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天林寺就会向天下招收弟子,那时就会从这批弟子中挑出精秀者进行实验!这是我们的一次大好机会,关乎我们伟大计划的成功!所以十年前你们来信说喜添麟儿,所以我来看看——”
“道兄你是说想让我家子恒进入天林寺,参与这次实验?”
“——是的!”李道兄沉吟了一会,肯定地说道。
“让我们儿子做和尚?不行不行,我们的儿子怎么能做和尚呢?而且既然是实验,那肯定非常危险!”一向温善恬雅的楚云秀一下跳了起来,一口拒绝道。
“出家将来可以还俗,至于实验,虽然有一定危险,但是非常小,这个可以忽略不计!”李道兄解释道。
“怎么可能,哪一种功法的创造不是经过千百人的死亡来铸就的,况且是这种传说中的至高神通!”楚云秀再次拒绝道。
“这只是修补功法,从一批弟子的修炼中寻找思路去修补功法,根本不存在凶险,而且参与实验者,在过程中都会有惊天际遇!杜老弟,你说句话吧,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看到一提儿子就失去理性的母亲,李道兄十分无奈,只能转头对杜宇涛道。
“这个,为了苍生,为了伟大的事业,以我们出生入死多年的经验看,我相信李道兄你不会骗我!我也知道,你来跟我提这个要求,必定也是看了我家子恒资质,知道他一旦参加肯定能入选实验才来跟我说的这话!”
李道兄望了望下方依然在练着拳脚的杜子恒,赞赏地道:“确实,我看过了,真是一块练武的好胚子,骨骼均匀,经脉柔软,而且看其动作,可知其悟性肯定非常高,不然无法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把拳法领悟到了家!如此良才美玉,任何一个门派只怕都不会放过!”
“是的,这小子如果从武学天赋上来说,真是一等一的天才,堪称百年难得一见,而且其神思敏捷,常有奇思妙想,更是值得称赞!”杜宇涛说道。
看到丈夫竟然还在这关节眼上夸自己的儿子,楚云秀一时心中火急火燎,越是夸赞,这不是越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于是他在下边使劲地踢了踢丈夫。
不理会妻子脚下不断加力的踢腾,杜宇涛继续道:“不过,一个真正的武者,不仅需要好的天赋,更需要一颗向武的心!而我这劣儿,却只能说糟蹋了这副好身板、好悟性!他不喜欢练武,甚至似乎心里抗拒练武!他每天练武都是在我跟他娘亲的高压政策下进行的,一练起来就满脸的不愿意,心不在焉,眼睛飘来飘去!哎,其实若不是现在世道已现乱象,不久的将来恐怕有大规模刀兵之灾,我还真不愿强迫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看到丈夫以退为进,楚云秀又暗暗地踢了对方一脚,只不过这一脚很轻、满是赞赏!
“小小年纪,在心中抗拒练武的情况下还能把拳法领悟到这种程度,那你家子恒简直是一块绝世宝玉了!他练了多少年了?你们应该没有还没教授他内功吧?”把夫妻俩脚下的动作尽收眼底,但却不理会!李道兄讶道。
“他从九岁开始练武,习了一年!”
李道兄再次咋舌!
“他还没修炼内功,这个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他体内还未有真气!”
“其实我就是看出来我才问的,一方面是欣喜,因为这次天林寺进行这个计划挑选的实验弟子一概不能炼出真气,子恒的条件符合,且你们的内功心法,若子恒学会了,恐怖会暴露一些痕迹,难被选入那个计划!第二方面,却是疑惑,为什么你们不教授他内功法门呢?真气的威力比肉体大得多!”
楚云秀在旁边暗暗懊悔,应该早点教恒儿修炼内功,不然今天就不会有这个麻烦了!
“李道兄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因为我这恒儿就是个混世魔王!实在过于顽劣,平时没少惹是生非,走鸡斗狗、掏鸟摸鱼,无一不做!还经常作弄邻居小孩,甚至是大人都怕他!你看,我们搬到这个周边无一户人间的漓水边上,你以为是贪图这边的清净和风景吗?
那实在是这小混蛋给闹的天怒人怨,被邻居们整天告状告得烦,不得已才搬过来的!你看,今天又作弄同窗,甚至还在课堂抢夺夫子戒尺摔倒夫子!又被人家告上了门,如此才被我们处罚练三个时辰武功,练完才能吃饭!你说,他现在武功平平就这般胡闹,一旦教他修炼内功、练出真气,那不得闹翻天了!所以我们一直踌躇着,尚未教他!”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他一个小孩这么晚还在练武,以为是一个武痴少年,没想到竟有这般缘由!”李道兄讪讪地说道。
看到李道兄辞色间意志似有动摇,楚云秀心中欣喜,对丈夫再次投去赞赏的目光!舐犊情深,母亲不容易啊,虽然她也是那个伟大计划的执行者,她甚至愿意为那个计划牺牲自己,但是他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冒这个险,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虽然子恒心中厌武,又顽劣得紧,但是——”
听到这个“但是”,楚云秀心中一突!
“但是,圣贤荀子曾说过:居必择乡,游必就士!孟母也曾有三迁之说!汉朝王充也曾说:譬犹练丝,染之蓝则青,染之丹剐赤!这都说明后天的环境和引导对人影响很大!所以说这两个缺点都不打紧!子恒可堪造就!而天林寺是天下武学圣地,佛门庄严之所,高僧大德齐聚其下,如果能把子恒送到那里去,对其心性、武功皆有益处,对其以后的成才实在有无法估量的功效啊!”
“这个——”杜宇涛两人一时无语,因为李道兄最后那句话说到了他们心坎上!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好的教育环境,将来成一大材?
“不过,这样还是太过危险,这可是去做间谍,万一被佛宗揪出来,那么恒儿绝对死无葬身之地!”楚云秀沉吟了一会,再次果断拒绝道。
“弟妹,你知道,我们所做的伟大事业,是没有间谍这种说法的,他不是间谍,也不用将来他背叛佛宗,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志同道合者!去完成我们的伟大事业!”
“我知道,但是——”
又继续争论了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杜子恒收起拳法,返回吃饭,他们终于才停歇下来!
十天后,杜宇涛夫妇和杜子恒已经到了广西与湖南的交界处,当然,湖南、广西、甚至长江以南都属于湖广行省,他们仍未走出湖广行省之境,而佛宗天林寺则在河南江北行省!
那晚,他们终于决议,让杜子恒前往天林寺,参与三个月后的天林寺天下弟子招收!
就这样,他们一边慢慢赶路,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品尝美食,尽量多些时间陪同儿子,因为未来几年都难以想见了,一想到这个,楚云秀就暗自抹泪,杜宇涛也心有戚然。
“前面是个酒店,我们暂且歇歇随便吃点,岭南多丘陵,再走一天,攀过几个山头,就是湖南了,到时候带你去看看天下水的洞庭湖、天下楼的岳阳楼!同时尝尝那边酸辣为主、风味一绝的湘菜!”杜宇涛抚了抚儿子的小脑袋,笑道。
这几天杜子恒过得很开心,不用上学,又可以到处赏玩景致、品尝各处美食,他实在想就这么一辈子跟着爹爹、娘亲耍下去。
这次出来就带了一个赶车的仆人阿福,母子坐马车,杜宇涛骑马,一行四人,没带什么家当,倒也是轻车便装,惬意得紧!
缚好马匹,同时吩咐店家给马喂些草料和水,四人就迈入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