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看起来一点也不惊奇，收回手，很平淡地说道，“说来听听。”
蛟蛟气呼呼地，想要说，却突然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所有情节都是自己脑补出来的，究竟事实怎样，只能说很大可能是自己猜的那样没错，但是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这种狗血的故事。
况且这种事说起来，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嗯……”蛟蛟试探地问道，“是因为感情问题对吧？”
卫谦点头，面无表情地示意她继续，“是因为程嘉越？”
蛟蛟继续试探，卫谦依旧面无表情。
蛟蛟有些拿不准了，苦恼地继续自己的猜测，“还有一点是因为我？”
卫谦的脸色变得更坏了，好像也被气到了的样子说道，“今晚一共就四个人，你把斯如也猜进来试试？”
“额……”蛟蛟努力回忆起今晚大魔王的表现，觉得她似乎没有牵扯进来的样子，于是安慰他说道，“我觉得程家妹子没有喜欢你的样子，就不要把剧情搞得这么复杂了吧。”
“是吗？”卫谦眉梢微微挑起来，看过来的眼神颇具杀伤力。
“……是吧？”蛟蛟又有点不太肯定了，完全靠脑补的情节真是太不靠谱了，这几个人云山雾罩说话都不透露点什么，完全靠猜的真是让人烦恼。
看着蛟蛟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卫谦长叹一声，“别费劲了，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吧？”
蛟蛟连忙做个擦汗的表情，谄媚道，“卫帅英明！”
卫谦瞥她一眼，“但是你似乎自己胡乱想了很多情节出来？”
“额……”蛟蛟偷偷看他一眼，“是吧……”
“你都怎么发展人物关系的？说来听听。”
他看起来一点睡意也没有，精神抖擞的样子，蛟蛟不知道刚才他在床上趴了那点时间到底得到了多充分的休息，只知道自己这是要陪着他把讲故事进行到底了。
蛟蛟硬着头皮把那个青梅竹马虐恋情深的故事讲完，干巴巴笑道，“还可以吧？”
“挺精彩的。”卫谦脸上的表情十分忍耐，蛟蛟都有点替他难受，不知道他是因为便秘还是因为被猜对了心事。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卫谦似乎终于把她那个精彩的故事消化掉了，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做过记忆切除或者替换这样的手术？”
“没有，”蛟蛟摇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很坦诚地答道，“虽然我很希望那么做。”
“是吗？”卫谦点了点头，“那你有没有过觉得回忆有时候会很模糊，会怀疑某件事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像是某种陌生感？”
蛟蛟的神情随着卫谦的问题开始严肃起来，他这样问很明显在怀疑自己曾经被动过手脚，但是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蛟蛟这次回答的不再那么干脆，而是仔细回忆过之后才道，“没有。”
“有没有什么场景会在潜意识里反复出现，比如做梦的时候？”
“有没有哪一段时间节点很特别，发生过的事真实感特别不强？”
“有没有偶尔头晕，头疼，在触碰到某些情景的时候？”
“有没有试过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接受过催眠治疗吗？”
“有没有，觉得你是认识程嘉越的？”
卫谦的问题步步紧逼，蛟蛟在回忆中有些透不过气来，脸色变的很坏，卫谦拉着她坐到自己怀里，“我看看你的头发。”
蛟蛟低着头任他在自己发间摸索，他的那些问题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那些梦境，恍惚，头晕，偶尔脑中的刺痛，曾经以为那都是因为另外的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连记忆都被动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她还剩下多少，是原来的自己？
“开口在这里，替你做手术的人很高明，没有经验的话是不会注意到的。”卫谦的手指在蛟蛟脑后靠近脖子的地方找到了曾经被动过的地方，蛟蛟伸手去摸了一下，很小很小的一个点，如果卫谦不说，蛟蛟还以为只是一颗痣或者别的什么。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催眠你一会吗？”卫谦问道，蛟蛟本来就很坏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她摇着头，不想自己那些可怕的过去在催眠中被人一览无余的看见，哪怕只是被植入的糟糕回忆。
“我不想……”
她的头发披散开来，脸色是一种发青的白，眼中透出掩饰不住的恐惧，和隐约泪痕，卫谦忍不住心里隐隐刺痛，不知道到底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样的事，让她如此害怕面对。
“对不起卫谦，”蛟蛟忍着心中巨大的压抑和猜疑，勉强抿起嘴笑了笑，“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我想我需要，去寻找一下被动过手脚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暂时不要见面了。”
“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认识最可爱的警察。”
蛟蛟闭着眼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卫谦没有动，只是握住她的脚踝，“你冷静一点。”
“虽然你不想让我知道某些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冲动，能在程嘉越眼皮底下对你动手脚的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你的记性很坏，我的姑娘，”卫谦说着站了起来，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我说过你自己一个人走不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不会让你走。”
“程嘉越……”他又一次提到了这个人，刚才夹杂在那一连串问题里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但是现在他又这么说。蛟蛟嗓音干涩地缓缓回过头来，看着他，“你刚才提起他两次，他跟我……我的事，有什么关系？”
卫谦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注意不到了呢。”
蛟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卫谦苦涩地道，“你前面讲的那个故事虽然离奇，但是很精彩，不过我要告诉你事实比你想的还要精彩，我今晚一整晚都在烦恼的原因不是我爱阿越或者他爱我，而是我们都爱着你，你却不知道。”
“我爱你。”
卫谦缓缓说道，“但是阿越爱你比我更早，很早，而且从未变过，他一直，在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