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啊!”朱璃陌抓着无嫣的衣服不放哭声喊道。
“你放开我师姐!”五月的小手从无嫣身上用力拉扯开朱璃陌。
“肯定是你们害的!”
“啪!”的一声,五月的手掌打在朱璃陌脸上,无嫣将五月拉到身后且退了几步。
“呜呜呜,爹娘,我该怎么办?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只救了我?”
“我没想救你!”
“无嫣?”五月不解地看着说出这话的无嫣的背影。
“你娘朱夫人救过五月一命,所以我也……”无嫣话未说完就被朱璃陌打断:“为什么不救我大哥?”
“来不及。”眼前是朱少爷的脸被他们踩在地上的情景,无嫣闭了闭了眼不去看朱璃陌的泪眼道。
“救了我有什么用,我连活下去的可能都没有!”
“师姐,她怎么办?”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说到底无嫣也不过七岁女童。
看着缩在破庙角落的朱璃陌,无嫣心想:这是麻烦的开始。
“她真可怜,我前天还在羡慕她千金小姐的日子!”五月挨着无嫣道。
“……”无嫣听到五月说这话只淡淡地点头回了应,她有更重要的事在想,朱璃陌之后怎么办?
“你还有亲人吗?”
“没有了!”朱璃陌红肿的双眼瞪向无嫣。
“我和五月要走了,你一个人行吗?”
“哼,觉得我麻烦就走呗,虚伪!”
“姐姐,我才七岁,本来应该是你带着……”
“我才十二很大吗!”
“我五岁。”五月声音轻轻地插了一句。
“……”
“真的没有别的亲人在了吗?”
“……”朱璃陌这次沉默了下来。
“我要报仇!”
“你的仇人已经死光了……”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无嫣淡淡的目光,让朱璃陌产生了刚才那句话是幻听,“我明明听见了你说了我的仇人都死了!”
“……”无嫣紧抿嘴,终开口道:“死光了。”
“……谁干的?”
“军队。”
“……”
第二天出去路上,无嫣无法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
“你的衣服太引人注目了……”
“那怎么办?”
“五月你有钱吗?”
“……”五月抱着自己的腰回避了无嫣直视的目光。
“五月?”
“这些够吗?”朱璃陌将自己身上的首饰都拿了下来。
“不如你自己去当铺当这些东西吧。”
“我自己,我不懂怎么做?”
“把东西给当铺的人就好了……”
当了东西,无嫣问她:“你不回去吗?”
“回去做什么?”
“官府的人或许会帮你。”
“那么大的家,你不要了吗?”
“你想要你去要啊!”
“……”五月委屈撇嘴:“师姐,她很奇怪!”
“五月……”无嫣安抚五月,轻揉她的小脑袋。
柳枝梢曳,树下一梳着双鬟,笑得明媚灿烂的少女正轻揪着唇红齿白的马尾少年歪着小脑袋道:“哥哥,让给我嘛!”
“你!”语气无奈又不舍,哥哥忍痛将手上的精致风筝塞进了少女的手心里,决然转身不再看它一眼,身后传来少女甜腻腻的叫声:“谢谢你了哥哥,你是最棒的!”
“真不想当你哥哥!”哥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当时的心声。
少女将风筝立在面前,迎风而跑,开开心心地在小丫鬟的陪同下玩了一个下午,玩累了后,对丫鬟说:“银杏,我们回去吧!”
“是!”小丫鬟向少女福礼领命。
少女一脸童幼无知问小丫鬟银杏道:“银杏,你怎么了,最近一直不理我,语气也怪怪的!”
银杏闻言立刻想起夫人身边贵嬷嬷的警告,害怕地瞪大眼匍伏在少女脚下,惶恐道:“小姐,没有,不,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够尽心,让小姐您感到忽略了,求小姐恕罪!”
“嗯,也没那么夸张啦,”说着少女微微一笑道,“起来吧,银杏,你说得哟,不会不理我!”
“奴婢有罪!”
“嗯,去找娘了,娘最近也不理我!”
“小姐,也不是这样用的!”
“哦!”
“夫人是天,我是地,不一样的!”
“当然!”
银杏的心脏被刺了一下,口子很大。
“你说,娘最近为什么不理我啊?”
“小姐,夫人忙。”
“嗯,好吧,不去打扰她了!”
“小姐真贴心!”
“可我还是想去找娘!是不是不贴心了?”
“不会不会,小姐想夫人心切而己!”
“那就是说我没有错喽?”
“小姐您永远是对的!”
“嗯!”
小腿加快速度,少女赶到这座庄园的正院后,正巧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璃儿和砚儿,唉!”
“砚儿又跟你告状了,他是男孩子,还是哥哥,怎么这么不知分寸!”
“你怎么这样,砚儿可没告状,是缨红看不下去跟我说的!”
“所以呢?”
“什么所以?”
“璃儿是你亲生女儿,你想教她怎么做人,还需要问过我吗?”
“还不是你宠出来的!”
“什么叫我宠出来的,还不是你一心扑在砚儿身上,何时同样用心对待璃儿过!”
“我怎么没有,是她老想着玩,我就随她去玩了!”
“砚儿就不想玩吗?”
“老爷,你要知道我们的后半辈子靠得是谁!”
“周穆婷!”
“朱峰,你清醒点!”
“谁在外面!”
“是小姐……”
“我什么都没听见!”
“真的?”
“当然!”
“那为什么哭?”朱峰皱眉问她。
“女孩子是不是没用?”
答案是肯定的,朱璃陌关上卧房的门,冲门外大声道:“不要烦我,我要睡觉!”
“璃儿!”朱峰叫了几次,见房里没动静,虽然知道只是小孩子闹别扭,还是叫了下人在一旁候着,自己去忙事了。
“我讨厌爹娘!”被窝里朱璃陌的声音很是委屈。
朱峰一直有事忙,他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嫡女朱璃陌的过度纵容是不对的,便收敛了许多。
周穆婷还是老样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在年仅六岁的璃陌心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对亲情的疏离。之后她似懂事了很多,一直安安份份的,周穆婷很喜欢,朱峰也很满意,只有朱砚感觉到了亲妹妹璃陌的变化,但他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因为两兄妹的感情并不似一般兄妹那样好。后来因为银杏的事,朱璃陌潜意识里一直想着离开朱府,渴望自由。
“我讨厌朱府一直很想离开……我是不是很冷血,因为爹娘和哥哥才去世不到十天。”
“我听不太懂……”无嫣很诚实的说道。
“我曾经身边有个丫鬟,她叫银杏,名字是我取得,但我却没办法保住她……她死得时候说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