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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拜楼

如此过了三日,许是顾月章心怀愧疚,这几日来倒也很少陪在静姝左右,但有闲暇,便与何欢在甲板上解说拳理。顾月章虽是名师,然其修为已至由意化神,炼神返虚之境,所言道理皆太过深奥,何欢虽悟性不差,却因境界不到,每听一次,便糊涂一次,当真是空对宝山,望而兴叹。

这一日,顾、何二人又在甲板上说话。顾月章道:“所谓武学境界,最后不过以格局大小来评判优劣。何为格局?以身为中心画出一个圆,这个圈里的天文、地理、苍生、变数等等皆在你鼓掌之间,这便是格局。格局愈大则境界愈高,这个道理你先记下!”何欢道:“小可不懂,先师曾言,技击之要在于招数巧妙、用力得法。假定现有两人,一人乃是一名力士,不懂武学,空有一身傻力气;而另一人则体弱多病,却深谙技击之道,二人拼斗,体弱之人只需腾挪闪避,躲开力士攻势,哪怕劲用三分,抓住空隙一击得手,便可四两拨千斤击败力士,这便是招数存在的缘由。故而武功高低,应由此两方面评判才是啊!”顾月章笑道:“我方才所说的道理,你师父也未必明白!所谓武学一道,你若跳不出前辈画的圈子,武学只能越传越少,拳法越练越走样。欲有突破,你得先有‘欺师灭祖’的魄力!”何欢闻言脑中一震,只觉心窍中隐隐透出一道光亮,说不清道不明。

顾月章见他神色,心中知晓此子将懂未懂,只差一点点拨,便从怀中掏出汗巾,蒙住双目,双手负在身后道:“欢儿,穷尽你所学拳法打我试试!”何欢闻言纵身扑了过去,欲贴身缠斗,说来甚奇,顾月章看似不动,却每当何欢近到身前五寸,身子便似化成一阵烟雾,飘向别处,不近不远,仍是五寸相隔。如此连番数次,何欢心里虽然着恼,却也大生敬佩和疑惑,顾月章边躲边道:“这便是格局,你在我格局之内,一举一动皆在我掌握,无论你攻向何处,我都先你一步让开。不仅如此,我若起意,要你去哪你便要去哪!”言毕,何欢猛觉周身平生惊澜,一股大力裹住身子,远远将自己送了出去!不仅如次,身在半空,手脚便似被那股力量捆住一般,无法伸展!眼见便要落地,那股力量又变为托扶之状,将他轻轻放了下来!躺了许久,何欢方站起身来,一双星目精光烁烁,顾月章瞧了,心中大感欣慰,知道费了几日功夫,终于略有了些功效!

何欢上前拱手道:“多谢先生点拨!小可适才自省,自家格局仅在三寸之内,不知如何方能扩大格局?”顾月章笑道:“你所料不差,所谓循序渐进,这便要说到你师父‘用劲’之说了,”说着,双臂在身前一展,轻轻搭住何欢双臂,继续道,“段氏古拳之妙,在于‘崩’、‘寸’、‘撞’三劲之用,你且再来试试!”

方才一局,何欢虽觉敬佩顾月章修为之高,却也隐隐觉得他之所以获胜,不过因为一直闪躲,自己一直未能近身之故。此时两人贴身而对,不由激起好胜之心来,将内力运至双臂,沉寂片刻,猛然一震,用出段氏古拳中的“崩”字诀来!

这“崩”字诀的要义,在于转瞬间将本来沉寂的内息炸开。对敌之时,以那一炸之力透敌之体,震摇五内!所谓胜负只在刹那,古时段氏高手纵横中原之时,仅以“崩”字诀这一炸之力,不知击败几多中原好手!

寻常人受此一“崩”,当现如受雷击之状,被贴肢体猛被“崩”劲弹开,甚至关节脱臼,而顾月章却混若无事,双臂仍轻轻搭在何欢臂上,莫说弹开,便是动也未动一下!何欢见状,心中不由纳罕,心中忖道:“许是此人内力太强,我远逊不及,故而才‘崩’不开他!且再试试‘撞’字诀!”

说来“崩”字诀虽然威力不小,却不过是段氏古拳中的一个窍门,临敌之时,难以常用。而“撞”字诀则不然,乃是贯穿段氏古拳一脉的主要法门之一,与招式同气连枝。段氏古拳虽是近身拳法,然总要有一股“整劲”将自家逼到敌人左近,这便是“撞”字诀了。段氏古拳初练之时,欲欺身抢近,只能依仗肢体之力,如此施展痕迹极大,修为稍深的人看破意图,便可闪躲甚至寻隙破之。随着修习渐深,“撞”劲修成之时,则可以内息控制,欲往何处,内息在体内便往何处一“撞”,借此一“撞”之力飞身欺敌,一来较肢体之力更为迅捷,二来,也可化有形为无形,令人防不胜防!

此时何欢猛将内力向前撞去,身子随之合身扑向顾月章!这一下起于无形,离的又近,几乎无法化解!只见顾月章不动声色,似早有防备,双臂猛然一收,身子潇洒一转,避开何欢这一“撞”之势,何欢撞之不中,冲势不减,身子仍向前方飞去!顾月章转过身来,猛然双手拿住何欢后脊部位,顺势一旋,化开何欢前冲之势,身子又转一圈,竟将他“放”回了原处!

何欢连番两次用“劲”皆被顾月章从容化解,心中虽是敬佩,却也越发激出骨子里的一点傲气来!只听他朗声叫道:“先生果然高明!且再试试我这‘寸’字诀!”

说到“寸”字绝,与前番两劲绝不可同日而语,乃是段氏古拳中的精华所在,正如前文所提,段氏古拳乃是近身拳法,往往能在最近距离爆出绝大威力,这便是“寸”字决的威力了!说来这“寸”之一字,乃是段氏古拳中的诸多劲法汇成一股,瞬间输出,令人在不经意间如受万钧力量冲撞,实乃无上杀招,如若击中,轻则挫人筋骨,重则碎人五脏!前番何欢街市上独斗众人之时,用的最多的便是这“寸”字诀的功法!

只见何欢猛然身子一矮,横肘提膝,顶在顾月章腰腹柔软之处,猛然间一股“寸”劲爆出,击在了实处!何欢一击得手,心中暗叫:“师父!您的大仇,徒儿报了!”想到此处又一阵担忧失落,这几日顾月章推心置腹,为自己武学修为另开新天,实有半师之谊!心思转了几转,忽觉“寸”劲已爆,对方竟未被击飞,心中不由惊奇,抬眼一看,却见顾月章微笑相对,神色不改,正觉诧异,猛觉膝肘着力之处生出一股弹力,不及反应,身子猛被弹飞丈许!

如此三式已毕,何欢对顾月章终于心服口服,心中对之再未生出狂傲之念!

何欢起身,上前拱手道:“愿聆先生教益!”顾月章笑道:“若说武学之道乃是学习诸多‘用劲’的法门技巧,用在习武之初本来不错,然则人修为日深,便应从‘用劲’进入‘化劲’之境。所谓‘化劲’,即将一身内息行之如水。所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你将一身的内力炼化得如同一潭静水,任是多大劲力侵入体内,纵然起些波澜,也是一片圆整,再伺机回弹反击,如此一来后发制人,对敌之时,要比你万般‘弄巧’省力多了!”何欢叹服道:“我总以为自家虽非天才,天资也算不差!与先生相对几日,方知原来离白痴不远!还请先生多传些法门与我!”顾月章道:“先这样罢!你先照着这个方向练,等入了‘化劲’之境再说。深的东西说了你也听不明白,若是听多了惊散了神思,这辈子便再动不得拳了!”何欢点头道:“先生说的在理。却不知欲达‘化劲’之境,当以何为径?”顾月章笑道:“舱里书房有我早年批注的《太极拳理》,你闲暇时可以寻来揣摩。”何欢点头应许,见顾月章今日已没了谈兴,便拱手告退,进到舱内寻那《太极拳理》。

片刻之后,静姝从舱内款款走出,见顾月章又在盯着湖水发愣,便上前走到他身边,道:“我们来杭州也有些时日了,总见你发呆,若有急事怎也不见你去办?”顾月章叹道:“我心里何尝不急,‘先来后到,不避亲贵’,天机楼行事向来如此,我也无计可施。也只好这般苦等了。”静姝闻言奇道:“先前在家里也听四哥说起这‘天机楼’,那到底是个什么所在?”顾月章道:“你不是江湖之人,不知道也不奇怪。天机楼号称天下万事之机要,方今天下无论庙堂江湖,举凡大事发生,你皆可从中得知其始末。”静姝叹道:“你来此是要查她的下落了?”顾月章叹道:“当年她弃我而去,惹得我心思丧乱癫狂,失手杀了许多江湖名宿,此事天机楼必定记录在案,天下若还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便只有天机楼了。”静姝哀声叹道:“倘若你真的寻到她了,是不是又要舍我而去了?”顾月章闻言道:“姝儿你莫要多心,五载情劫煎熬,我和她的情分早已化了个干净,只是她至今欠我一个解释,我若不得答案,一生不得心安!”静姝闻言心中略定,叹道:“只盼你心愿得偿时,能真的放下这一桩心事。”

说来甚巧,两人话头方一落下,便听湖面上有人远远叫道:“请问何欢何少侠可在前方画舫之上?”循声望去,只见湖面上飘来一叶扁舟,上面站着一人瞧不清形貌,身上衣着却极为奇特,自中而分,半黑半百,顾月章见此打扮,心中微微一动,接口道:“对面来的可是天机楼的朋友?”那人道:“在下正是天机楼弟子,听闻何少侠正栖身于此,特来相邀!”顾月章闻言低声吩咐静姝回舱去寻何欢,转而朗声道:“既然如此,便请上船吧!”那人道了声“献丑”,足下一顿,将船蒿贴水踢出,身子一纵,并足站在船蒿之上划了过来,待近了画舫,猛一纵身,飞身丈许,轻轻落在甲板之上,一串动作潇洒从容,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顾月章见了微微点头,并不做声。那人方一落定,便向顾月章深深一礼,道:“山岳在前,在下不免有些忘形!还请魁尊恕在下放肆唐突!”言毕,一双眼睛炯炯望着顾月章,目中大含求教之意。顾月章笑道:“这是怀祖寺的‘一苇渡江’吧,样子当真好看!只是以此术凌空,仍需借用外物,不免拘束了变化。”那人面露喜色道:“能得月侯半句赞赏,已不枉在下苦练多年!”顾月章闻言摇头笑笑,再不置语。

此时,何欢从舱内走出,见了那人不由一愣,顾月章道:“欢儿,这位先生是天机楼的人。”那人冲何欢抱拳道:“少侠两月前曾向鄙楼投过拜帖,如今轮到少侠了,在下奉楼主之命特来相邀。”顾月章闻言微微蹙眉,心想天机楼三日答一问,何欢两月前拜帖才轮到今日,这两月光阴又不知有多少人投帖拜楼,轮到自家当真不知何年何月了。只听何欢歉然道:“请恕小可无状,先前疑惑之事如今已然尽知,故而这拜楼似无必要了!”那人道:“在下先恭喜少侠机缘之下得以解惑,是鄙楼做事拖沓,错过了生意,这并不怪少侠。只是鄙楼有规矩:‘欲探天机,有进无退’,少侠既然投了拜帖,还是随在下回楼,无论何事问上一问,有何不可?”这话说的颇为霸道,何欢闻言不由有些气恼,正想发作,只听顾月章道:“我若与他同去,可算坏了规矩?”那人闻言愕然道:“这……鄙楼百余年间倒是无此先例……可是……”顾月章笑道:“我只问,天机楼的规矩里可有明文说拜楼之人必须独自一人?”那人摇头道:“确实无此一说。”顾月章道:“那便罢了,我与欢儿同去。”言毕,转而向何欢道:“欢儿,你若无事要问我便借你这次机会弄明白一件事情,如何?”何欢道:“先生肯教我功夫已属深恩,我若能报答一二自然绝无推辞之理。”顾月章叹道:“那便多谢你了。”言毕,又对那人道:“既然如此,我们这便启程罢!”当下便别过静姝绿珠二女,中间少不得一番嘱咐,待一应事毕,顾、何二人随着那天机楼弟子离了西湖,去往天机楼。

话说西湖西岸有一片柳林,当此时节,正是一片葱郁,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绿海,清风拂过,只见那枝叶摇摆,恰似荡起阵阵涟漪,与西湖美景融为一体,相映成趣。行至近处,却见这柳林也并非一个整体,一条青石板路将其一分为二,这路铺建的曲折狭窄,石缝之间幽草丛生,故而远望之时难以察觉。

这条青石板路所通之处,便是天下闻名的天机楼。

顾、何二人随那天机楼弟子步入柳林,初时并不觉有何奇异之处,曲径通幽,极是秀丽。行至中途,柳林中气象猛然一变,说来甚奇,此时日已过午,晨雾早散,此时却不知从何处漫来一阵浓雾,将道路尽皆掩住,浓雾深处,更隐闻刀剑机簧之响,顾、何二人正自奇怪,只听浓雾深处有人问道:“何为一?”那天机弟子朗声答道:“一为圆,一中同长也!”那人又问:“何为二?”那天机弟子答道:“两物相异,为二!”那人又问:“既为相异,何能一道?”天机楼弟子答道:“相异不相左,是为一道。”言毕,浓雾深处重又响起机簧之声,浓雾渐渐消散,露出路来。顾月章叹道:“不想天机楼的暗语竟是墨家经典!”那天机楼弟子语含惊奇道:“久闻先生乃是‘智计之魁,武学之尊’,不想竟连墨家学问也有造诣!”顾月章道:“若无五年鬼谷之困,我也无缘一览墨家经典。”天机楼弟子叹道:“自焚书坑儒以来,墨家经典失传千年有余,鄙楼正是墨家遗脉,故而若无鄙楼弟子代为引领,世人绝难踏进天机楼半步。”顾月章笑道:“原来如此,无怪天机楼执掌天下机要,竟能百年无虞!”那天机楼弟子闻言苦笑摇头,欲言又止。

三人且说且行,不过片刻,又行至一处关卡。此处与别处又有不同,乃是在柳林深处挖出的一个几丈方圆的巨坑,深不见底,三人方一立定坑沿,一股热浪扑面而至,巨坑中猛然窜出一阵大火,火舌窜起竟有数丈之高!只听火焰深处又有人问道:“三人同来,欲窃桃李乎?”天机楼弟子答道:“三人同来,去天之恶。”那人问道:“天何所恶?”天机楼弟子答道:“天恶不义,天正不义。”那人又问道:“顺天之意何为?”那天机楼弟子表情瞬间肃穆起来,一字一顿道:“兼、爱、非、攻!”言毕,大火猛然消弭,巨坑对面射出一条巨型锁链,一下钉在坑沿之上,那天机楼弟子一跃而下,踩在锁链之上,回首笑道:“两位请吧!”言毕,转身踏着铁索缓步走向对面。看官须知,这“踏软索”之艺愈高愈难,若在平地,便是常人也能稳稳走过,然而这软锁若是悬的高了,人要走过,则需极赋勇气。这巨坑深不见底,软锁高悬,人在其上,便是眼睛余光见了,心下也是惴惴。那天机楼弟子想来自小走惯了,不觉如何,何欢见了,却不禁微微蹙眉。顾月章见状,不由笑道:“怎么?不敢上这天机软锁?”何欢闻言,激起少年人心中的一丝悍勇来,仰头道:“这有何难?”言毕,跃上软锁,小心翼翼地缓缓走去,顾月章微微一笑,猛然一跃数丈高低,如同飞鸟一般从巨坑之上一掠而过!只见他身在虚空,久翔不坠,直如飞羽凌空一般!

待那天机楼弟子与何欢走过软锁,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待重回大地,顾月章已然在此久候,饶是那天机楼弟子常走此锁,此时下来额头尤生了一层细汗,何欢更甚,一身冷汗,便似在水里捞起一般,虽然如此,目光却是灼灼有神,原来他经此锤炼,便如破茧一般,心智勇气已更上一层楼。那天机楼弟子敬佩道:“月侯果然是天外的手段!此等凌空飞天之术,哪是凡人能习得的!无怪连怀祖寺‘一苇渡江’的轻功也难入法眼!”顾月章闻言淡淡一笑,问道:“前方还有关卡么?”天机楼弟子摇头道:“只要过了这‘玄素’两关,二位便可正式拜楼了!”

果不其然,三人再行一阵,猛然便见到一栋竹楼高耸,伫立于柳林之中,楼外立着一座石碑,上面镌刻“天机楼”三字!那守门弟子乍见同门竟领了两人同来,微微一惊,上前低声问了几句,那天机楼弟子也是低声回答,两人一阵嘀咕,那守门弟子猛然一脸惊讶地望向顾月章,转身疾步奔入楼中。

不过片刻,只见一形似文士之人率众而出,未及走近便远远拱手道:“我只道今生不能得见月侯尊容,不想今日心愿得偿!幸甚至哉!”顾月章闻言心中纳罕:“我投上拜帖已有月余时间,虽需等些时候,却何至于‘此生不能得见’?”心中虽作此想,口中却不提及,当下拱手道:“在下钻了贵楼的空子,提前来见,还望楼主莫要介怀。”

此时走的近了,方能瞧清此人形貌,只见他四十多岁年纪,生的极为俊雅,剑眉凤目,鼻正口直,端的是一派名士气度。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号称“谈笑抵万卷,人倚第一楼”天机楼主冼孑!

冼孑道:“月侯客气了。鄙楼碍于祖上规矩,多有怠慢,万望恕罪!”顾月章笑道:“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楼主若是不能恪守祖规而因在下一人坏了规矩,反而令在下生出轻视之心来。”冼孑道:“月侯有此胸襟,在下便放心了。说来此次拜楼之人乃是何少侠,故而月侯虽然同来,却不可发问。”顾月章笑道:“不妨事,在下只在一旁听着便可。”冼孑迟疑道:“若是本主不介意,鄙楼自无话说……”言之未尽,冼孑转向何欢道,“何少侠,欲要拜楼先得明白拜楼的规矩:当您在此得知欲知之事后,须得为天机楼做一件事,此事或大或小,或缓或急,或早或晚,您都不得推辞,如若不然,则以命相抵!欲探天机,有进无退!这规矩您可清楚了?”

看官须知,这天机楼在江湖上实为一个异数,非正非邪,难以琢磨。此楼号称“天下机要汇聚之地”,故而百余年来多有人前来相询,也养成了此楼众多古怪规矩,譬如“投帖拜楼”便需拜楼之人心中极为坚定,要么便不投此帖,投了便必须要问!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无论愿意与否,在天机楼得到答案之后,必须为天机楼做一件事,这件事或者一时间并不着急,却早晚要做,哪怕天机楼要你犯上作乱,你也要一往无前,成败或许不计,却要你非做不可!凡此种种不近人情之规,可谓不胜枚举,故而天机楼传世百余年来,当真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故而江湖有句戏言叫“公侯入楼,金散爵丢”。

顾月章笑道:“天机楼的规矩,江湖上谁不知道?先生也不必吓唬孩子!有我作保,无论何事你且说来,只要不是揽月摘星,在下不会袖手旁观。”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冼孑闻言脸上不由露出喜色,笑道:“有月侯此言,在下便似吃了定心丸了!”说着,侧身让过一条路来,“二位这便请入楼发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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