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越的胳膊出了血,蛟蛟不住地对他说抱歉,好久没修指甲了,对不起我不小心……
卫谦的脸色有点难看,程嘉越深深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放下袖子挡在了手臂上,说道,“没事回去睡吧,都累了,阿谦。”
卫谦略一点头,揽着蛟蛟的肩膀两人回了房间。进门后蛟蛟有些不安地说道,“你生气了?”
卫谦一脸的倦意,看着她,忽然出声笑了起来,“你居然还知道我生气吗。”
他笑的有些神经质,漂亮的面孔上带着莫名复杂的情绪,“我……”蛟蛟两手握在一起,“不是故意要抓伤他,我当时有点昏昏的。”
“你一整晚就没有清醒过。”他的声音冷冷的,蛟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卫谦说完自顾扔掉外套,一颗颗解着衬衫扣子,走到床边的时候裤子都已经脱了下来,然后一头扎了上去。
蛟蛟被晾在门口十分尴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过去还是应该走开,更不知道他这么忽然冷落自己是为了什么。
难道其实他是爱着程嘉越的吗?所以自己这个用来拒绝的道具先是伤了程嘉越的心后来又伤了他的身,所以这个负心人心疼了,所以拿自己发脾气?
虽然有点荒诞,但是这是唯一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了吧,蛟蛟咬了咬下唇,进去里面的房间换衣服。
任务突然得以完成的狂喜还在,蛟蛟的心情并不是很坏。虽然被卫谦利用了,利用完又像垃圾一样被扔掉了,她也不是十分在意。毕竟自己也在利用他,而且成功了,所以现在算是两不相欠吧。
这样真是太好了,不然欠人情多不好,蛟蛟宁愿欠钱欠命都不愿欠人情,那个不好还。
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卫谦已经睡着了,蛟蛟站着看了他一会,锁在一起的眉头更显得他眉飞入鬓,睫如鸦羽。
真是造孽啊,如果只是普通的两个男人大概还能在一起,他们两个……就不止是压力那么简单了。蛟蛟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走到了门边。
头等舱房间采用的很古老的那种装修,并没有太多现代科技,门锁卡簧的轻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清楚。蛟蛟两手握在把手上,拉开门还没出去,床上的卫谦忽然说道,“站住。”
蛟蛟抿起唇,他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命令且带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我让你走了吗?”
“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吗?我现在并不是你的犯人。”蛟蛟回过头直视他说道。
床上卫谦已经坐了起来,他看起来心情很坏,一向收敛的很好的那种天生高人一等的气息也显露了出来。
这种人蛟蛟见过很多,大多非富即贵,不是从小生在那种环境里很难养的出来。就像薛霁出任务的时候偶尔也会装一装,或许能蒙混一时,却远远不到浑然天成。
那种颐指气使不是靠演技就能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可违逆的气息是建立在真正强大之上的。
看着眼前忽然陌生起来的卫谦,蛟蛟心底生出冷冷的笑意,不管平时装作多么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在对游戏厌倦了之后,终究是要暴露出本来的样子。
好在他这本来的样子还不算最讨厌,没有卑鄙猥琐没有下流无情,只是静静的冷淡和傲气。
“你自己一个人,走不出去。”沉默良久卫谦终于开口,“我现在……有点累,明天送你。”
看着他竭力忍耐的表情,蛟蛟在心里万分感谢他的好教养,在这样几乎撕破脸的时候还能保持礼貌。
“好吧,那么就麻烦你了。”对方给面子,蛟蛟当然也要礼貌的对待人家,所幸房间很大,两人不必面对只有一张床推来让去的那种尴尬。
蛟蛟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躺了下来,距离天亮只有一两个钟头,很快就会过去,程嘉越的血液样本就在口袋里,联系到薛霁之后送走这个瘟神,自己就自由了。
真好,蛟蛟忍不住微笑,等薛霁走了,我就去冬眠,什么卫谦什么程嘉越,祝他们百年好合吧,我才不去游戏里掺和了。姐姐我一觉醒来就到飞马座,再也不用忍受担惊受怕的折磨。
自由自在,飞龙在天,大把的好日子等着我,这么想着真是越想越开心,蛟蛟睡不着索性不睡了,睁开眼还没坐起来就被卫谦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坐在沙发前地毯上一声不吭,就那么看着自己。
蛟蛟惊叫一声,倚在靠背上惊魂未定,“你怎么过来了?!”
卫谦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很高兴?”
……这要怎么说呢,蛟蛟有些为难,自己确实很高兴,但是对着一个明显心情不好的人说出这种答案简直就是找不自在。但是说不高兴的话,卫谦并不是白痴,自己做梦都笑醒了,硬要说伤心着呢,就太假了。
“嗯,做了个梦,”蛟蛟硬着头皮说道,“梦到小时候一些事,很开心。”
“是吗,”卫谦没什么表情,“你大概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一个人是不是撒谎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刚才说话的面部肌肉走向以及眼睛看向的角度,都在说明你撒谎,蛟蛟,你为什么撒谎?”
蛟蛟别过眼,他对视过来的眼神太过凌厉,让人招架不住,“因为你看起来心情很坏,我想你大概不太想听我说我很高兴。”
“我看起来心情很坏?”卫谦不依不饶,蛟蛟有些僵硬地说道,“很明显,刚进门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了好吗。”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心情很坏吗?”卫谦伸手扭过蛟蛟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他手上力气很大,蛟蛟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捏坏了,不由有点生气,这种天生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一点破烂感情问题就搞得世界末日全人类都对不起他似的,什么玩意啊,瞎折腾什么啊,你不高兴还要我也陪你去死吗?!!
蛟蛟语气很坏地掰开他的手,说道,“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