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924600000066

第66章 春花落(4)

艳红的铁棒散发着炙人的热,郑中国不由得缩着身子害怕被烫到。更叫他诧异的是——陌生人伸出舌头,迅速地在烧红的铁棒上一舔,就着那口气,“噗”地吹到郑中国的脸上。郑中国目瞪口呆,大张着嘴,听着那人舌头舔铁棒时发出的“嘶啦嘶啦”的声音,鼻子里嗅到一股一股类似烧烤麻雀的焦味。陌生人至少舔了十二次红铁棒。一旁的春林也看得胆战心惊。

做完后,陌生人递给郑中国一道叠成三角的纸符,叮咛他用和丫头身高一样长的红线缠好,放进丫头的枕头里。另一道纸符烧成灰烬,用开水服用。那道扎在门上的,赶晚上九点,北斗七星正全的时候,在大门口的地上,划上十字,把纸符烧掉——

陌生人要郑中国给六十六块钱,说六六大顺图个吉利。

静悄悄的。

春花坐在小板凳上,呆望着屋檐下筑了一半的新燕窝。不知道谁又把燕子的旧家捣坏了,害得它们不得不重新垒巢。但是,好多好多天燕子都没来,今天也不见,它们都去了哪里呢?

一阵风逍遥吹过,新叶满头的核桃树,摇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春花应声望去。核桃树更高更蓬勃了,椭圆的绿叶儿迎着阳光闪着亮,油油地一晃。

春花看着,呆板的脸上肌肉又活了,牵出浅淡的微笑——然而,笑容由于专注由于持久由于痴,就僵直了。傻笑。

席凤侠看在眼底,由不得挤着干涸的眼睛叹气。红果娘家人说让把春花送进精神病医院,这话听着就让人来气。丫头已经够可怜的了,——听说进了那里,动不动就把人绑起来或者关起来——她这个当娘的咋能那么歹毒。最近她打听到,几年前新建起来的孔雀庙,香火逐年兴旺,请来的老尼姑道行深得不得了,好多人去拜,好多医院里看不好的病去了以后都好了,连好多城里当大官的都开着小车去。她得领着春花去看一看。

席凤侠和春花母女俩并排在蜿蜒的乡间小道上走着。没出家门,席凤侠就安顿春花一定要听话。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即使春花“嗯”出了声,都不能使她放心。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春花锁做疙瘩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风里似乎飘着什么花香,甜甜的。她深深地呼吸着很想辨别出,但是办不到,扭着头四处寻找,也看不到什么特别的花。

正是五月末,青青的小麦扇开茂盛的叶子,它们随风攒动,涌起一股一股的绿色微澜。老远就看见高高低低的一丛暗金色的庙顶,在晴空下熠熠生辉。方方正正的一圈白色围墙上,用醒目的红色写着“南无阿弥托佛”。孔雀庙早就有,破四旧那会儿给拆了。重建的还是在原先窝窝上,它高高的傲立,飞翘着檐角,因为居于郊野,四周都是绿油油的田地,幽静里又透着几分神秘。

席凤侠谨慎地扣击着大门上的铁门环。起初可能太轻,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她又掂量着稍稍用了点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尼姑先询问了来意,方才打开门,请她们进去。

庙院里寂寂无声,大红大紫的廊柱门阁阔然威严,描绿油金,画紫漆蓝,红染白点,精细的雕琢,浓郁的色调,使这套寺庙建筑沉稳阴森。

老尼姑白净的脸很丰满,皱纹又少,就显得年轻,看起来顶多五十来岁。她微阖双眼,两手谨然地数着脖子上挂的一串长长的念珠。听完席凤侠的诉说,她睁开眼,看了看春花,说:“跟我去大殿。给孩子好好忏悔忏悔。”她抬手抚摩着春花的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

大殿里光线阴暗,几座高大的彩绘塑像列坐在堂前,四周的墙壁上,描画着色彩纷呈的佛教典故。

方才开门的尼姑,无声无息地走来走去,在不同的位置点燃香烛。飘渺的烟色使大殿里雾气腾腾,走动的人就像幻影般的游荡。

席凤侠和春花分别跪在两个蒲团上。

席凤侠只看了一眼大佛像,心就像掉进井里的桶,忐忑不安起来。她看了看春花,看了看年轻尼姑,又看了看老尼姑,她们都很平静。于是,她放下心来,仔细地看面前颜面飞金的菩萨。菩萨塑得威严极了,凹凸逼真的双目沉沉地俯视着她,既亲切又让人胆怯,仿佛知道她的可怜,而且百分之百地能够解除她的痛苦。席凤侠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

春花很害怕。这里这么大,这么空,这么暗,这么古怪!那些雕像凶巴巴的眼光交织成一张大网,尽管她求饶地缩着身体,它们还是不肯放过,不知用什么魔法加密了网眼,不给她一点逃脱的空隙。她想跑出去,到暖洋洋的太阳下面。她看了几眼席凤侠,看到妈的眼泪,就想到答应要听话的,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垂下眼睑,痴呆地跪定了。

老尼姑伴随着木鱼冷静的脆响,咿咿呀呀诚诚诵经。空静的殿堂里香烟缭绕,木鱼重复的腔调压迫着唱诗般地念经。

春花越来越恐惧,磕下去的头重的像块石头。她干脆就爬着,但是脑袋里那些狰狞的佛像,骇人的图画,村里人的白眼,红果的嘲笑,春林眼里的厌恶,撕碎了又掺和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怎么也抹不掉。她急哭了,抱着脑袋杵着地,一会儿就抽搐着蜷缩的身体,不醒人事了。

从孔雀庙回去不久,那棵已经挂满青果的核桃树被锯掉了。据庙里的老尼姑说,核桃树早就修炼成精,春花身上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核桃精的所作所为。

春花更加呆滞,不说不笑不哭不闹。家里没人的时候,她呆呆望着只剩下一截树桩的核桃树。一望就是好久。

春林结婚后,老屋里只剩下郑中国席凤侠和春花。

儿子一成家,好象就变了个人,你说什么都心不在焉,可媳妇一个眼色,他马上就心领神会。郑中国的脸色板地再难看,春山春林已经能做到视而不见。有一回,因为叫春山开四轮车去拉草,春山撒懒没去,郑中国捞着棒子,冲进春山家,对准被窝里的春山,就是一顿捶。结果,红果跪在公婆的院子里,哭天咒地叫骂,引得全村人都跑来看热闹。郑中国气得三天都吃不进去饭,从此倒是接受了教训——凡事不再指靠儿子。辛苦盖了三次房,一回为自己,两回为儿子。临到老,还得为自己再盖一次。忧心重重的郑中国,整天倒背着手,略微弓着腰,在院子里琢磨着老屋还能支撑多久,这房子该咋盖。人上了年岁,怯了力气,做什么就容易犹豫,脸上的皱纹网一样交错,五官都被淹没了。

席凤侠只能对着郑中国喋喋不休,数落儿子媳妇,诅咒自己的苦命,唠叨春花的病。但凡心里不痛快,就从嘴里解决问题,想到啥说啥,说着说着就哭就淌眼泪。郑中国习以为常,带听不听地任由席凤侠发泄。席凤侠常常是自己清醒的,便闭了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仿佛啥事也没发生过。她的嘴皮子明显的青薄了,周围的皮肤由于使用频率过高,以嘴为圆心,皱出数不尽的半径来。

春花已经记不得想不清楚很多事情了,她只是机械的回旋在老屋里,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发呆,吃喝拉撒睡。除了席凤侠小心谨慎的和她说上几段,郑中国迫不得已地说上一两句,春山春林两口子近而远之,甚至春山的两个孩子也被红果严禁和疯姑姑说话。她苍白的脸浮肿着,通常毫无表情,像一块白板。默默的平静使一切看起来好象在往好处发展。

老屋里的人,无可奈何地重复着日子,可是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

市场经济逐渐渗透到了农村。村里人搞多种经营,有种大棚蔬菜瓜果的,有种大地菜的,有种草种青储玉米的——只要能卖上钱。什么都能变钱,土、沙子、草、野菜。人和人之间已不兴互相帮忙,而是采取花钱雇人干忙不过来的农活。

越来越多的挣钱方式,不但鼓动了春山春林这些年轻人,连郑中国席凤侠也蠢蠢欲动。年富力强的只要稍能抽开身,就都进城打工或者在开发区挣大钱去了,田地里的活就剩给了老弱妇孺。

春山春林哥俩结伴开着四轮车拉砖拉石头,一天下来每人能挣个百八十。郑中国席凤侠红果和春林媳妇花妮,忙完自己的地里活,就去帮人刨地锄草,一天一人能赚20块钱。

大家都忙,就春花在家。

春天总是风云多变,一阵一阵的,忽然的一场雨瓢泼之后,又是晴空万里。风来风往布满阴云,滴答撒上几点,刷拉又是阳光普照。阴晴变幻地没个准头。

空落落的老屋窗前,斜掠过一只燕子的身影,被春花看到了。她迟钝地望着窗户上晃荡不定的光影,迷茫地追溯——是燕子吗?她走到院子里,当真看到了一只燕子,它站在电线上,和另一只攒着头,唧唧鸣叫。它们是那么不安分,爪子在电线上跳来跳去,黑脑袋灵活地扭来扭去,叫声婉转地忽亮忽轻。两只燕子游戏一番后,结伴展翅飞走了。

春花笑出了声。她扭身跑进屋子,对着镜子拆起了有几日没梳理的头发。长及腰际的头发锈住了,一时梳不通畅,她就扔下梳子,打开箱子,找到一件半新的红衣服,穿在身上。她的动作很麻利,脸上漂着恍惚的笑,扑通跳地心暗暗催促着“赶快!赶快!要不被爹妈发现又给拦挡了!”

村里的路上没有人,大家都在田里忙。

春花不辩方向地跑着——啊,燕子,它们到哪里去了?她边跑边寻找——跑出了村子,跑进了田野——她忘记了燕子——土路上的一条浅沟绊倒了她。趴在地上,路边的一丛红色野花又吸引了她。这一回,她眨着眼睛笑了,那一笑,如同一枚石子打进一滩死水里,白森森的一张脸就妩媚地荡漾了。她左手的食指吮在嘴里,持续地笑,眉眼更邪了。她掐下红花,爬了起来,望了望四周,惊讶了,“这是哪?”她踯躅徘徊,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向后退掉几步,田里的油菜花随风摇摆,晃动着耀眼的金黄。

春花焦急了,慌乱的心盲目地旋转,抄着一条小径就急走。田野里的油菜花开始滚滚翻腾,仿佛是绿的黄的火焰。她松开了手,红花撒掉了。

春花的杏眼刹那间充满汹涌的仇恨,呼吸粗放地在喉咙间穿梭。她提起脚步,狂乱而不顾一切地奔跑。油菜花都闪开了,分出一条路,她的脸莫名现出了笑,但是笑声被急促地喘息掩盖了,只剩下不停踩踏的步伐,尽情撒欢。

“嘈,你个疯子干啥呢?爷爷打死你个狗日的!妈了个巴子!”

春花看到一个男人,抡着很粗的大棒子,朝自己跑过来。她嘿嘿地冲那人笑,然后转身拔腿跑开,跑啊跑,直到扑进一片泥泞的水草丛中。当她睁开眼睛,一小朵一小朵红色的影子像星星一样闪烁。她立刻爬起来,贪婪地将每一朵小红花都眨进眼底,两只手激动地不知道扯哪一朵好。

泥水淹湿了春花的鞋,大大小小的沼气泡神出鬼没。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地歪歪扭扭,跌倒又爬起,脸上始终是迷乱的笑。红花没了,湖水没到了她的腰。水?她站定了,歪着脑袋,看水面上一圈一圈扩散开的波纹。看着看着,就看到自己的影子,红色的像个新娘。她害羞地笑了,垂头用手捋着一撮头发,深情地凝视着水中的影子。看得害臊了,便挥手拨乱湖水,扬起一片水花。清白的水花被阳光照耀到了,变幻出斑斓的彩色。然而,这些奇艳的色彩短暂又虚无,任凭怎样不断地泼洒制造——水花终究还是要零落。

当春花疯狂地和自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湖面迅速地用粼粼的潋滟将一切掩埋了。波澜扩散地极快,不久就平静地盛起蓝天白云的倒影。

其实什么也不曾发生。

幻觉。

尾声

自己的人自己心疼。

春花的莫名消失,在村子里就像一个空气泡的破碎。可是对于席凤侠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不在。连红果也时常怅惘地念想,“春花其实挺可怜的。”有时,席凤侠顺嘴就叫,“春花,还不去喂——”那个“猪”字还没出口,她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眼眶里满是潮泪,赶紧拾了手揩掉。“春花”这个名字成了郑中国的忌讳,每一听到,他的脸就像锅底,然后可以一整天地再也不出声。

听到某人说某人说某人在某处看到过春花,席凤侠像忽然醒了,抄着脚步,顺藤摸瓜地挨个询问,昏暗眼底里巴巴地期盼使得被问的人如果不说出点名堂都过意不去。

她会一遍遍地念叨,“……你见过我家春花……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闺女的……”

“哦,这个么——你去问三丫,我是听他说的,兴许,他清楚!”

最后的人拧不过老妇人的热望,只好多咽了些唾沫说,“……好象就是,还有……”

“还有什么?”席凤侠的枯手掐得人生疼,那人赶紧说,“还有一个男人!”

老妇人松了手,嘴里重复着念叨,“一个男人,”有一种似哭似笑的神情散布到皱纹里,一些温热在眼神,她不甘心地继续道,“他——好么?”

好人做到底,那人认真地说,“男人样子满老实的,春花好象开心的,”谎话一开了头,很好发挥的,“老婶子,您就放心好好过吧,说不定哪天,春花就带着孩子回来叫您‘外奶奶’呢!”

席凤侠就将这些原份不动的传说给郑中国,他们好象就是为那个念头,活自己的风烛残年。

谁不是这样,为着一些真的假的念想,一分一秒地走完自个的路?

同类推荐
  • 永不回头

    永不回头

    这是一个关于负罪与自我救赎的真实故事,主要描述刑满释放人员这一边缘人群回归社会,重新直面现实,直面亲情、友情和爱情的生活全景,真实再现这一社会弱势人群所面临的种种困惑、消沉、自立、感恩以及获得新生的快乐。这些被忽视的人群不但有理想有抱负,还能用爱回报别人,回报社会,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创造美好的生活。
  • 无极较量

    无极较量

    它是世界情报组织的开山鼻祖。破解超级机密,使盟军反败为胜;“月亮女神”一纸密码改变二战进程;风靡世界的007詹姆斯·邦德就是它的代名词;它是“鼹鼠”最活跃的谍报机构,叛徒层出不穷;它也是最笨拙的情报组织,北极行动损失惨重,黄金计划成为世人笑柄。迷雾重重,鲜花与阴影相伴,揭秘世界情报机构的开闪鼻祖。
  • 官场现形记(全集)

    官场现形记(全集)

    本书是我国第一部在报刊上连载、直面社会而取得轰动效应的长篇章回小说,也是谴责小说的代表作,首开近代小说批判社会现实的风气。全书从中举捐官的下层士子赵温和佐杂小官钱典史写起,联缀串起清政府的州府长吏、省级藩台、钦差大臣以至军机、中堂等形形色色的官僚,揭露他们为升官而逢迎钻营,蒙混倾轧,可以说为近代中国腐朽丑陋的官场勾勒出了一幅历史画卷。
  • 苦菜花

    苦菜花

    《苦菜花》以山东昆嵛山地区的农村为背景,描述了抗日战争时期,当地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如何同日寇、汉奸、封建势力进行斗争的故事。在这里,有双双受难、至死不屈的夫妻;有在敌人面前,宁愿牺牲自己的丈夫,却挽救八路军干部的农村妇女,这些英勇斗争的人们,经历了长期艰苦的过程,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
  • 后汉演义(上)

    后汉演义(上)

    蔡东藩先生的这套《中国历代通俗演义》从秦汉写到民国,全书共一千余回,五百多万字,写了近二千二百年的历史;主本信史,旁征野史,取材审慎,观点平实,内容丰富,叙述有法,用语雅洁,自评自注,理趣兼备,洵为通俗史著的经典。
热门推荐
  • 娶个杀手当老婆

    娶个杀手当老婆

    为夺组织继承权被信任之人陷害,带球逃跑。五年后,携一双儿女回归。“妈咪,门外来了个奇怪的大叔说是我爹地耶!?”“妹妹,别信陌生人,你看他长得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我们爹地!妈咪品味没这么差”“女人!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这两个小奶包是哪来的!!!”某女傲娇冷哼“多管闲事!”男主女主1v1身心纯洁甜宠文,微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tfboys不完美小孩的爱恋

    tfboys不完美小孩的爱恋

    知道吗?世界上没有星空是不美的,对着星空,闭上眼,再睁开,星空中出现的人,便是你最在乎的人。
  • 浅海之深

    浅海之深

    因为父亲,她痛恨天下所有的男人,但血浓于水,一场车祸终究还是改变了她的命运,母亲的死亡,父亲病重,当人生经历重重磨难,她对爱情还会有期待么?他的锲而不舍,她的痛苦无助,人生道路上,我们究竟能否携手共度?
  • 梦中的世界纪录

    梦中的世界纪录

    每次睡着后做的梦,醒来后还是很清晰,不愿就这样放弃我的梦,我决定把他们记录下来。
  • 菩提雪

    菩提雪

    在世人眼里,霍家公子颜好、家世好、性格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看不见。幼年双目受伤,成了人人口中的残废。楚羽:世人都是睁眼瞎,这世上有这样行动自如的瞎子吗?霍庭燎点头:夫人所言极是。那日杏花微雨,她红了一双眼问他:你等的那人到底是谁?他站在那里,默然不语。直到后来,她的灵柩上开出了一朵花。
  • 跨时代寻夫记

    跨时代寻夫记

    ‘姐虽然是研读古文学的,可也用不着给我个实践的机会啊!’混沌之间她唯有仰天抚问。在这完全陌生的空间,她奋力地不断向前走,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找到他然后一起离开。“难道朕比不上他吗?”“皇上,你很好,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才不想要辜负你!如果你不是跟他长得一摸一样的话,我一定会认命爱上你的,就好像故事的那些女主角一样。可是,可是每当我看着你的脸,我就会想起他,想起我爱的是他!皇上,我不能骗你,更不能骗我自己。”造物弄人,在不颠覆历史的前提下他们到底该何去何从?
  • 铉冥

    铉冥

    数十年的腥风血雨,几代人的恩怨情仇。我本一片痴情,你却言红颜祸水、青丝白发;我欲建功立业,你却道江湖险恶,身不由己。一柄魔剑,动乱武林,正邪难分,是非错判。塞曲唱绝,吴歌弹尽,执笔难作半句诗,合页空留几行泪。
  • 绝世双枪:天才大小姐

    绝世双枪:天才大小姐

    “黎明了……哈哈哈哈哈哈”放肆的大笑血红的双眼,是否能完全张开银色的丝发,是否又能散开一切的一切,又隐藏着什么隐藏的一切,是否能被揭开让我们拭目以待
  • 忠犬权少:敢动我老婆试试

    忠犬权少:敢动我老婆试试

    “刑以湛,我要跟你离婚!”“离婚,没得商量!”N+1次后——“刑以湛,我要跟你离婚!”打包扛肩,下午茶外带晚餐宵夜,吃干抹净!“还有力气离婚?”她说:我要的不多,只要离婚,放我自由。他说: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