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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的秘密跟谁说

“辅导理念”

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的一份研究表明,从全球范围来看,约19%的未成年人面临被性侵害的危险。在中国,未成年女性和男性受性侵害的比例分别为10.8%和4.8%。尽管中国未成年人受性侵犯的概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但由于传统观念、教育欠缺及法律漏洞等多种因素的存在,性骚扰、性侵害受害人的沉默使此类行为隐蔽得多。

从海南万宁校长带小学生开房事件,到江西瑞昌教师性侵多名女生事件,从浙江上虞少女遭继父强奸怀孕,到云南官员奸淫女童案,层出不穷的孩子被伤害的新闻背后,我们不难发现,大量此类案件中的受害青少年很少主动寻求相关部门、家长或可以信任的朋友的救助,让性侵害的伤害降到最低程度。

究其原因,青少年在遭遇性侵害后出现的自卑、害怕恐惧等情绪反应,使得他们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另一方面他们也不知道可以找谁,怎么说出这个秘密,害怕说出秘密后遭到歧视等二度伤害,对说出秘密后的后果忧心忡忡。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体验,使大部分性侵受害者容易呈现危险的性行为、忧郁、自杀想法、内隐性情形(低自尊、罪恶感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外显性行为(偏差、攻击行为等)、药物滥用、逃学离家出走等。

“辅导对象”

高中学生

我的秘密跟谁说

“辅导目标”

1.树立应将性骚扰、性侵害相关情况告知监护人及相关部门的意识。

2.了解寻找支持体系的重要性,熟知自己的支持体系,可以跟谁分享,怎么分享,分享事件后可能有的变化,掌握告知性骚扰、性侵害相关情况的注意事项。

“活动准备”

PPT制作,视频剪辑,分组。

“辅导过程”

一、暖身活动:视频《一个被保守十几年的秘密》

1.视频原素材为网络材料深圳卫视正午30分:《隐蔽的罪行》,教师可对视频稍作剪辑,时长控制在5分钟以内,作自己课堂所用。

视频背景:该档节目由主持人采访性侵受害者吴振浩和怡冬而展开,他们曾在2013年于微博上实名举报老师张大同当年的行为,并公开“勇敢的心”邮箱号码,让其他遭遇张大同暴行的同学站出来一同揭露他的罪行,在收到的邮件中他们发现张大同性侵男童长达二十多年。但效果不尽人意,张大同虽被免职,但仍受聘于其他培训机构参加教育工作,于是吴振浩和怡冬决定直面镜头。

视频内容:他叫吴振浩,他要讲述的是一段涉及隐私的特殊往事,这件事作为秘密在他心里埋藏了近二十年。事情发生在1994年,那一年他只有15岁,刚刚考入高中,就意外遭到了来自老师的性侵犯。侵犯他的老师叫张大同,是全国闻名的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名师,他辅导的学生曾经7次在国际奥赛上获得金牌。那时候,振浩才15岁,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位受人景仰的名师,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种行为。

振浩说,那是他生命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而他当时还不知道,他的同班同学也有好几位遭受了同样的侵害。直到有一次宿舍闲聊,一位男生终于忍不住试探着提及张大同的行为,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2.师接着视频中主持人的话茬,“他要讲述的是一段特殊的往事,这件事作为秘密在他心底埋藏了二十年,那一年他15岁,刚刚考入高中”,同学们来猜一猜,他讲述的可能是怎样的一个秘密?

生1:他曾经暗恋一个女生,被拒绝了,后来转学了?

生2:自己作弊,老师抓错人了,他没有站出来,现在深深自责?

3.教师小结:同学们说的都不对,让我们继续看视频……现在你们知道他要说的这个秘密了吗?这个保守了近二十年的秘密让他备受折磨,可是如果这个秘密可以对人说,应该跟谁说,怎么说,说些什么,才能让当事者更舒心,更安全呢?这就是我们这节课要交流的话题“我的秘密跟谁说”。

设计意图:以视频导入直观切题,引起学生的兴趣和动机,生活中真人真事的表述让学生更有情境感。

二、真实案例:悦悦,脸上的伤疤

1.案例呈现:悦悦,初二女生,高挑的身材,白净的皮肤,乌黑的头发,闪亮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是个标准的小美女。初一学年下来,悦悦漂亮的脸蛋上笑容越来越少,时不时还多了几道伤疤。当家长和班主任担心地问及,她总是委屈不已却低头不语。大家觉得很奇怪,却不知她到底怎么了。其实,在悦悦心底藏着一个秘密,原来她被性骚扰了。

事情还得从去年国庆放假前夕开始讲,悦悦回家路上遇见一个陌生男子搭讪,没等悦悦开口,他就搂住悦悦的腰。陌生男子企图亲吻悦悦,悦悦极力挣脱却无济于事,悦悦很气愤,对男子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大声喊了。”陌生男子这才松手,转而又用他的咸猪手对着她的胸部乱抓一把,走掉了。悦悦失声哭了……

2.案例分析活动:请学生自行选择,是大胆说出秘密,还是保守秘密,然后分组利弊讨论,辩论。

(1)小组1:如果我是悦悦,会选择说出秘密,理由是什么?

生1:要说出来,不然还会受到性骚扰,也许那些欺负她的人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她。我会告诉妈妈。我记得学生会的一个学姐,在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一个喝醉的无赖男子,强行拥抱了她,她就回家告诉她妈妈了,后来她妈妈打电话告诉了政教处,政教处的老师很好地处理了这件事情。其他的男女生都引起警戒,这个学姐也很坦然地面对这件事情,我感觉这样做比较妥贴,不用向这些恶势力低头的。

生2:说出来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不会一个人憋着,多一个人分担,再说长得好看又不是她的错。但我可能不会跟我父母讲,因为不知道怎么讲,尤其是爸爸,而且胸部什么的,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很尴尬。我会选择跟自己好朋友说,毕竟大家都是同龄人,比较好开口。我相信他们能够感受我的难过,并且安慰我,得到他们的支持,应该会好受些。

(2)小组2:如果我是悦悦,我不打算说出秘密,之后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呢?

生1:我想选择不说的理由,会是这么两种,就像前面同学说的,跟父母说会尴尬,但找朋友会不会被朋友不经意说出去?那样更打击人。可以试着写日志吧,把所有不开心的都写出来,也是一种很好的宣泄手段。

生2:这么尴尬的事情跟谁说?别人会不会觉得你故意这么说,觉得自己很漂亮,有很多人喜欢你,这些都是很不好的影响。

师: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呢?

生1:时间慢慢过去,悦悦有可能会慢慢淡忘这件事情,或者走向另一个极端,一直压抑这件事情,情绪很低落,没心思学习,不想去学校之类。但至少很保密,很安全,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人知道。

生2:如果悦悦不去告发那个男子,肯定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视频中那么多人受到性侵害也是因为受害的学生一个都不敢提,这个案例中悦悦脸上莫名出现的伤疤会不会跟这个事情有很大的关联?

3.教师小结:听上去,大部分同学能够权衡利弊去做出一个自己认为相对而言最好的选择。的确,也如同学所言说与不说都有自己的顾虑。悦悦是怎么做的呢?让我们一起往下看。

4.案例继续呈现:悦悦一路哭着回到家里,可爸爸妈妈并没有在家,她哭着哭着睡着了。接下来的几天,悦悦处于恐惧中,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天放学回家,那个陌生男子又拦截了她,把她带到偏僻的厂房对她进行性侵害……悦悦一个人默默忍受,直到她无法排解内心的困惑,转而发生故事最初介绍的那样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在自己的脸上划出道道伤口,留下条条疤痕,她选择破坏自己的形象来躲开性伤害。

讨论:你怎么看悦悦的做法(她在害怕什么)?

生1:根本不是她的错,她不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样伤害自己,实在是太令人心痛了,有点傻帽呢,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生2:她应该很恐惧,发生这样的事情,觉得自己很肮脏,产生“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呢”等不正确的想法,所以不好意思跟别人讲,甚至去告发那个人,可是选择破坏自己的形象也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还是应该勇敢地站出来,说出她的秘密。

生3:如果她担心别人会指指点点,她可以不用大范围地说,见谁就说肯定不行,可以马上告诉妈妈,大人们会有好的办法的。

5.教师小结:是的,同学们说得很好。老师觉得当遇到性骚扰、性侵害时,你所有的迷茫和害怕都正常,这更是在告诉你,你需要帮助。一定有人可以替你分担,支持你,鼓励你。

设计意图:结合学生身边真实的案例,围绕是否说出秘密的利弊进行辩论,选择保守秘密的环节后增设可能引起的后果,对悦悦不正确的处理态度进行探讨,从正面和侧面让学生明白说出秘密利大于弊,以及寻求支持体系的重要性。

三、大胆说出你的秘密

1.学生探索,师生分享互动。

2.探索任务一:你觉得悦悦要寻求谁的帮助?怎么去描述自己遇到的情况?(见附件:探索任务单)

(1)学生讨论完成任务单,并做全班分享。

(2)教师小结,学生可将探索单上“怎么说”部分继续补充完整。

求助个人和机构:就个人而言,你可以寻求好朋友、师长亲人等人的帮助,就社会组织机构而言,你可以寻求公安部门、派出所、律师事务所、青少年求助热线、心灵花园12355青少年志愿者热线、医院等部门的帮助,这些机构的人员不但会帮助你惩治施暴者,而且会对你的个人信息保密。

如何描述自己遇到的性骚扰、性侵害过程:要说清楚4个H和1个F:说清楚when(时间),where(地点)who(施暴者的大致情况),how(肢体和生殖系统等受伤害的程度),避免过于情色、暴露,尤其是说清楚伤害程度,feel(感受)。得到的帮助会有医生的救护、心理的干预和法律的保护等。

3.探索任务二:得到帮助前后的悦悦,有哪些感受上的变化呢?

(1)学生探索并分享。

生1:没有寻求到帮助,应该就像悦悦那样划伤自己,做出傻事,寻求到别人的帮助,有亲人的支持,那个坏蛋如果被抓到,受到法律的制裁,心理会平衡些,能够逐步走出来吧。

生2:应该一直都处在担惊受怕中,跟父母说了,身体上的救护应该会比较及时,就是心理上的恢复需要漫长的时间,但总比一个人默默撑着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应该不错的。

(2)教师小结:这的确是得到帮助以后悦悦的真实感受,案例中的悦悦最终求助于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很好地帮助她解决身体上和心理上的问题,并诉诸法律,使得罪犯受到了应有的惩治。

设计意图:通过探索任务单,帮助学生了解自己的社会支持体系,应该寻求哪些个体和组织机构的帮助,如何讲述性骚扰和性侵害过程,并通过感受分享,强化说出秘密的动机。

四、结束课堂

1.教师寄语:亲爱的小伙伴们,你不是一个人,周遭有一群人等着和你心贴心地成长,敞开你的心扉,在你受伤时,让我们给你肩膀,在你哭泣时,让我们给你勇气,说出你的秘密,更好地去成长。

2.播放音乐:《告诉他》。(何耀珊,台湾歌手,5岁遭遇性侵害,这首《告诉他》是她每当想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时的真实心情写照。)

设计意图:结束课堂,升华主题。

“操作建议”

1.视频稍作剪辑,利于课堂的流畅性和紧凑性。

2.真实案例《悦悦,脸上的伤疤》探讨是否说出秘密的利弊环节,采用分组讨论分享的方式相对好操作,课堂秩序相对平稳,教师也可分析学情,如若可以开展即兴辩论,效果会更好,但需要注意课堂用时。

3.一旦学生有了说出秘密的意识后,探索单任务中“跟谁说”、“会得到怎样的帮助”的任务并不难,而“怎么说”这个任务是重点,必要时需要反复地训练,让学生大胆地清楚地描述悦悦遭遇的性骚扰、性侵害的过程,通过模拟来强化效果。

“附件1”

探索任务单

任务1.请你在下面表单上填上悦悦要寻求谁的帮助,怎么去表达自己受到的性骚扰和性侵害,可以得到哪些个人或机构的哪些帮助。

任务2.对照各个阶段,悦悦的感受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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