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位老将军的回忆录中读到这样一段文字,当年他率八路军接受日军投降,一群日本军人在其将佐的率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而来,看那样子,好像不是他们战败了。那军容风纪也是一丝不苟,缴械时枪炮放得整整齐齐,更奇的是,那些枪炮擦拭得一尘不染,好像自己的武器明天还要用。
老将军内心为之一动,明白了日本人的行为用意:战败者在示强。他正色告诫周围的中国军人,请永远记住这一幕,日本今天战败了,但他不甘心,这一点还要告诉我们的后人。
60年后,将军的隐忧变成了我们的心患。尽管中日经济很热络(最近已有轻霜冻),但政治却是风浪频作,今天更是跌到谷底。作为中国人我们都有许多气愤,日本政府为什么不像德国政府那样跪在中国的土地上坦率真诚地谢罪,而总是用日本式的暧昧闪烁其辞,在国际国内说法不一?为什么一再用参拜靖国神社来伤害包括中国人民在内的亚洲人民的感情?为什么不仅刻意在东海构筑六道军事岛链封锁中国还不断插手台海事务?为什么对慰安妇诉讼持抵赖、漠视态度?为什么修改教科书蒙蔽日本年轻一代?为什么……
有良知有政治智慧的日本人并不缺乏,包括前日本驻华大使在内的政府官员,他们和中国人民一样,同样怀有和平之愿,也一直奔走在和解、和平的道路上,呼吁在正视历史、正视罪恶的基础上实现宽恕、谅解,重新沟通化解民族间的敌视敌对。然而,这样的认识在日本并不占主流地位。
战争过去60年了,中日友好邦交也已30多年,往来使大家都多多受益,尤其中国在物质上达到了空前的繁荣(当然与日本来说还是穷国),再不是贫穷破败,进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势利的日本人却并不因中国的崛起而心生敬意,傲慢与其顽如旧,为什么?抛开现实的地缘上的大国情结、历史上的龃龉外,日本人在精神上对中国人有优越感,这使他们在骨子里依然看不起中国人。然而他们对我们的祖先尤其我们的汉唐祖先是顶礼膜拜五体投地的,那是一副学生礼拜大师的神情,那时日本人学来的中国东西是由朝鲜向他转述的。
然而,曾经的学生自坐进明治维新的课堂后便从此不再前倨后恭,反增了觊觎之心,反要殖民祖师,精神上也有了优越感,简单点说,日本人看不起中国人。你我愤懑吧?愤懑之后呢?冷静地想一想,一个国家的强大首先是因为这个国家的民族精神的强大,是国民从整体到个体都令人钦佩,值得人尊重。我们这个民族是这样儿的吗?我们反省并承认自己的民族劣根性并知耻而后勇地敢于断腕自救,而不是讳疾忌医地秃头就不许别人说和尚吗?知道日本人为什么看不起中国人吗?从历史的一些简单现象就能找到答案——中日战争初期,中国军队竟抓不到一个活口,反是我们有几十万的同胞当了汉奸、皇协军!战争期间,我们有多少同胞是任敌虐杀毫无反抗。我们丧失了士的气节。别因为我说这样的事实就斥为长他人志气灭己威风,阿Q式的自欺欺人解决不了问题。也不要因为今天我们的物质财富有了大的增长就以为凭此一点可以获得全面尊重。
健全、富裕我们的精神,优化我们的民族性格,在世界范围内获得普通的尊重,尤其在人格方面的普遍尊重,这才是最重要的。当我们再次有了君子之风、大家气度之时,便是日本换回仰视目光和惕怵之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