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的反复思忖,终于唤来弟子将赵拓请来。
“岳父。”
“拓儿,你对这个花逐流可有了解?”
“不甚了解,只知道他与他的千机阁都是两年前突然出现的。此人行踪不定,每次出现都以面具示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我想我大概猜到她是谁了……身怀红颜决,又在她出现后红花门主与燕飞鹰相继身陨……十有八九这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呐!”
“这可能吗?那么短的时间,功力怎会精进至此,连岳父您都……”
“拓儿,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更何况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红颜决。错不了的!”
“那她今日为何手下留情?既然已经找上门来,那必是知道了什么,没有理由收手呀?”
“她会来的,下次见面估计便会以真实身份相见了吧。”
“那我等该如何应对呢?实在不行,大不了说出实情,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谁能违抗那个人呢?”
“拓儿!不可胡说。”楚岳眉头紧锁,他深知自己不是蒋姝的对手,若来寻仇自己怕是难有活路,可若是将实情说出,岂不是连累他楚家满门?“你先下去吧,容我好好想想对策。”
赵拓告辞,楚岳端起案上早已凉透的茶抿了一口,陷入沉思。
此时的蒋姝靠在客房的窗边发呆,突然一阵疾风扫过,窗棂上多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速来离魂剑派,有要事相告。
“什么人呢?有意欲何为?”蒋姝放下纸条,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去一看究竟。
不知为何,今夜格外冷清,远远看去,只有离魂剑派内灯火通明,似在寻找什么东西。突然一道黑影闪过,蒋姝紧随其后。眨眼间那人又不见了踪影,“好快的身法。”蒋姝感叹。
许是蒋姝一袭红衣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离魂剑派的弟子们很快便发现了她,并高喊道:“抓到了,凶手在这里!”
蒋姝顿时明白自己被算计了,只是离魂剑派到底出了何事?不一会儿蒋姝便被团团围住,赵拓从人群中走出,“阁下便是花逐流,花阁主吧!为何深夜闯入云雾山行凶?”
“行凶?”蒋姝饶有兴味的看着周围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离魂剑派弟子。“我若行凶,还用的着夜闯?恕我冒昧,不知这是谁遇害了?”
“你少装蒜了!我们找遍整个云雾山只发现你一个形迹可疑之人,难道不是你谋害了我们掌门?”一个弟子大声嚷道,声音中满是愤怒。
“楚岳死了?”蒋姝的眸子暗了暗,怎么会这样?
“不管怎样,还请花阁主随我到内堂一叙,若此时真于花阁主无关,我等也不会平白冤枉无辜。”赵拓向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蒋姝未做亏心事,自是不怕他。拢了拢袍袖,便虽赵拓进了内堂。
一入内堂,便听到悲怆的哭喊声。蒋姝疑虑更甚,楚岳当真死了,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花阁主,还请您说一下,为何深夜出现在离魂剑派,又恰逢是楚掌门遇害之时?”
蒋姝掏出袖中的纸条递给赵拓,“这是一个神秘人给我的,让我来这里,说是有要事相告,我便来了。”
赵拓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又接着问:“若真是这样那你怎么会从楚掌门遇害的书房方向出现呢?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
“我怎会知道哪里是哪个地方的方向,我刚到这里,便有个黑衣人一路引我到那,我对这里并不熟,没留意路线。还有,我并无意冒犯,只是你该知道,我若想杀楚岳,还用等到今晚?”
赵拓一时无语,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说的是对的,比武台上众人都看的清楚,这个人完全可以取了岳父性命,却只是划破了衣衫。这一点他也想不通……
“而且,我若真有能耐去了楚岳的书房杀了他,又怎会如此愚蠢让你们抓到?”
“可……可我们……”赵拓语塞。
“哼!你们?你是想说你们翻遍了整个云雾山就只找到我一人?可笑,若今日你们一人也找不到又当如何?楚岳的尸首在哪?你们可有好好检查?”
赵拓一下被蒋姝的气势所震慑,或许他真的不是凶手……但岳父生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又让人不得不在意,花逐流若真是他们一直以来要找的人,那便是视他们为仇才对,仇人见面难道不应该是兵戈相见吗?若这人不是凶手,那难道是……杀人灭口吗?“你们都下去吧。”赵拓突然遣退左右,连一旁痛哭的女眷也被带了出去。
“跟我来吧,岳父的遗体在后堂。”
一墙之隔,楚岳的尸身正躺在那,表面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只是竟间那条剑痕格外扎眼,楚岳是用剑高手,竟然有人能用剑杀了他?这未免太过奇怪。“楚岳死前,你们都没有听到什么异动?”
“没有,是下人送夜宵时才发现岳父他身陨的。”
“这太奇怪了,试问江湖上有谁能无声无息将楚岳这等用剑高手一剑毙命呢?除非……这剑伤根本就是掩人耳目!还是找个懂医术的人来看一看吧。”
“好。”犹豫楚岳死的突然,赵拓一时间也无暇考虑太多,眼下经蒋姝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不一会儿,大夫便被请了来。他翻看了一下楚岳的眼皮,有撬开嘴巴看了看舌苔,最后将楚岳的衣衫解开,在腋下发现些许红点,“果然如此,楚掌门这是中毒而亡,颈间的剑伤应该是死后才加上的,楚老生前可吃过什么没有?”
“没有啊!岳父他晚饭都没吃,送宵夜过去的时候便已经……”赵拓突然想到了楚岳生前书案上的那杯茶,他赶紧跑到书房,将那杯凉茶端了来,“您看看,这个可有问题?”
大夫接过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取了根银针试了试,银针瞬间变成了乌黑色,“是这杯茶无疑了。”
“中毒,那便很有可能是离魂剑派内里的人出了问题?可原因呢?”正当蒋姝疑惑不解时,赵拓却突然开口问道:“比武台上为何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楚岳倒是聪明,猜到我是谁了?那便该知道,要报仇的并非是花逐流,我又怎能让他死在花逐流手上?”
“想知道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岳父却遇害了?”
“……”是啊!难道到楚岳与赵拓这里还不是事情的真相吗?究竟,究竟是什么?
“事到如今,我只求自保,求离魂剑派和我华阳派一个安稳。你想知道的事,就在这里。”赵拓递给蒋姝一张纸条,那是他趁取茶的空档写下的。当大夫说是中毒的时候,他有预感,此事定不简单,适时抽身方是良策。“我与岳父,都是身不由己,迫于无奈。就算层贪慕什么,如今也受到了教训。此番岳父横死,我会到莫城也会辞去掌门之位,带着妻儿避世不出,如此你的怨可会消减一点?”
蒋姝看着纸条上那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此时已完全听不进赵拓所讲的一字一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原来……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