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请息怒!嫔妾不是有意要害小阿哥,只因婉芳仪最近偶染皮癣,嫔妾知道少量大茶药可杀治病,所以嫔妾后命人做了这样一直玉钗,又去太医院要来一些大茶药末泡水,将玉钗放进药水中浸泡一日,常戴这样的钗可治疗皮癣,这是嫔妾家乡治疗皮癣的土法子。不曾料到小阿哥会对这支钗感兴趣,才不小心染了毒,请太后责罚!”
太后又是一惊,对子娴的话半信半疑,“你说的话可当真?”
“回太后的话,千真万确!嫔妾不敢欺瞒太后,请太后明察!”子娴再次磕头!
“既是如此,昨日你为何不说?”太后眼神伶俐!
子娴低眉,声音小了几许:“嫔妾胆子小,昨日太后下令任何人不得再议此事,嫔妾心中一时恐惧,怕太后怪罪,这才不敢说出口!”
“那现在为何又敢说了?”太后继续问。
“那支玉钗是嫔妾前几日才送与婉芳仪的,个中原由还未能向婉芳仪讲清楚就出了这样的事,玉钗上所含大茶药一事,婉芳仪丝毫不知情!昨日听到太后降旨欲降婉芳仪为更衣,嫔妾夜不能寐,思来想去觉着对不起她,所以一早前来向太后请罪,请太后放了婉芳仪吧,一切都是嫔妾的过错,请太后惩罚嫔妾!”
太后脸色还是很难看,对子娴的言语半信半疑,片刻之后才道,“你起来吧,这件事哀家自会查清楚,若婉芳仪当真是被冤枉,哀家会还她清白!”
子娴如释重负,勉强向太后磕一记响头,才开口讲出一句“谢太后……”不待讲完竟晕厥了过去。
太后被吓到,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望着身后奴才疑惑。
一旁守卫的公公上前道:“昨夜近三更天时潋嫔娘娘便在这里跪着了,怕打扰太后休息,一直没通报。”
苏贝嬷嬷上前道:“今早下了场大雨,难怪瞧着她满身湿透,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太后脸色稍缓,又望一眼子娴吩咐道:“来人,送潋嫔回宫!”三四个丫鬟蜂拥而上将子娴搀扶住,向着溟曦阁而去。
太后脸色深沉,看不清表情,直瞧着子娴消失在眼前之后冷冷道:“宣婉芳仪过来问话。”
子娴因为夜里落水,又在太后寝宫外头跪了半宿,还淋了生雨,回到溟曦阁之后开始发高烧,昏迷不醒。就在她晕厥的一日中,太后传过婉芳仪问话,又宣来内务府的掌事公公,确定子娴曾去取过少量大茶药,婉芳仪的说法又与子娴一致,到傍晚时分太后降旨:小阿哥中毒一事纯属意外,赦婉芳仪无罪,潋嫔因做事欠妥考虑,好心促成坏事,险些害小阿哥中毒,罚一月的俸禄,以儆效尤!
翌日天色尚早,子娴苏醒过来见婉芳仪立在床头,眼眶红红的,象是哭过。
子娴缓缓伸出手握了握婉芳仪搭在床榻边沿的手指,低低道:“婉姐姐,咳咳……”才开口只觉喉咙不适,引起一阵咳嗽。
婉芳仪反手,在子娴额头探了探,温柔道:“不烫了!妹妹现在感觉怎样,身子可觉得轻松些了?”
子娴点头,微微立起身来坐正,“让姐姐担心了,子娴实在是罪过!”
婉芳仪面露喜色,“妹妹何必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是你在庆安宫整整跪了一宿,太后怎会被感动,没有对我责罚?妹妹快躺下再休息会。”
子娴抬头直视婉芳仪,沉沉道:“是子娴害姐姐吃了苦头,让姐姐被冤枉,姐姐不怪我吗?”
“傻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婉芳仪浅笑。
子娴脸色微沉,次昂殿外淡淡往一眼,确定无人才开口道:“是温昭仪,姐姐的玉钗是温昭仪送给我的。姐姐知道我素来不喜太奢靡的装饰,见姐姐喜欢就转赠给了姐姐。只是不曾想到那竟是判官阎罗,险些将我们带进地狱。”
婉芳仪笑意顿时僵住,不可思议地望着子娴,又听子娴继续道:“相信毓小仪事先也是知道的,是她拿着玉钗忽然跌倒,又正巧落在小阿哥襁褓中。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温昭仪一向温柔大方,我与她素来没有交情也无恩怨,她为何处心积虑想要置我于死地?”
婉芳仪缓缓回神,勉强冷静道:“恐怕想要害我们的不是温昭仪!”
“不是温昭仪?”子娴惊愕,见婉芳仪点头,只觉浑身冰凉。
停了停,婉芳仪沉色道,“温昭仪这次每没有成功难保不会还有下次,日后妹妹与我都要都长一个心眼儿,多提防着些。有些人看着象是毫无心机,却处处要置人于死地。”
子娴点头,才要开口见月童端着一盅汤品进殿,面色微喜,“主子,这是柳懿贵妃遣人送来的血燕,说主子昨日大病,今日体质一定很是虚弱,要主子趁热喝下。”
“放着吧,我不饿!”子娴道。
婉芳仪接过茶盅,笑道:“妹妹对柳懿贵妃可是还有芥蒂?是因为进宫那日的事?”
子娴抿嘴不置可否,听婉芳仪继续道:“妹妹不知道,婉芳仪是很关心妹妹的。记得去年因为三皇子中毒一事,后宫所有人都怀疑是你所做,但贵妃告诉我,她从未怀疑过你。还有,去年你落水昏迷不醒,贵妃去瞧过你好几次,但是她不想让你知道,嘱咐奴才不要告诉你。”故意停顿,盛上一碗血燕递于子娴,再道:“你与贵妃的个性很相似,都很要强,不肯把话说清楚。”
子娴面色微微愣住,定了定露出淡淡的笑意,“婉姐姐多心了,贵妃是我的表姐,我又怎会因为那些小事对她误会。”
婉芳仪道:“这样最好。如今我们已是皇后的眼中钉,以她的毒辣阴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如今之计,当是依靠柳懿贵妃才是上上之策。”
子娴点头,“我知道姐姐的意思!现下只有与表姐联合,才能更好的保护姐姐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