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想他心中定然也不怪您了！”白管家颤巍巍的起身，回头见常凌云立在门边，眼神凝滞，不知在想什么。
白管家擦去眼角的泪水，走到他身边，问道：“常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常凌云回过神来，摇摇头道：“不知。方才，我不是故意到……”
白管家打断他的话道：“我明白，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呢！”说着拉过常凌云坐到一旁的石阶上，盯了他半响，点头道：“把小少爷交给你，我很放心！”
常凌云急道：“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
白管家摇摇头道：“你知道吗，小少爷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是谁。直到现在，他都不肯问我一句。其实不是我不告诉他，是……”他望着没有月亮的星空，叹了口气道：“他这个人，性子掘，心眼好。特别是对老人孩子。你看他平日里对我大呼大叫，或是不理不睬，其实都是在关心我啊！”
常凌云讶异的望着他，他起身走到燃烧已经的冥纸堆旁。烟雾弥漫中，他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口里的老爷便是二十多年前川中有名的沈家创立者沈士儒。那个时候，老爷一手创立的沈园与江南的苏家齐名，多少人前来拜师学艺。老爷总是不肯收弟子。因为沈家的武功是不外传的。可是老爷一生沉迷武术，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当年有名的川中第一美女沈红衣，也便是小少爷的母亲。”
常凌云想起在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话，联系起来，才知道，原来方小邪是沈园的遗孤。
白管家想起那段往事，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道：“老爷一心想要传武功给自己的女婿，无奈小姐千挑万选竟看中了一个只读四书五经的书生。于是，老爷忍痛囚禁了她，办了那场错误的比武招亲。哎，世人只道老爷死心眼，却不知老爷背后多么不愿意！老爷在作出那个决定后，一夜间白了好多头发！平日里他都不肯骂小姐一句话的，现在为了沈家的规矩，哎！直接酿成了后来的悲剧！”
常凌云看着他悲哀的眼神，有些不忍，正欲打断他的话，未料白管家摇头继续道：“比武招亲的结果是，小姐协同那个书生中途逃跑，老爷派人追击，到岭南山边，书生失足掉下山崖。小姐一气之下投奔忘忧谷，嫁给了忘忧谷谷主方乐天。一年后小姐把小少爷送回来后，也便离开了。后来，从忘忧谷传来消息……”
“哎！”白管家停了下来，望着星空不再说话。常凌云默不作声的来到他身畔，扶了他坐到石阶上。冬夜里的石阶很凉，常凌云道：“白管家，先回屋里坐着罢！”
白管家摇摇头，道：“有些话，我今天不说，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本来，老爷也是从心里便喜欢小少爷的，他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老爷暗地里打算把家业全交给他。可是小少爷抓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却拿起了一杆笔！老爷平生最恨那读书人，便对小少爷失了一半信心。到小少爷三五岁时，便不让他碰一笔一纸，只让他专心习武。怎料小少爷也继承了老爷的倔强性子，凡是不喜解释。在他七岁那年，因为一件小事，老爷没有相信他，给了他一个耳光，小少爷负气出走，便没有回去过。老爷连受打击，一病不起，也……”
常凌云扶住老泪纵横的白管家，这才明白方小邪的来历。七岁便有那么掘的性子，这个人真是性情中人啊。
白管家擦去泪水，道：“至此后我便千方百计找到小少爷，跟着他，照顾他。我知道他不想让我跟着他吃苦，因为我自己也有儿子在城外有自己的田地房屋。但是老爷厚待我一生，我不能不报啊！我这一把老骨头，要帮着老爷看着小少爷平安的成长，快乐的生活，即使再苦，也要一路看着才能放心啊。现在，看到小少爷狭义心肠，救了城里很多小孩，虽然用的法子不甚高明，但总归是没有做害人的事情。我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