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锦囊妙计（中）
轻舟好像也被这融融的气氛所感染，语调平和地说“我很想知道那些围攻你的部落都在哪里放牧，我想他们既然想吃你的肉，为什么你不去放他们血呢？？不过我想在刺狼谷等着分肉的，也许有我们真正的朋友。我想一定会有的！！”
轻舟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递上一把羽箭给严衡。低头要接时，严衡才发觉羽箭的尾翼羽毛有黑有白。
严衡接过羽箭，抬头看那些掷出去的羽箭，箭尾的羽毛是白色的。方恍然大悟，原来轻舟掷出的羽箭是作为标志之用。
看到并列而立的两支羽箭，不由得脸上一红，随即站立起来，用羽箭在地上画出刺狼谷、吐孤川等地大致地图。又怕轻舟不熟悉那里地势，简单的堆起些砂土，表现出地势地貌，把羽箭插在上面作为标记。
羽箭很快的插在了地上，白色羽毛的表示出友好部落大体的位置，黑色羽毛的代表敌对部落，顷刻间，敌我双方态势一目了然地呈现在眼前。几个神色沉稳的汉子看见轻舟和严衡在那里议论着军情，忍不住凑了过来，指着着地上的羽箭，补充着严衡的遗漏。
轻舟迷起眼睛，打量眼前的沙地，仿佛要透过沙地将刺狼谷和吐孤川那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良久才幽幽地说道：“一万大军围攻，却舍不得多派军队来追剿你们，为什么，因为那些部落的人更本不在乎你们的性命，却贪婪你的粮食、食盐和财宝，想来吐蕃带军主帅定是把这次吐蕃王廷作战的着眼点，错误的领会了，我想此时他们分赃还没有分完，甚至还没有开始分，不然追击你们的人数不会这么少的，他们的心思不在你们身上，我们的心思却要用到他们的身上了。”
轻舟突然挣开双眼，目光炯炯，“子川，这群兄弟中心智武功能让你放心的是谁？”严衡听到了作思考，回头大声叫道：“‘糟糕’，晓杰过来！！”
轻舟以为严衡想到了什么，正想询问，却看那伙嬉闹的人群旁，低身整理着行囊的两个人跑了过来，其中一个臂膀上裹着布带，显然是受伤了，“他叫赵高，无字，行三，外号叫‘糟糕’。”严衡拉过一个壮汉的手对轻舟说到，帝国人喜欢用兄弟的排行来称呼该人以表示亲近。介绍人的时候也喜欢将他的排行告诉人，严衡指着另一个面目冷峻的汉子，接着对轻舟介绍道：“杜确，字晓杰，行大，叫他大郎就好。”
两个精壮的汉子情知是有事情需要他们来办，没有作声，探询的目光盯着轻舟。
轻舟一笑，指着地上的图形说道：“你们带队潜回刺狼谷，从那向外攻击前进，途中联络失散的弟兄和愿意跟随的部落，将围攻我们的部落一个一个地扫荡，记住，现在敌我不分，尽可能寻那积怨很深的下手，多掠他们的牛羊、财务，切记不要多杀人，要留下通风报信的人。知道么？？”
看到杜确点头示意明白，轻舟接着说道：“此战是要你们作出声势，掩护子川救出‘老爹’等兄弟，杀人不是目的，关键是声势要大。”
说着，轻舟想到时下人手少的可怜，要对付近万人的部队，人手显然不足，想到“猫儿”讲过的草原上最凶狠的狼群，可以加以利用，却不知道怎么能让狼群听从自己的调遣。
眼前出现方才战场上的那一幕，让轻舟有了主意，却不知道把这个狼群参与的战场摆放在那里。轻舟蹙眉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那里的狼多，谁能知道??”
严衡略作沉思，答道：“刺狼川往东两天半的路程的图罗尼河草场向来狼多，多得水草丰美，确很没有人敢到那里放牧。也只有我们敢出入那里。”
“那么，那里有你熟悉的安全地点了”轻舟两眼放光向严衡问道。
严衡答道：“有，那里有一座帝国废弃的烽火台。我们为了冬季在那里躲藏时取暖，堆积了大量的木材。还有一些储藏的粮食和水。”
轻舟听罢，沉吟片刻，对糟糕河、杜确说：“完成任务后到在子川所说的地方会合。”
轻舟又转过头对严衡说道：“子川带队在潜进吐孤川白驼部落与阿哈诗汗联络，阿哈诗汗如果也派兵围攻你们的大营，你要通知他的马队做好准备等到时机成熟，第一个将他的马队‘击溃’，不让他们参与追击‘糟糕’大郎他们。至于其他那些部落的人马，能否继续活着，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说到这里，地看了一眼赵高身上的伤，关切地问道：“你要长途奔袭，身体能受得了么？不行不要勉强！”
那赵高腼腆的一笑，轻描淡写地低声答道：“这样的小伤哪次争斗不落个三五处，早就习惯了。”说着，赵高回头看着严衡，严衡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准许赵高出征。
严衡和赵高等人，对白驼部落会派兵围攻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确也没有询问，只是将轻舟的想法，一一在心中权衡，听到轻舟点将派兵，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将头重重地点了点，算是应承。
赵高与杜确两人分头准备，轻舟和严衡两人又将计划细细地推演了一遍，准备停当回到这里的赵高、杜确等人也讲出自己的想法。本来线条很粗的计划，渐渐地充实起来。
想到一些东西还要临机发挥，不好做的过细，执行起来反倒束缚手脚。轻舟及时止住继续研讨。开口说道：“好了，留下伤员合一个熟悉大漠的给我，事不宜迟，如果那些饿狼分完赃，我们就失去此次作战的先机了。”
听轻舟推演完作战计划，严衡陷入沉思，严衡很小就在风云变幻的大漠生存，对大漠时局的嗅觉十分敏锐。他很清楚大战在即，作为亲帝国的绿林好汉，在吐蕃人的地盘生存是多么的艰难。
月余的战斗、逃亡使两百余百战沙场的弟兄死于非命，这是没有先例的，吐蕃人上下其手，其目的很简单，是要肃清他们作战的后方。
逃亡的日子里，严衡在“老爹”的受意下投奔房伯阚的。所以，千方百计地向第七镇的方向突围。“老爹”旧伤复发不能随队转战，这让严衡一时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严衡也真的需要房伯阚这样的智者，来教导他如何应对面前复杂的事态，可惜的是，从轻舟的嘴里得知了房伯阚战死的消息。
十九岁刚出头的严衡，在这大漠驰骋多年，与敌对决的经历也很多，实现的计划报到“老爹”那里也多得到了“老爹”的首肯。
严衡还真的没有发现自己一旦离开老爹，那些曾经层出不穷的绝妙计策，竟然乱糟糟地同时出现在脑海里，而自己却不能从中优选出一个切实可行的。
长时间地依赖，使自己失去了自我，作为一个组织的领导，将是很可怕的事情。原来颇为自负的严衡，在月余的转战中终于认识到了这点，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正能领导这“老爹”等很多前辈为之牺牲的组合。
看着眼前比自己年轻很多的轻舟，娓娓道来的一席话，将整个战事分析的透透彻彻，又将如何扳回败势的计划，推演的妥妥当当。不由得自己不佩服，想来轻舟就是下生就开始打仗，能打过多少大仗，竟然让身经百战的自己感到佩服，那种自信又回到了心里。
尽管目前即将实施的这个计划里，八成的东西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是，计划的主线是轻舟提出的，严衡甚至有一种回到“老爹”身边的感觉。单是由潜回白驼部落接应“老爹”，改为攻击刺狼谷夺取失去的一切，就可以感觉出两个人的气魄的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