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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峰回路转

赫连邱和血燕走了之后,整个平京王府就空了下来,昔日的繁华偌大的地方就真的只一个人。她也还惬意,并没有真的一味地只知道等,竟然在王府的空地里种起了花。种得了的花就拿到早市上去买,日子一下来也不觉得乏味,倒也乐在其中。她去买花有两个目的:一,免了将来坐吃山空;二,探听一下两国目前的情况和时局。

这一日,茉莉开得盛,她卖了好几盆收了摊子买了一些日常用的东西,正在和茶叶店的老板看着茶叶,突然一从店子面前奔过一个骑马的人,看装扮像是守边境的士兵,他一路狂奔而来即使进了都城速度也丝毫不减。

茶叶店的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蝶悱恻方才看那士兵一身衰败心急,再看老板又是一脸的叹息,料到必定有事。遂问道:“老板,出什么大事了吗?”

老板又是一声叹息,“快要打仗了。才刚消停了三年就又要打了,这次据说东陵出兵百万来势汹汹已然到了蒙古,看来就连西都这次也难逃厄运。”

蝶悱恻放下了茶叶镇定了心神才道:“老板,你可知这次东陵的主帅是谁?”

老板摇了摇头,“这消息都是大家在传,东陵那边我又怎么会知道?庄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蝶悱恻在外一律道自己姓庄。蝶悱恻敷衍地笑了笑,“好奇而已。我听说上次东陵军队在蒙古从不扰民,如果这次挂帅的还是那位将军,那即便军队开进城也不用担心了。再说,也没这么快。”

老板当她是个女流之辈,说的话自然没怎么上心。反倒对她说:“庄姑娘,我们都知道我国怕是气数将尽了。我劝你还是早点为自己找个后路,如果实在不行就去蒙古。再过个三五年,要是东陵军队真的兵临城下,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蝶悱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指着一种茶叶道:“老板,这茶我要五两。”

老板也回过神来做生意,笑道:“还是你庄姑娘识货,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雨前龙井。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西塞整个朝上都拿它做牛饮,看了真叫可惜。也就只有以前平京王府的总管和你来买我才卖得心甘情愿。”

蝶悱恻笑了笑,给了银子提了茶叶离开了。回王府的路上,见到街上热闹人人神色各异,人人自危;就连茶摊里说的都是东陵如何如何,我国又如何如何;尽是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西塞朝廷怕是久不得人心,东陵大军还没压上边境,全西都的人却认为西塞必输无疑。如此人心,西塞岂不是上天送给东陵的?又岂不是让东陵的主帅白白地捡了个便宜?

如果她没有料错,东陵主帅应该就是静睿王淮斟。

淮斟和赫连邱,两个她以为都该是王者的男人。江山,天下,感情,性情……这些都曾经以为是那么的相似。

谁知道,赫连邱却宁舍江山独要美人;他走得潇洒放得干脆,未必不是英雄,未必不是王者,未必又不是另一方天地的霸主。

淮斟,一生情冷,一身算计又一腔抱负。他是东陵的王者,天下的胜者,未必就是她心中的英雄。

这场仗,应该是最后一场。她就守在这里,等着多年后东陵号角吹进城的那一刻,那一刻,她相信:她会看见她心中的英雄——双目含笑,眉目如画。

……

这一仗打得比赫连邱料想的要短,只三年东陵军便兵临西都城下。

东陵屯军西都城下,并没有要一举攻城的意思,在城外按兵不动。他们这是要等着已经人心惶惶的西都更加的乱,甚至乱到守城士兵连换岗都大乱方寸。

此时的西都城中早已大乱,能走的都走了,那些不能走的已然在城中成了流寇。那些人想着东陵军队已兵临城下,国破家亡反正都是死,以往胆小的纷纷在这个时候胆大了起来,胆大的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都成了亡命之徒。

弱肉强食,在此刻的西都中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有的甚至还打起了豪宅官宦家的主意,不管有人没人一窝蜂上去就是一抢而空。整个城中莫不人人自危,都各人自扫门前雪,哪里还顾得了他人死活?

蝶悱恻一个人住在平京王府里,好在王府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抢了,她索性把门打开了起来任那些已然失去了理智的人们进进出出。那些人挤破了脑袋大摇大摆进来以为一个王府里一定有什么稀世之物,谁知道翻遍了整个王府才知是个空架子,悻悻地走了。

蝶悱恻在的后院好在当初赫连邱为了掩藏血燕修得极为隐秘。那些人又是些从来不懂宫廷王府的格局,一通瞎找胡闹也就离开了。谁曾想过,看似王府家的陵墓后会有一个后院?

她也知道这个地方并不能安全一辈子,所以自从三年前两国开仗以来,那把赫莲邱送的匕首她从未离身。

每一个夜晚她看着月亮;玉,她系在腰间从未离身;只是看月亮的时候手里换了一样东西。看着匕首的寒光在月光下的冷,她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活到现在,活下去的意志最强烈;如果万不得她会杀人——一定会。

不知道就这样一个人困在后院里多久,该感谢茶店老板在去蒙古前把手上的雨前龙井都送给了她,要不然在这样难熬的日子里岂不无趣?

一日下午,她烧好了水正在泡茶。心里面总有一些奇怪,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就是一股气纠结在心里,仿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她茶正喝到一半,突然听见后院门口一阵嘈杂的脚步,心中顿声警惕。动作机敏地把剩下的茶泼到花盆里。手边的东西全都捡好,回到房间中拿了箫出来,抓了井口轱辘上挂的水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轱辘转了几圈就停了,她抓着水桶在水面露出了半个头,把箫用穗子缚在绳子上再沉到了井中。然后一手从怀里摸出匕首,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平京王府的大厅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严肃,面容疲惫;昔日的年轻和稍嫌青涩已被沉稳和淡淡的沧桑取代。唯一不变的仍只有冷然的一身和如画的眉目。

他面上一派平静,手却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指尖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大人,”一个士兵来报,“整个王府都搜遍了,没有见到一个人。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没有人?他有些单薄的嘴抿得更紧了,“每个角落都检查到了吗?”他神态自若,话语中却多了抹不易察觉的严厉和紧绷。

“回大人的话,都检查到了。”

他的眉因为回答而淡淡地打了个褶,道:“你随我再去看一遍。”

“是。”那士兵随着他再把平京王府检查了一遍。等到最后到了墓冢前,看见杂草丛生甚为荒凉,士兵尽责地道,“大人,前面没有路了。”

楚琴渊默默地看了墓冢良久,眉皱得更深了。他的心里此刻哽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压抑,仿佛只要一转身就是终生的遗憾。但是,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他转了身,径自推了轮椅吩咐道:“走吧。”

蝶悱恻在井里突然呼吸一顿,心头茫然若失……

她静等了一会,门外好像又没有什么声音了,正想拉着井绳上去,忽然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让她立刻打消了念头。连忙沉到桶下,借着桶挡住自己。

外面的声音开始多了起来,脚步走来走去的声音,很多人说话嘈杂的声音都重叠在一起,她在井里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略微地感到事有蹊跷,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头顶上响起了声音,“这里有口井。”听口音有些像蒙古人。她心中一紧,此时分不清敌友,当即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死死地看着水桶,一身警惕。

那人又道:“别是井里有什么吧?怎么水看起来那么浑?我们拉上来看看。”

突然水桶被人一拉开始往上走,她晓得如果没有了水桶的遮蔽,她不是淹死在井里,就会暴露,所以没松手由着自己被渐渐带出了井。

桶刚升上去没有多久,上面的人便吃惊道:“这桶怎么这么重?不是里面有什么吧?”突然井绳的拉力加大了许多,应该是上面拉的人多了。

她一面抓着水桶往上升,一面脑子里想着千万种应急的方法。许多种方法都一掠而过,她晓得如果外面真的是敌,那恐怕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很小。为今只得看她的造化了,她苦笑了下,没想到如今自己走投无路倒开始信起天来了。

井口的光离她越来越近,她咬牙把匕首握在了眼前。

“上来了,上来了!”围在井边的人开始欢呼。

她心中又一沉,看样子人数不少。等到水桶开始被人提走,她也渐渐露出井口,还没等自己露出井口便先声夺人地借着井绳翻出了井,匕首就先挥出抵着面前的人。

脖子上一凉,她知道自己被人从背后架上了刀。

“月华。”

一声如同叹息的轻唤,仿若穿过了六年的岁月在她耳边响起。有一点桃花的飘零,带一点沧桑的叹息,和着泛着淡笑的冷与思念一一掠过她的耳畔。

她就这样举着匕首在他胸前,一身湿透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很诡异的画面,他被她用匕首指着胸口,她的脖子上被他的士兵架上了刀。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目光胶着,仿佛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哽在喉头,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气息。

相思无用,唯别而已。

相见如何?不见又如何?若心意相通,天涯海角不过是咫尺,岁月沧桑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罢了。

一滴水自她的刘海而下,滑过脸颊落在他的手背上淡成了痕。他轻轻地抹去了她脸上的水,为着她此刻过低的温度皱起了眉。

这一刻她才可以感觉到他是真的在自己面前,匕首自手里滑下“锒铛”一声落到地上,她在泪水还来不及汹涌而出的时候扑到了他的怀里,全然不管架在脖子上的两把刀。

接住扑在怀里的女子,他紧紧收拢了双臂。长长地暗叹了一声郁结六年的叹息。他终于再见到她了,她终于在他的身边了。为了这一刻,他仿佛已经花尽了一生来等待。

桃花开了六年,谢了六年;六个冬天里,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每一个月里,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境竟然变得如此沧桑又如此的柔软?

怀里的人双肩开始不住地抖动,他眉头一皱,看着怀中的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蝶悱恻在他怀里摇头,抽泣了半晌才鼻音浓重地道:“你现在不要看我,我现在很难看。”她直到真的感觉到了他才相信他就在眼前。同时,她也清楚:他既然来得了,那么东陵军一定攻下了整个西都。

楚琴渊深深地笑了,这是他的月华,那个只会对他使小性子、老问他自己漂不漂亮的庄月华。

一旁站着的东陵士兵被眼前这一幕震傻了。他们从来不知道一向冷情淡然的监军会有这样深刻的表情,也摸不清监军和这位西塞女子是什么关系——这个时候蝶悱恻还穿着西塞的衣服,更搞不清现在他们自己该怎么办,只好站在一旁,所有人都死盯着眼前的男女。

楚琴渊拍了拍怀中的蝶悱恻,怕她一身湿漉漉的要着凉,对身旁的士兵吩咐道:“都下去在外面守着,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是。”士兵应声鱼贯而出,走时每个人还是一脸的费解。

楚琴渊推了推蝶悱恻,“去把湿衣服换下来。记住不要再穿西塞的衣服了。”

蝶悱恻这时候也感到冷了起来,毕竟秋末的天气越晚寒气越重。赶紧起身去换了衣服。

看着蝶悱恻进了房间,他推着轮椅在院子来来回回地走。院子里种着白色的菊花,正是这个时节的花,看起来格外的舒服。院落的景致一如江南,谁又曾想外面空荡而衰败的平京王府,会在这里别有洞天?要不是他实在放心不下去而复返,当真就错过了。

他走到一株菊花下,看着泥土里的茶渍暗叹她的机敏,但是若她泼的是酒,那样浓烈的味道,那么他找到这里也就不那么曲折了。

走到井边,看着还半挂在井口的水桶。刚才慌乱间也没来得及注意,她竟然把箫系在了桶边。伸手把绳子解了开,把箫握在手里。冰冷的触觉,六年前那段蒙古的记忆翻飞了出来,在他心里荡开层层的涟漪。

一层粉红色的袖子出现在他胸前,轻轻地翻出一阵迷蒙而朦胧的烟云。她从身后抱住了他,搂着他的脖子,轻轻贴着他的脸,如小猫一般地摩挲,静静地抱着他。

他心一暖,从来不曾流露的温柔目光让人宁愿迷醉不醒。静静地任她抱着,如果可以他情愿永远留住这一刻,不要每一次见到的她都是在梦中,那样的遥远。

风,轻轻地吹送。院子里的梧桐开始落下一片一片的叶子,黄色的叶子带着绿色的边,纷纷扬扬地从空中洒下,落了满个院子,落了他和她满身;她的衣袖她的裙摆,他和她交织在一起的发……一瞬间都飞扬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拥抱在一起。

六年的岁月就在这一刻变得清晰,变得渺小;这一刻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朝朝暮暮,都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因为这些都不是他们所想要的。

生老病死,爱恨别离。竟然在这次拥抱中体会得淋漓尽致。

“琴渊,”她轻轻唤着他,“叫一次我的名字给我听吧。”

“月华。”这次不再沙哑,不再哀愁,有的只有他此刻缱绻而温柔的心情。

“再叫一次。”她软软地笑着要求。

他半转过身,抚着她的脸,“月华。”他再转过身一手略微使劲让她跌在他的身上,俯身吻上了她。一下,两下;她反应过来他在对她做什么之后,眉眼间极其媚地笑开了,反客为主地拉下了他扎扎实实的再是一吻。

这一吻比起刚才他的蜻蜓点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很蝶悱恻的作风,大胆火辣而纠缠万分。

等到两个人呼吸紊乱地分开,她还得意兮兮地抛了个挑衅的目光给他。他勾起唇角再次抱紧了她。

“这么说,他真动手了?”刚听完楚琴渊差点险死于淮斟手下,蝶悱恻抓着他的衣服,心跳一下子乱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生死一线的感觉,就像人从冰面上离开,才知道自己原来站的地方裂了一个很大的缝。

听他讲完过程,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听到差点他就死于万箭之下,更是指甲把手都掐痛了,“真是千钧一发。”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楚琴渊为她顺着气,“你瞧我不好好的在这里?”

蝶悱恻摇头,坚定地说:“不会的,我了解王爷。既然他想杀你就一定会做到,那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下下次,总能让他得手。”

“他不会杀我。”楚琴渊道。他说得很确定,不像是在安慰她。

“为什么?”她惊讶的问,不知道他何来这样确定。

楚琴渊微微一笑:“你信不信我?”

“信。”

“等时候到了,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他神态平静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有事。”

他说的不是自己或是她,而是“我们”。这两个字让蝶悱恻心中暖暖的,就再也不担心什么了,她起身道:“天快黑了,这里晚上寒气重。王府地下酒窖里还有一坛好酒,我去热来,我们一起喝了吧。”

入了夜,楚琴渊命随行的士兵在王府里暂时安顿下来,他则和蝶悱恻温了一壶酒两个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边喝着酒。

“我以为你改喝茶了。”楚琴渊接过她倒好的酒。

“酒啊,”蝶悱恻笑着摇了摇头,“到这边来以后还是很想喝,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提不起兴致,而且血燕身体不好,也就慢慢的没有喝了。茶倒是一直在喝。”

楚琴渊喜欢喝酒时候的她,有点醉,话很多,很妩媚。

蝶悱恻看他,挑眉道:“我刚才提到十三公主你一点也不惊讶?”

“王爷有和我提起过。”他淡答。

蝶悱恻叹了口气,“我总是不希望我是如此的了解他,如此的冷情冷性。”

楚琴渊握住她的手,“也许这对于各方面来说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我却不喜欢这样的开始。”她无奈地笑了笑。

楚琴渊很肯定地道:“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喜欢你。”在心里又是一阵冷哼。

“喜欢?”蝶悱恻摇了摇头,“我从很久以前就领悟到,他对我的喜欢更多的是欣赏;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因为你,我再也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蝶悱恻。我太了解他了,他最不喜欢手里的东西脱出自己的掌控。”

她突然看着他,“我问你,我变了很多吗?”这个问题她非常在意。

楚琴渊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酒差点撒出来,他轻咳了一声,“为什么这样问?”

“你别管,回答就是了。”蝶小姐她霸道得很。

楚琴渊觉得他遇到了所有男人都会遇到的难题,“指哪方面,还请姑娘赐教?”

蝶悱恻轻柔一笑,他甚至可以感觉她的牙在月光下反着寒光。

“我问你,你在家六年,难道家里的人就没有给你说过亲?”

“有。”他挑眉期待下文。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的,于是沉下脸来问道:“结果呢?是你没看人家,还是人家没看上你?”

“是我没看上人家。”知道她在闹别扭。

“不会吧?江南那么多女子,一个都看不上?”她在心里暗骂了句“傻子”。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楚琴渊反问她。看着她的眼睛里深邃得让人手脚发软。

蝶悱恻头一低,难得地脸红了起来,“我还真当你越变越傻。”

楚琴渊握住她的手,很用力却依然没有说话。

蝶悱恻无奈地笑着轻打了他一下,“这辈子要听到你一句‘花言巧语’是不可能了。再逼你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不过六年了,我真的没有变吗?我还真怕自己年纪大了,不好看了。”她收起了笑,扬起了眉,“我问你,我好看吗?”

语气比起六年前更嚣张,显然这句话她问得底气十足。

楚琴渊当真细细地看了她一遍,只见她托腮看他,依旧是一身妖媚与清高并存。六年岁月反而更加增添了一份沉稳。这样的女子啊,这样的月华……他深深地笑了,“好看。这世间有如你一般风华的女子又有几人?这世间又有几个庄月华?”蝶悱恻笑了,端了自己的酒放在他面前,再坐到他身上——这仿佛是她极爱的姿势。她用手细细地描绘他的轮廓,轻叹道:“从再见到你我就想这样做了,你瘦了。你这样的男子,世间又会有几个?一张漂亮的脸,一身出众的气质,怕是没有几个女子可以忘得掉。偏偏你那根筋不对,摊上我这样个祸害。”

他这样的男子应该只在杭州的山水中,只要想着他的琴,只应该待在他那个书香缭绕的家里,无微不至地被照顾着。偏偏他却为了她风餐露宿拔山涉水地来了,她就知道她可以等到他,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她,可是她却为这样的知道而心痛。

楚琴渊叹道:“如果早放得下就不至于到今天了。”

蝶悱恻笑了,她从未笑得如此豁达,“有你这样一句话,明天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了。”

明天?她想到什么了吗?楚琴渊敛眉道:“月华,明天你要去见静睿王。这是你我都避不掉的。”

“我晓得。”蝶悱恻淡淡地说,“从我选择留在这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虽然不情愿,但是却一定会见到他。”

“你觉得他会如何?”他明知故问,实在是爱极了她娇媚的模样。

蝶悱恻横他一眼,“你明明都猜到了,还问?”

楚琴渊道:“你心里不是也打起了算盘,如何应对他,你最有办法。而且就算真的撕破脸,你放心,万事有我。”

蝶悱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相信他不会拿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和将来开玩笑,“不管你要做什么,他是君你是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和他正面起冲突。”

“我晓得。”他突然道,“悱恻,你送我的琴套我用久了,好些地方都破了,明天你把它带在身上,如若有时间就帮我补补吧。”

蝶悱恻一怔,听他突然转了话题,知道其中有蹊跷,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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