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未等姜天启稳住身形,第二支箭已破空而至,直奔其胸膛而来,他再躲已经来不及,一咬牙只能硬接了,只见他双掌合十,运气于双掌向外推出,正击在迎面而来的箭尖上。锐不可当的箭矢似乎撞击在岩石般突然顿住去势。
姜天启只觉一股大力从双臂涌向全身,脚下一滑,竟向后滑行数步才挺住,留下两行深深的足印。
这时对面的箭矢如骤雨般一支接一支连连奔涌而来,丝毫不给姜天启喘息的机会,每一支箭都带着凌厉的煞气。
姜天启此刻被这凌厉的箭矢逼的左突又躲,丝毫不比昨晚与獓垠对决时的狼狈样,稍不留意怕是要被迎面而来的箭矢洞穿身体。
过了几息之后,他已经击落或躲避了十几支凌厉的箭矢,身上的新衣服也被洞穿了几个洞,但在后面的有好几支箭从诡异的角度击在了姜天启身上,虽然疼痛,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为什么箭矢的力道越来越小?似乎根本没有用力,莫非他……”姜天启此时感觉到了异样,边躲边思索着这些箭矢的来势。
这时,箭矢的尖啸声戛然而止。
姜天启也停顿了身形,注视着那个持弓人,只见他脸色苍白,面露疲色,握着弓箭的双手不住的颤抖。
“果然我猜的没错,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姜天启大喜,接着这箭矢停息的空当,展开身形,脚不着地奔向那人。
那人见姜天启袭来,面露惊色,再要持弓射击已经来不及,便甩下弓箭,举刀迎击。
姜天启几息便移到他前面,却没想到,那人手上有凌厉的箭法,而刀法却不堪一击,很轻易地躲过几次攻击,那人片刻便受了自己几掌,只是他并没有下狠手,那几掌并没有催动体内真气,否则那人就惨了。
那人伏在地上大口喘气:“你小子下好重的手,说好的只是切磋而已。”他揉了揉生疼的胸口,惨笑道:“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前面几箭的确很霸道,对我还是有很大威胁的。”他毫不掩饰,接着惋惜道,“只可惜后面的箭矢根本没有什么力道,看来你体内真元并不充足。”
“要维持这霸道的箭矢的确需要足够的真元,只可惜我还没达到,本以为前几箭足以迫使你认输,看来我是低估你了。”那人勉强站起来重新打量着姜天启。
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蓬头小子,年龄要比自己还小好几岁,身形更不必说比自己小了好几圈,怎么体能真元比自己还有充沛,竟逼得自己透支体力也无可奈何他。
这时躲在树后一直注意这里的千木雪快步走了过来,神情自然很得意,冲着他喊道:“喂,乖乖把马牵出来,否则他有你好看的。”她指着姜天启。
他显然有些吃惊,这才看到千木雪,但也只是颔首笑了笑,转而对姜天启说道:“我叫池钰,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姜天启正要开口回答,却被千木雪打断道:“少来这套,本姑娘可不吃这套,你还是乖乖把马还给我,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姜天启无奈摇了摇头,知道这位大小姐不好惹。
那人显然也摸不透他二人的关系,似乎姜天启也要听她的,但又没有尊卑之分,难道她的修为比之他还要厉害。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叫姜天启,” 姜天启还是坦诚道,又指着千木雪,“她叫千木雪,不过希望你把马还给我们,我自然也不为难于你。”
“愿赌服输,我池钰自然信守诺言,只是不知二位这是要到哪里?”他似乎早已忘了胸口的痛楚,竟攀谈起来。
千木雪抢先回道,她生怕姜天启说漏嘴了,“我二人只是游历四方,四海为家,这与你有何关系。”
池钰听了眼前一亮,这不正是自己想做而没机会做的么,多年来一直想游历四方,历练修行,却苦于无人结伴,又兼之身无分文,实乃寸步难行,眼下有了这二人相陪,更增乐趣,岂不快哉。
“我可以把马还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池钰压抑住心里的兴奋,淡然道。
天启一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还是回道:“哦,你不妨说来听听,若我们能够做到,我们自然会答应你的。”千木雪也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便不去理会。
池钰诚挚道:“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们带上我。”
“带上你,这?”姜天启讶然,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他挠着头看向千木雪。
池钰明白,要做决定的还是眼前这位姑娘。“求你们带上我吧,带上我吧。”他拉住了千木雪的手恳求道:“咱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不过求你们一定要带上我,让我跟随你们一起走,让我做什么都行。”
“啪”池钰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顿时脸上多了五个红印。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无意间冒犯了眼前这个惹不起的姑娘,他尴尬地看了看一旁无动于衷的姜天启,后者一脸平静,似乎告诉他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哼,为什么我要带上你这个强盗。”千木雪自是不答应。
“姑娘,你错怪我了。”他叹息一声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少时常被玩伴欺负,无端受辱,愤然离开家,来到此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不在受人欺负。我之所以偷窃不是为了自己,我也是无心之为。我这修行之法还是求兽纹山庄门内一位弟子习得的,那名弟子却要我定期为他准备酬劳,故此我才时有去抢掠些物品以供换取粗浅的修行法门,但我绝没害过人,只是偶尔与人切磋过修为。”
“既如此,你又为何不寻个门派拜师修行,岂不更好,何必如此唯唯诺诺。”千木雪反问道。
“哎,我一没人引荐,二也身无钱财,又怎会入得了人家的法眼,故此寻得些粗浅的修行法门,多加练习,待到五年后九城会武之时,望能被某个门派看中,也不枉我这番辛苦啊。”
姜天启对这些自是没听说过,他开口问道:“九城会武是怎么一回事?”
千木雪回道:“这九城会武是神州浩土九大城携三大修行门派共同举办的比武大会,哎这些以后再给你说,我们到底带不带上他。”
姜天启看着池钰那殷切期待的目光,想来幼年尚有爷爷养育十余载,虽然爷爷向来严厉,但从未受过委屈,而他比自己更加辛苦,想到此竟有同为天涯之人,心生恻隐,也罢,便决定道:“还是带上吧,也好有个照应。”
赤阳城,神州中土九大主城之一,地处中土偏西,但却地势平坦,城池呈四方形,城墙绵延数十里,人口众多,而城中最中心位置,便是城主府,远远望去,便可以看到城主府内的一幢醒目的建筑,望月楼。
望月楼乃城主府最高建筑,也是赤阳城最高建筑,在当今天下九座城池中,也仅仅比千幻城的千刃楼略低一些。高约三十丈,方圆十多丈,气势恢宏,雄伟壮阔。
一个身披甲胄之人,似乎有些失望,一脸肃容道:“我们千辛万苦才将那獓垠从三危山引了出来,便是怕那老头坏了我们的大事,但万万没想到竟又生出这种变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人便是赤阳城城主凌枫,他站在府内望月楼顶,极目远望,则看到城外远山连绵不断,将赤阳城团团围住,竟令他有种压抑之感。
黑袍人与他并列而战,却无尊卑之分,仍是一袭黑袍严实地遮着脸,沉声道:“城主,此事原本一切顺利,但中途却有两个小子跟随,不过这并不是关键,我本要杀了那二人灭口,但又陡生事端,被两个不知名的散修所救,那两人着实厉害,廖将军被擒,我怕事情败露,迫不得已杀了他,这才仓皇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