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石有香
“有多美味?”
“一点也不美味,反而是刀光剑影,茹毛饮血,那一宴他可是差点让我们没有了汉人汉族的称呼。”
“范增的鸿门宴。”姜前歌终于是明白过来,毕竟这一宴真是太有名了,太出名了,跟霸王一样的霸气。
边砺进点了点头,“其后呢,范晔编著了《后汉书》,范缜更是撰写了无神论代表作《神灭论》,宋初范宽的山水画世人顶礼膜拜。”
“都是人才啊,范氏。”姜前歌赞叹道。
范老头更是得意洋洋的眯着眼睛笑个不停,摇头摆尾的,当然了,人是没尾巴的,不过摆摆手谦虚受用一下,“惭愧啊,子孙不肖啊,老夫惭愧啊。”
边砺进没有理会得瑟的老范,又说道:“北宋的范仲淹更过分,当然了也更遭人恨,他老人家的几个字跑去岳阳楼转了一圈,搞得从那以后当官的不表态自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都不好意思上台,你说你不是让历代那些当官的又爱又恨吗?至于沈阳的范文程,更是辅助满族入主中原的宰辅,堪称清朝第一文臣。至于现在吗,范姓那也是同样有一气势如龙气贯长虹的长龙,老先生你懂的。”说完还用拇指往上竖一竖,翘一翘。
“切,好像我不知道一样。”姜前歌撇了撇小嘴。
“小兄弟好记性啊,哈哈,与我们范姓无关却能如数家珍,老朽佩服啊。”范抗倭笑咪咪地道,不过心里却是有了小想法。拱了拱手,毕竟人家是在说自家祖的光辉事迹,问道:“请问小兄弟是哪位高人弟子。”
“家传手艺。”边砺进所答非所问,“家传手艺,说啥弟子不弟子的,没那说法。”
“哦,小兄弟原来家学渊源书香世家啊。”范抗倭哦是哦了,却是更加不不明白了,什么叫家传手艺,自己明明问的是学问,他却说是手艺,那能一样吗?都南辕北辙了,而且,这小子看上去年纪轻轻,乍个知道咱范家的事,没道理,难道是精心设计的一出,想要攀上自己投其所好,便又问道:“小兄弟哪人呢?”
“巢湖的,一个石匠,特地来大城市见见市面,与书香不挨边呢,勉强算是石香世家吧。”边砺进答道。
难怪还背了一个包,看来是才到的,不像来撞自己的,石匠,书香世家,石香世家,石头也香吗?也真亏他敢说,这年头石匠也研究姓氏渊源吗,真是奇了怪了?
“巢湖的石匠都像小兄弟这样博览群书博古通今博闻广记博学多才吗?”范老头实在忍不住问了起来。
“看老先生你说的,其实晚辈呢,哦,那个范先生你懂地,我们石匠那个经常錾錾碑啥的,所以业余的时候就看看历史上一些与碑有关的事,一些称呼,就这样了,所以就马马虎虎地刻了一些姓氏,小事啦小事啦,就是打发个时间。”边砺进解释道,“当然了,为了与人抢这个生意,免不得要把人家祖吹捧一番,錾上一个传说,说是啥啥的后裔,哎,石匠不容易啊。”
纯粹是鬼扯,姜前歌明白得很,哪有抢个碑生意抢成这样的,相对起来,她还是觉得以前说的喜欢历史原因才接到姓氏学这一块。
范抗倭却是终于是弄明白了,原来如此,这小子是因为这个要抢生意才背的这些资料,不过纵算是如此,这小子倒也不可小觑,他虽然说得简单,但从见面开始到现在,一言一行,不卑不亢,说话有节奏,语言组织得当,把几个历史上的人特瞬间就说活了,便不再刨根问底,当然也不再起轻视同之心,转移了话题,“小兄弟你买这个玉璧的时候是怎么认出来这个东西不假的。”
“我没认出来。”
“啊,假的你也敢吗?”
呵呵,边砺进笑了笑,道:“当时那老板好像很生气给这个开了一万的价,我觉得吧,就算是再假也有个限度,应该是带点玉的性质,而且,老板之所以开那么的高价,可能也是拿不定主意,他也不知这东西如何,我嘛就赌个运气了。”
原来如此,范抗倭觉得这个倒是合理,只不过没想到这小子从人性角度去看,竟然给他买到了高古玉,真是傻人有傻福,古人说得好啊。然后他看了看边砺进手中那个痣,感觉是个一眼假,没在意,又瞧了瞧一边女孩手中的玉佩,眯了一下眼睛,忍不住问道,“小姑娘,能不能看看你手上的玉佩?”
玉,姜前歌有些蒙了,不会吧,这块玉自己看了看,反正也一般啊,好像没什么,难道真是好东西?不可能啊,哪有小贩同时卖漏的,还是卖给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而且还是个纯粹的外行自己挑的,这有多逆天的运气才可能在一堆玻璃中买中两块真玉啊?
天啊,他不会是真的有盘古大神在保佑吧,这一刻,姜前歌是严重的玉中凌乱。
“小姑娘……”范抗倭又轻轻地询问了一下。
从失神中惊醒过来,给他看看倒没什么,不过东西毕竟是边砺进的,自己也不能随便给人做了主啊,不由把目光询问到了他那儿。
“老先生要看就看吧,据说是我们这行的先辈陆石匠刻的,还是专家呢。”边砺进大大咧咧地说道。
陆石匠?范抗倭蒙了,石匠也开始玉雕了吗?而且还是他认识的石匠,这世界是怎么了?
姜前歌知道这个范老先生在疑惑什么,忍不住说道,“陆子冈。”然后便马玉递了过去。
陆子冈,陆石匠,如果他知道自己就被人称呼为石匠会是什么感觉?反正范老头很气愤,嘴角抽搐了几下,想扁人,偏偏又不好意思教训这个什么也不懂愣头青,老先生把先把玉璧还给了边砺进,才接过姜前歌手中的玉佩,顿时惊呆了。
天啊,难道真的是陆子冈刻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包浆,这年代,尤其是这工艺,这雕刻,无一不合子岗玉的特点,“多少钱买的。”
“五百。”
“五百万,不贵。”范抗倭还没明白过来。
边砺进傻了,五百万,这啥意思,天上掉饼了,盘古大神真保佑自己了,自家祖传的那块玉灵通了,自己发财了,自己今后更要发大财了……
“这真的是子冈玉吗?”姜前歌都感觉自己有些结巴了,“范老,那,这个这个真的是子冈玉吗?没有款啊!这不科学,这太不科学了。”
“不需要看包浆,不需要断代,仅仅看看技艺就可以了,除了陆大师,老夫实在想不出谁能雕刻出如此美的玉佩,好像还没人能仿他的雕刻。”范抗倭惊叹地看着玉佩说道,“至于说没有款,虽然说他的每件玉器都必有款,我想那是他专注地雕刻一些大摆件之类买成的习惯吧,是对外收费为主,偶尔一个小玉佩,如果是熟人关系的话,没款也能说得通,天啊,老夫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没有款的子冈玉啊。”
“这个陆石匠很有名啊,就这么一块玻璃就五百……五百万。”
陆石匠,陆石匠,陆石匠,真是无知者无畏啊,鼎鼎大名,名声显赫的陆子冈竟然被人称作石匠,还被一个石匠称作石匠的先辈,不过想起一个是打烂石头,一个是雕刻玉石,说起来好像也都是石头,也不怪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农村傻小子把他说成石匠。
等等,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天啊,你们不会说这块玉是仅仅是五百块钱就买到的吧?”他终于是明白了事情的蹊跷之处,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这个边石匠委实不像能买五百万玉佩的人啊。
“这个玉佩真的值五百万吗?”
“无价,无价之宝,懂不,说钱是庸俗,这是对大师地侮辱。”范抗倭心里很不平衡,忍不住问道,“那个小兄弟,你是怎么想起要买这块子冈玉的,你不怕是玻璃吗?”
“很简单啊,我是石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