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零时许,结束了一天的活动,打一个惬意的哈欠,闭灯就寝。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丝我所熟悉却又最讨厌的声音——有蚊子在我的床头活动。我一骨碌从床上弹起来,打开床头灯,怒睁双眼,四处寻觅蚊子的影踪,遍寻不着,带着几许不安,复卧榻中。
刚跟周公会合,即将神游八极之时,冥冥中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声音,像盛夏时节午后的闷雷,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一会儿,闷雷声渐渐逼近,变成了一架B-52巨型轰炸机发出的巨大的引擎声,呼啸着掠过我的头顶。不好,该死的蚊子竟向我发出了挑战。卧榻之旁岂容蚊子叫嚣?我重新开灯巡检,哪有蚊子的影子?我索性不睡了,心里对自己说,我要枕戈待旦,严防死守,狠狠打击蚊子的挑衅和骚扰。
我斜靠在床头,胡乱地翻起杂志,恭候蚊子的再次光临。无奈决心敌不过生物钟。深夜两点多了,睡意阵阵袭来,我只得悻悻然地再次关灯躺下,同时布置我的两只耳朵担任抗蚊前线的警卫哨,任命感觉神经为值星官,然后让大脑沉沉地走向梦乡,继续我与周公的对话。也许是话不投机惹恼了周公,只见他扬起手来狠狠地打了我一记耳光,我在睡梦中一下子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摸着我的脸颊。正在值班的感觉神经向我报告,我的脸上和左胳膊上已经留下了蚊子光顾过的记号,特征是奇痒无比。这下好了,我的睡意彻底消失。
好吧,我不睡了。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蚊蝇。蚊子,你来吧,我要跟你死磕到底。
我一股脑儿打开卧室内所有的灯,开始了遍寻蚊子的“革命行动”。先是拼命摇动两层窗帘,企图把它驱赶出来,谁知摇了半天,没有发现;接着用力摆动床单,还是不见;电视机旁,沙发边一一寻了个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片汪洋都不见”。弄得我气急败坏又发不出脾气。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羽冠不整,垂头丧气。
就在我铩羽而归鸣金收兵,下意识摆弄枕头时,“嗖”地从枕旁跃出一点黑影。好家伙,原来你一直在与我同枕共眠呀,TNND。
顿时,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饿虎扑食,张开双手就打。这个该死的东西尽管肚内已装满了我的血液,但还是灵巧地逃过了我的“降蚊十八掌”,我顾不上变什么阵了,朝着它大致的方向抡起“天马流星拳”。好一场恶斗呀,见听见整个卧室内“噼啪”之声不绝,眼前金星乱冒。那个可恶的东西大概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阵势,它终于慌了,也累了,飞不动了,停在了床头上方的墙上。这下我看真切了,顿时,“阶级仇”、“民族恨”化作了手中的千钧力,我向它发起了最后一击。刹那间,雪白的墙上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血之花”。
这一场人蚊大战,历时四个小时,以我的大获全胜而告结束。
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为打死一只蚊子而付出的代价是:牺牲了一夜的睡眠,收获了三个红包,大如蚕豆,灿若樱桃。
2007.8.22
我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动摇,不能半途而废。即使是在冰天雪地、呵气成冰的季节里,也要咬牙坚持下去,我要把这个举动看作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我还想验证一下,这样的举动,是否真的能让我摆脱过敏性鼻炎和哮喘的纠缠?是不是能够冲涮掉我身上的懈怠、懒惰和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