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宝辉这几天有些懵。
几个人从江心岛回来之后,在路上看到了一个美食节的宣传。作为资深大胃王的安九洲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景宝辉不稀奇。但是,余瑜板着一张脸吐出一句“我也想去”的时候,景宝辉可真的吓出一身冷汗。
余瑜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就很少吃东西。余爸爸总是以“都是些粉面子(方言,就是淀粉啦)有什么好吃的”拒绝余瑜眼巴巴地看着的零食柜台。过年过节也会有七大姑八大姨给余瑜买零食,可余瑜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堂哥吃的多。
所以美食节什么的,其实好像年年都有,可余瑜从来没有去过。她还要写作业呀,怎么能拿出一天时间去吃去玩。
从日薄西山吃到夜幕四合,余瑜也不知道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又瞄到了正在表演的音乐喷泉。
看完喷泉已是繁星满空。夜凉如水,不同路的安九洲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景宝辉看着余瑜一边走路一边玩手机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提醒,“我们要过马路了。”
“哦。”余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却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跟着景宝辉一前一后穿过车流,就又开始玩手机。
“余瑜!”景宝辉沉下脸色,“你好好走路。”
余瑜一愣,记忆中这是景宝辉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哦。”余瑜只好又把手机收起来,“你放心吧,我摔不了。”
景宝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最近怎么了?”
“我不该‘怎么’吗?”余瑜反问,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尖锐。
景宝辉心里一惊。余瑜仰头直视他的时候,眼圈分明是红的。
“你别哭,我…哎,别哭啊,”
余瑜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忍住的眼泪在景宝辉一句软软的“你别哭”之后“唰”的一下就决了堤。
“我没事,”余瑜低着头,伸手抹了抹眼泪,“你想问什么,问吧。”
景宝辉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半晌才讷讷说了一句,“你毕业之后还见过许懋吗?”
“没有,”余瑜摇头,“她去了九中,可能以后也见不到了。”
“啊?”景宝辉一惊,“她那分哪够去九中的啊,你怎么知道的?”
“萧瑾告诉我的啊,建校生有什么不能去的。”
“哦,”景宝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你和萧瑾还有联系的啊。”
“他每次志愿填报的时候都去刺激许懋,如今终于功成身退了。”话中不乏埋怨,可亲近之意也显而易见。
景宝辉情绪就有些低落,“他都不跟我们出来,我还以为这货蒸发了呢。”
余瑜的语气不无羡慕,“我是考的不好,要是我也上继红,我指的是总校,我也找各种机会堵着许懋。看她吃瘪一定特别爽快。”末了还真的有些神往。
景宝辉讶然。余瑜从不是一个口出恶语的人,心里再讨厌也不会把负能量的情绪宣之于口。
“怎么了?”余瑜看着景宝辉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惊讶表情,扯了扯嘴角,“反正我说不说她的坏话,她都不会因此放过我什么的。不如就学坏一点,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景宝辉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好,可以一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余瑜好像知道他怎么想一般,自嘲地笑了笑,“你很接受不了吧。”
“没有,没有。”景宝辉赶忙矢口否认,“你怎么样都挺好。”
余瑜又笑了笑,只是意味不明。
景宝辉发现自己居然把话题扯远了,“你见过萧瑾吗?”
“报志愿见过一回。”余瑜回答得坦然。
“就再没有了?”
“嗯。”
“你们俩…”
“景宝辉。”
景宝辉讪讪闭了嘴,“抱歉。”
“没事,”余瑜的语气又软和下来,“我们俩本来也没怎么。”
景宝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