绝对也找不到他。
好久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先别管她,不出事就行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不到黄河心不死,看他怎么办?
肖夏也为童玲父亲的行为恼火。
童玲回到了宿舍,她往床上一躺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一动也不动。
被她的沮丧所吓,瑞奇儿与花蕾谁也没敢问话,只跟着默默的在一旁坐着。
最后还是花蕾先开口了,她推了推在上铺的童玲,也一样的凄凄惨惨的说:“别这样了,赶快想别法吧,那个高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最近也不知他上哪里去了,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瑞奇儿也附和着说:“是呀!他公司还在的,去看看吧。公司运作的看来还不错。”
童玲也想过,只是觉得现在不是高寒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坐了起来,擦了擦自己眼中的泪水。
她跳下地洗了洗脸往外就走。
两个室友一起拉她说:“哪里去?”
“出去借钱呀!”童玲一脸的无奈,看着莫名的两人,刚才还嘟嘟自己不是。
“现在是晚上!哪里去借那么多的钱?”两人几乎同时回答。
“哦!”童玲想了一想说:“是的,晚上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上床就把自己的给捂上了。
另外两人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总之,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情况谁也不会高兴,那个烦恼是一个强大的气场。
第二天一早,童玲给头上把一身运动服一套,饭也没吃就往外走。
还是肖夏有预见的让她饱餐了一顿。
抱着一线的希望,童玲走时了高寒的办公大楼,她突然有一种人去楼空的苍凉感。
总台小姐看到她来了,仍然是笑容可掬的样子,说:“我给我们代总裁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总台小姐问:“代总裁,有位童玲小姐想见你。”
最后小姐只是微笑了一下放下电话。
那个总台小姐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大概形成一种公式或模式了吧,想让她改都难了。
她说:“对不起,童玲小姐,总裁大人说不见。”
童玲向总台小姐一笑说:“给您添麻烦了,那好吧。”
她一转身就往外走去,真是人在人情在呀,这可真是一个世态炎凉。
实际上当她只到那一句:“不见的时候,她的眼泪直想流下来,她用力的控制着自己。”
现在她的眼泪不由自己的落下了。
她快速的走了几步,来到外面。
那冰冷的天,惨淡的阳光没有一丝的温暖。
走出公司大门的她觉得脚步再也走不动了,她坐在了冰凉的台阶上,低下头痛哭了起来。
过来过去的人都看她一下,走开了,这年头子没人多管闲事的。
一个大妈路过摇了摇头,说:“这年头的女孩们都是悲春伤秋了。”
她坐在那里,呆呆的,坐了很长时间,忘记了天的寒冷,忘记了太阳已落山了。
直到路灯亮了,那些闪烁的霓虹灯才提醒她夜晚已经降临了。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低着头无心情的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她没有使用通灵术,没有必要,这时的她只想静静的走着,想排遣心中的压抑。
当再次走到那个离公交车站牌不远的地方时,一个身影串了出来,把她一拉,到一个阴暗的地方。
童玲被吓了一跳,不由的喊了句:“哎呀!妈呀!”
“女儿别怕,都是老爸连累了你!”那亲切又熟悉想听又害怕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童玲盯睛一看是老爸,那个内心真得就立刻翻了天。
委屈、撒娇……
她什么也没说,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把头一埋一句话也不说。
老爸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心疼的看着她,那有些过早苍老的面孔带着悲哀,那是对自己不成器的痛恨。
老爸蹲下就哭了起来,连哭带说:“女儿呀,也没有跟他老爸享过福,老爸心里好难受了。”
他的痛哭似乎没有打动女儿的心,童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头深深的埋着。
那让人心疼的单薄的脊背弓着,好像想扎入地下。
那冬天今晚寒冷的凉风吹动着她的秀发,好像她就像一只一吹就破的肥皂泡。
她坐在冰凉的地上,忘记的冷,她只想有一头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为快。
内心那燃烧的火快把她身上的水分烘干了,她觉得自己在一点点的缩小着,最后也会像泡沫一样的飞了。
老爸看着那因自己而痛苦的女儿,心如刀割一样。
他用悔恨而又忏悔的声音嘶哑的说:“女儿呀,如果这次老爸有一千万的话,绝对的不再赌了,一定再创业一次,挣一份家业,给我女儿过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