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远处传来悠扬轻快的笛声,引得莺儿绕音旋飞,闻声似觉有人前来。不到片刻,便见前方驶来一叶扁舟,破风逐浪,团团碧叶迎声而退,荷花也向两边开去,只见船头有一男子迎风飞扬,一支玉笛横至嘴边,笑容眷眷,惹得众多女子目不暇接,突染绯红一片。笛声越发悠转动人,阳光亦是迷醉,为他镀上一层淡黄的缕衣,愈发衬他似那天神一般渺渺,潇洒一时无人比拟。
知府大人一见笑道:“王爷的心思可真是奇哉!“
锦润只是微微一笑道:”身出淤泥色自妍,满池新艳动人怜。团团绿叶连天碧,朵朵娇姿映日鲜。我若不划舟前来,岂不辜负一片花心。”舟将靠岸,他缓缓滑动双橹,将船轻靠一边,便已上来。
岸边无数女子都情不自禁的柔声嗔声道:“王爷。”他只如未闻,脚步轻快的踏上玉聆亭。
知府大人忙起身下来迎接道:”王爷请上座。“锦润只是轻轻摆手,便向着空余的位置走去,正好坐在宋玉川旁边。
一位姓刘名风道:”早闻王爷才情满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刚说完便一大堆的文人起身恭贺,锦润只得微微还礼道:”过奖。“
刘风凝视一眼芙蕖笑道:在下也来卖弄一下文采,各位不要见笑才好。”
瞬即吟道:“满塘素红碧,风起玉珠落。娇艳似为谁?花亦不语只为解花人。”“好好”。
一位姓柳士林的吟道:“碧叶喜翻风,红英宜照日。”“田田八九叶,散点绿池初。嫩碧才平水,圆阴已蔽鱼。浮萍遮不合,弱臖绕犹疏。半在春波底,芳心卷未舒。”
一时之间,吟诗之声大作,听得大伙都只是一个劲的叫好,早已忘了酷暑难耐。知府大人也忙得不亦乐乎,一边叫人执笔记下,一边又不断喝彩。
时间在无声无息间滑过,知府大人起身笑道:“各位朋友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辈。小官佩服。“说完深深一鞠躬。
看了一下稠卷笑道:“宋公子,今日赏脸前来,可否作诗一首?”
宋玉川道:“在下今日只是看客,不会顺潮流而委屈自己。”
在座的文人墨客一听,微微有些怒气,下方的群众也都喧杂起来,没有想到还有如此不给知府大人面子的人。
终于有一姓杨的男子忍耐住怒道:“你宋玉川也不过靠着家财万贯,才能邀请前来,别以为你真有多大的本事。”
知府大人忙劝阻道:“不碍事,想来宋公子不是故意。”
宋玉川扬起妖异的一抹笑意,并不在意其他,右手从袖中取出一物,迅疾飞出。
耳边风声尖锐,白晃晃的光影快速击落姓杨头上的头冠。姓杨的还未反应,那发便如雨洒而下,一时狼狈之极,一张脸气的飞红。文人之士,最讲究整洁端庄,尤其其以衣衫发式,最不能落人口实。
宋玉川只是摆弄着手中的飞刀淡淡道:“这东西可致命,你想不想试试。”
知府大人怕事情闹大忙笑道:“今日,宋公子便跟小官说过打算以武会友,没有想到宋公子原来已跟杨兄说好,他们配合甚好,连我也差点被他们所骗,有文有武才能爽快淋漓。”听得知府这样一说,大伙又才重新展笑开来。
知府大人眼神一使,便有仆人笑迎下去道:“杨公子,辛苦了。请随小的去更衣吧。”姓杨脸色不悦,但是倒对宋玉川的飞刀有些顾忌,扬袖急冲冲而去。
盛会继续,锦润在众人要求之下,便作画一幅。只见宣纸上几处鲜艳的白莲迎风飘动,甚得灵气。
突闻一走廊传来响亮的鼓掌声,隐隐听得珠细之声,脚步轻盈碎响,入眼处只见一芙蓉面的女子正款款而来,肤如凝脂,指如青葱,一身粉红的荷叶罗裙更增娇艳。
她朱唇轻启道:“朱颜碧墨放池畔,舞袖挥毫对玉莲。尽态极妍宛若生,一脉幽香引蝶来。王爷的画功越见精宜了。“说完莞尔一笑。
宋玉川冷笑道:”在下敬仰王爷,没想到王爷倒是处处留情之辈。
锦润只是淡淡道:“在下只求得一人足矣!“话毕对着女子道:”在下戳才,谢过悦香姑娘。“
悦香君转头跪下道:”悦香见过父亲。“
知府叫人给她准备椅子笑道:”小女不知规矩,让各位见笑了。“
”知府大人何必自谦,悦香姑娘芳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我等早就想一窥芳容。“
”看来今日的花魁又非悦香姑娘莫属。“知府被众人一言一语逗得大笑起来,女儿的美貌是他最自豪的地方。
知府笑道:”小官已经挑选二十名美人在偏厅等候,那就开始今日的选美盛会吧。“
说完双掌一拍,丝竹管乐之声大起,一列列婀娜女子便缓缓而入,丝带翩飞,脂香喷人,个个略施粉黛,将一张张小脸描绘的越发精致。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一个女子上气不接下气道:“碧璇拜见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微微愕然道:“可出什么事了。”
碧璇脸上一红喃喃道:“刚刚找错地方,耽误时间,害的各位姐姐等我。”
知府道:“你也是来选美的,可是你。”
碧璇瞬即笑道:“知府大人若是不信,你可以轻点一下人数,刚刚差一人。“
她略顿一口气道:”刚刚时间紧迫,还未来得及换上指定的衣衫以及施妆,而且我认为天生丽质,不施脂粉也一样出彩。“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瞬即鼓掌起来。闫彬闻言起身笑道:”姑娘娇美清新,外加性情爽朗不拘,实可担当的上粉渠之美。娇艳中带有顽皮之色。“
锦润也是轻笑道:”美人如花,花亦美人。淡雅清新才能道出芙蕖之魂。“,全场他只是柔笑着,偶尔又神游太虚,出世而有入市,仿佛于他有关又似无关。
宋玉川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在选出白渠美人时微微昂头,略有失望,又是静坐。
最后四大美人分别由罗菱仙,石碧璇,方庄汀,慕容珈蓝所得。花魁当然又是悦香君。的却,论容貌,在座的二十位美人无人能比肩,论才情也亦输几分。
当这个名单宣布之时,宋玉川只是冷冷道:”悦香君虽为美人,可是花魁之名她还差得远呢。“悦香君听后只是捏紧裙带,脸上依旧笑容不减。
宋玉川说完不顾礼仪便自行告退。大伙看着时候尚晚,也都跟知府大人谢礼告退。锦润略有所思,顿一顿便是笑着起身也准备离开。
悦香君起身挽留道:”王爷,你我二人好不容易见面,也该叙叙旧情。“
锦润只是淡淡道:“悦香姑娘一片心意,小王心领了。”
锦润跳上小舟,天已晚霞满飞,满池摇曳着星光点点。悦香君奔到池边,只见一道残影在夕阳斜晖下渐渐远去,她的声音低而轻:“我已不能再虚耗年华来等你。“
我只得往回走,前面人潮沸腾,如一条条长龙扭曲游动。宋玉川走的极快,一瞬间便已消失在眼前,我想他是没有看见我的。
走得一会,又听见一熟悉的男声柔道:“碧璇妹妹,今日你已得芙蕖美人之称,我们就择日近期成亲吧。“
我走了几步,便瞧见碧璇一脸怒气道:”付明生,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就算你能考上状元,一样不是我碧璇喜欢的男子。我喜欢的男子必是天生霸者,而不是你这样唯唯诺诺性子的人。“
说完往前急走几步,又回头道:”付明生,我回去就叫我父亲给我报上秀女的名额,让你断了这条心。“
碧璇一不小心,便踩上了我,我忍不住疼”哎呦“了一声。碧璇一听,忙低头来看,见无大碍笑道:“你是故意让我踩你,让我记住你。”我不说话,揉捏了脚一会,便往外走去。
碧璇一见,忙追上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喜欢开玩笑,你可别生气。”我会意的笑笑。
付明生早已赶碧璇的身边道:“我以后不再逼你,你别去当秀女,我真的怕。”
碧璇看他的样子,好气的笑了笑瞬即坚定道:“本小姐决定的事,就不会改。我说明升哥哥,你也去找个喜欢你的女孩,别老在我面前晃悠,我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付明生道:“可是伯父他们都很看好我们。”
碧璇又道:“我父亲又不能替代我的意思。我累了,不想跟你在说下去。”碧璇便小跑起来,任由付明生在后面急追。
黑夜初降,外面早已是人声嘈杂。打开房间的窗户,只见玉缘池灯影重重,星光璀璨,将那一池芙蕖显得更为娇艳朦胧。
那月色也是无声,低低飘忽在水中,随风轻摇飘荡。我的心怀突然被这水中月搅得柔柔的,脑海中便快速的闪过一双眼睛。
我下楼用过晚膳,便要往外走,突然一个大汉便徒步进来,把大刀往桌上一放道:“小二哥,快给我过来。“
他正好挡住我的去路,我只好绕开他,那晓得他一见我嘴里喋喋道:”又是一个长得想娘们的男人。“
我现在只想出去看看夜景,并没有多大心思逗留,便装作未听见。
他倒不让嘴里戏谑道:”我这一生杀得人多,可还不知道俊美的男人有何特别。“
说着手便要往我脸上来,我一见忙退开几步道:”请兄弟自重。“
他一听兄弟二字,满足的笑了一下,手却并未停下,眼见离我只有一寸的距离,突然大汉叫痛起来,倒在地上哀声哭号,不到片刻便已气绝当场。
我也惊讶不已,一张嘴张得大开。店老板一看,忙着人过来观看,只见大汉手指上有一玉峰金针。金针见血便凝住,再针眼的四周有黑压压的一圈,大伙一见便知是中毒而亡。
因为当时我与他最近,众人便以为是我出手害了他。个个飞快的逃离现场,片刻,就只剩我与店老板以及几个伙计。
我一直呆呆站立远处,隐隐听铁链铃铛作响,一个黑影便迅疾进入,拿着我的手便往外驰去。
他带我来到马场道:”他们已经报了官,再不走就来不及。“他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中,连一张脸都瞧不出半分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道:”多谢公子相救,可是我并没有杀人,他们会还我一个清白。“
他冷冷一笑道:”这是黑吃白的世界,你说你是清白他们就一定信吗?他们所谓的清白便是屈打成招,在说当时只有你离他最近,根本无人能替你作证。“我听他语气,也是微微一叹,又疑道:”那你为什么救我?“
他道:”在下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一听忙道:”那你姓什么?“
他摇摇头道:”恕在下不能相告,请公子上马。“
我心中想到,如果此刻离去便是畏罪潜逃,也许一辈子都得背上这个罪名。我不顾他的阻扰往回走去,他追上来一把将我打晕。
他声音低而远:”公子你尽管放心,只要过了今晚此事将彻底消失,你也不会背上任何罪名。他只是不想你去衙门受一丁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