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从海天别墅出发的时候,一前一后六辆车浩浩荡荡而行,冯飞一向节俭,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的出行,他不是为了炫耀,在国人面前也没有炫耀的必要,能做出大事的人才是别人惧怕的对象,而今天他之所以选择这般,一是因为他不想被千章国人小瞧了我们龙朔国人,二是因为那珠身份的特殊性,满清的遗格格,他要给她足够的风光。
张作峰不离左右,一双眼睛如鹰一样的顾看着车队两旁的街景,手中的左轮始终上着膛,这样的一天来不得半点的马虎,虽然左宏堂有飞虎盯着,但是冯飞委婉拒绝了左宏堂的相邀联手,那小子一定怕冯飞向老爷子告密,所以说不定会狗急跳墙的先出手要干掉冯飞。
夜色在霓虹闪烁中一片宁静,只是偶尔在经过上京滩上的声乐场所时才能听到那种纸醉金迷的夜上京的狂歌。
前面再一个拐弯,就要到洋租界了,那里有巡捕房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巡逻着,所以到了那里就可以松口气了。
此时的冯飞坐在娇俏妩媚的那珠身边,虽然两个人正小小声的愉快的交谈着,但是冯飞的警惕性却一点也没有降低,车子从海天别墅开到这里,一切都出奇的顺利,而路两边的街道也都安静的让人有点不敢相信,就连路人也少之又少,象是集体约定这一夜不出门似的。
“作峰,万一有什么事,第一个保护对象是那珠而不是我,你要记住了。”这是临出发前他把张作峰叫进书房里吩咐的。
张作峰有点不情愿的点点头,这让冯飞笑了,“那珠可不是普通人,今晚你就知道了。”
回想到这里,冯飞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后排位置上的张作峰,眼神一瞄他就看出了张作峰也非常的紧张,“作峰,记住我的话了吧?”街头有一对情侣正搂肩搭背的慢慢步行着,也惹得司机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情侣的方向。
突然,冯飞看到了前面的街道上猛然多了几个人,那样子象是逛街的,可是这一带并不是商业街,临街也没什么店面,只是有几家小吃店罢了,冯飞立刻提高了警惕,“作峰,小巩,注意,似乎有情况。”
冯飞的话才一说完,车子就开始拐弯了,前面的三辆车立刻“嘭嘭嘭”连着三声巨响的撞到了一辆停在马路中央的车上,“快上人行道。”冯飞眼急手快,一探身一手飞快的抢过已经呆住了的小巩手中的方向盘,大角度的转动后,车子并没有撞到前面的自己的车身上,而是冲到了人行横道上,“小巩,快,冲过去。”就趁着这时候大家都未反应过来他的车子没有追尾之际,他迅速的指挥小巩开车,而同时,两把左轮手枪已拿在了手中。
那珠的小脸煞白,“飞,给我一把枪。”她知道冯飞出席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为了她的自由,而遇到埋伏就说明是有人想要他死,或者是不想他与自己出席这场宴会。
冯飞从裤袋里掏出了早就备好的枪递给了那珠,“珠儿,轻易别开枪,不要让人注意到你,你先趴下,遇到紧急情况再出手。”话才说完,冯飞和张作峰已摇下了车窗,随时准备将枪口对准外面欲要袭击他们的人。
这似乎有点冒险,毕竟他们在明,人家在暗,可是冯飞不想只让车子接受枪弹的洗礼,他必须要给予对方有力的还击,攻守兼备才能有胜出的机会,否则就只能祈盼着人家的枪法烂到极点让自己侥幸逃过。
蓦的,枪声响声,借着车灯的光线冯飞看到了十几米外有人正贴着墙向他的方向一枪又一枪的射来,冯飞一边举起手中枪,准星瞄准,让弹无虚发,立刻那人就倒在了土墙边。
张作峰也开了火,子弹噼里叭啦的打在车身上,那每一声都让人惊心动魄,冯飞前面的三辆车里的自己人已从车中走出,他们分别以车身掩护自己再向对方开了枪,谁也没想到这近洋租界的地方竟成了一场枪战的现场,附近的居民房屋家家房门和窗子都紧紧闭上了,谁也不敢探头看一眼,生怕子弹不长眼睛,让自己的脑袋搬了家。
两方就在这街道上僵持不下了,“飞哥,你带着那珠小姐先下车,到最后一辆车上,然掉头回去,从另一条街道去日租界。”
“不,我要跟着兄弟们一起共进退。”张作峰的建议其实他刚刚也想到了,但是大难来临之际,自己一走必然是让自己的人失了主心骨,那抗击力也就大大打了折扣,冯飞在猜想这伙袭击者的来历,看那火力之猛绝对是上京滩上的过江猛龙,绝非善辈,冯飞在赌,赌这伙人是左宏堂的人。
如果是,那么他就不会有事。
又一颗子弹飞来正中车前的玻璃上,玻璃裂成了片片,小巩已经无法开车,眼看着要冲过去是非常的难,因为前面三辆车之所以追尾,一是因为路上横了一辆车,二是因为那路上整齐的横了一排沙袋,显然,这场截杀是蓄谋已久的。
那珠气愤的抬起了头,她打开了自己一侧的窗子,小手握着枪,居然一枪放倒一个的加入了冯飞与其它人的队伍之中。
“给我趴下。”冯飞想也不想的一把按倒那珠,再为她关上了车窗,那车窗虽然在子弹的撞击下已经如雪花一样的绽开了一条条的裂缝,但至少还可以为他们暂时挡挡子弹。
“飞,我也要打。”那珠抗议,她的枪法可不是盖的,绝对不比他的任何手下差。
“给我趴下。”冯飞一拳击向那珠,他急了,万一那珠有什么闪失,那绝对不可以。
那珠闷哼了一声倒在座位上,却明白此刻她不是与冯飞理论他打了自己一拳的时候,他是为她好,她只好躲在冯飞的背后为他观察着眼前的局势。
那些人已经开始出动了,几十个人不要命的沿着街道两旁的墙壁向他们的车身奔来,趁着对手每一次给枪身填满子弹的时候拼命的向他们的车子靠拢。
那珠眼尖,一下子望到了远处的一个人影,“飞,是左宏堂,一定是他,我看到他了。”
冯飞心头一喜,立刻向空中连打了六发子弹,那是一个信号,一个让飞虎出击的信号。
就在枪弹越来越密集,受伤的人也越来越多之际,远处的左宏堂也以为冯飞就要成为了他的枪下之鬼的时候,他突然间只觉脖子上一凉,“快让他们停手,否则,最先死的是你而不是冯飞”,飞虎从天而降,他一直遵照冯飞的命令从昨天夜里就开始跟踪左宏堂了,所以左宏堂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睛里,到了今晚左宏堂出发而至这条街道的时候他就觉得要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他猜到很有可能与冯飞和霍英风有关系,于是,他听从冯飞的吩咐一直隐身在暗处,直到刚刚听到了冯飞的六发连发子弹声他才出手,那是冯飞让他动手的信号。
“兄弟,你今天只要放了我,以后在上京滩,你就吃香的喝辣的,我左宏堂一定不会亏待你。”左宏堂开始收买人心了。
“放你屁,你当我虎爷爷那么容易变节吗,快点下令,让他们都撤了,不然我这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飞虎将手中的刀轻轻向左宏堂的皮肉里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