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易将蒋姝与西月接到襄王府住,而中止也被柳云易以道谢的名义留下。正好中止也不想独自会清雅阁,便一起留了下来。
晚上柳云易吩咐为蒋姝一行接风。众人刚刚就座正准备用餐时,下人忽然来报说皇上要来,一会儿就到府外。柳云易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皱了一下,但还是起身准备接驾,众人只得随行。
襄王府外,几人未等多久,柳云启所乘的马车便到了。众人均垂首恭候,只有西月瞪大了眼睛,盯着马车的看。柳云启被马车前候着的太监扶着下了马车,玉冠锦衣,丰神俊朗加之久居上位的王者之气,顿时晃了西月的眼睛,忍不住说道:“原来皇帝长这样啊!”身旁的蒋姝连忙扯了扯西月的袖子,示意她别说话。可为时已晚,话入了柳云启的耳他倒觉得有趣,加之西月一脸的天真,便起了玩心,笑眼弯弯的问西月,“怎么?皇帝没有三头六臂让你失望了?”
一听自己的话被人听了去,西月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可爱极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柳云启问。
“回皇上,这是民女的义妹,念她年幼无知,若有冲撞实非本意,还请皇上莫要怪罪。”蒋姝护妹心切,将西月拉到自己身后,挺身说道。
“哦?想必你便是我那四弟找寻多年的师妹吧!你放心,朕的气量还不至于如此狭小。都不要站在外面了,进去说吧。”
“皇兄请。”
“嗯。”
一行人又回到膳厅,饭菜都已凉了。柳云易吩咐下人又重新做了一份。吃饭间,柳云启突然问起,“云易你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如今是何机缘让你了了心愿?”
“这次其实是多亏了千机阁的朋友。”
“千机阁?就是最近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那个千机阁吗?果然名不虚传啊……”柳云启最后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这让中止和蒋姝的心不由得一紧。果然柳云易便顺水推舟将中止介绍给了柳云启。“对了皇兄,我还没有跟你介绍,这位便是千机阁负责情报收集的中止。旁边的那位是我的朋友。”
“见过皇上。”中止与穆子枫一起见礼。
“不必拘礼,没想到千机阁竟有如此少年英才啊!”
“皇上谬赞了,中止愧不敢当。”
“哎?你不必过谦,看你的年岁估计比云易还小吧?小小年纪,就能担起半个千机阁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听说你们的阁主花逐流也是英武不凡呐,不知何时能有幸一见呢?”
听到这里,蒋姝的心中微颤,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本就不想让千机阁与皇家有过多牵扯,可如今因为师兄的缘故,她仿佛作茧自缚了呢!
“劳皇上记挂,实乃我千机阁之荣幸,只是阁主他被琐事缠身,恐不能前来拜会了。”
“无妨,此时缠身,总不会一直不得空闲不是?向千机阁如此有实力的门派,若能为朝廷所用,必能造福一方啊~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旁边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草民穆子枫。”穆子枫垂首说道。
“穆姓实不多见啊……”
“草民只是山野粗汉,并非什么世家宗族。”未等柳云启将后半句话说出,穆子枫便出言打断,并非他不知礼数,只是看皇上的表情,好像知道些什么。他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晓他的身份。只不过这皇城怕是待不了多久了。
而柳云启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穆子枫一眼,便不再追问。
“你们什么时候聊完啊?一会儿这菜可又要凉了……”西月终于忍不住了抱怨道。
“西月,不可无礼。”蒋姝出言呵斥,虽是呵斥,言语却无半分责难之意。西月也只是冲她吐了吐舌头,这丫头,是她平日里太娇宠了。
“有什么关系嘛~皇上都说了不必拘礼,不是说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的吗?要是太过拘礼岂不是违逆?”
“哈哈哈哈……说得对!”柳云启被西月逗得开怀大笑,这小丫头太有意思了,“看看你们,竟还没有一个小姑娘看的透彻。”
众人黑线,不知道是谁一直问个不停,哪有吃饭的空?不过没办法,您是皇上您说了算。
晚饭后送走柳云启,蒋姝不停回想席间柳云启的一言一行,看似无意,但总让人没办法不在意。她与师兄相见不过是今日午后的事,身处深宫的皇帝竟能如此迅速的收到消息。他今日提及千机阁,看似无意,实则是有心为之。朝廷甚少插手江湖中事,如今又为何突然对她千机阁起了兴趣?想不通……
“叩叩叩……”
“进来。”
中止看了看左右无人,便推门而入,“方才的事,你怎么看?”
“不简单,却又一时想不起哪里不对劲。”
“可惜我千机阁的手伸不到皇帝身边去,不然事情就容易多了。”
“你这么一说……难道皇上是怕我们对他有所威胁,才有意将我们留在朝中?”
“也不无这种可能,但他的目的似乎不单纯。更何况,我千机阁本就不远插手朝中之事,此次也不过是破例为之。”
“罢了,你明日先回聚郾城,东阳一个人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与西月再留两日,找机会与你们会合。”
“嗯。”
“中止……”蒋姝突然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青云城的事我很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我,……”
“不必说了,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只是莫要再让你担心了。”说完中止便离开了。蒋姝有些呆愣,这算是道歉成功了?那么简单?……亏自己还纠结了那么久,早知如此,前些时日就该在中止躲着她的时候把他拉住好好解释清楚的。“唉!”蒋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笨死了。
次日,中止向柳云易请辞。柳云易虽有意挽留,但中止去意已决便也不好强人所难。但中止刚走没多久,便有悄悄折回,递给蒋姝一份密诏。原来,他还未出城门便被宫里前来送信的人给拦住了,说是要他带封传召给千机阁阁主花逐流,蒋姝接过密诏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宣花逐流入宫。”几个大字分外显眼。
“你先回去吧。”蒋姝对中止说。
“那你……”
“放心。”蒋姝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中止只得听命回去。
中止走后,蒋姝将密诏收起,焚毁。倚着窗户陷入沉思……如此便只能先从师兄那里探探口风,看这个皇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