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骈和韦仲宰强强联合,越战越勇,竟然打出新高度,大破安南首府河内城外围的南诏军,将河内城团团围住。
沦陷了6年之久的河内城就在眼前,高骈心花怒放,这将是一项不世奇功,从此仕途也将无比光明。
眼看河内就垂手可得了,高骈却接到一个怪异的消息。
消息从海门镇发出,签发人是安南的新任领导王晏权,王说他已经和李维周会师,不日将率大军从海门出发去河内,命他暂回海门镇。
三番两次被人当傻子玩,高骈现在也聪明了。他断定李维周和这个新来的王晏权会揽功,便和特派员韦仲宰商量对策。
“海门大营突然换帅必有蹊跷,看来我等就算打下河内,也只是为人做嫁衣而已。”高骈说。
“将军何出此言?”
高骈苦笑道,“实不相瞒,这样的事我已经遇过两次了,这套路我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我们打下河内这事是真金白银啊。”
“只怕捷报让李维周给压下来了。到达圣上手里的恐怕只有消极怠工。”高骈叹道,“我运气差也就算了,还连累了敕使大人,实在过意不去!”
“将军言重了。”韦仲宰说,“李维周也太没当我回事了,我岂是好欺负的!”
高骈想告诉他,李维周后边还有人,却觉得于事无补,也就没搭话。
“将军,你忘了,我是监阵敕使,这里的事,我可通过特别渠道向圣上报告。”
“对哦,我怎么忘记了这茬!”
“不过将军,李维周也肯定知道这层。”
“敕使大人的意思是?”
“这事要先委屈一下将军。”
“一切听大人安排。”
为了迷惑李维周,高骈将军队交给韦仲宰,率亲信侍卫一百余人北返,摆出一副绝对服从上级安排的姿态。
私下,高骈派出的心腹曾衮和韦仲宰的心腹王惠赞,飞奔京城告捷。
这俩人不负重托,成功躲过了王晏权和李维周的船队,最终将消息直接送到唐帝李温手中。
李温朱笔一挥,直接加授高骈国级职务,仍镇守安南,并发下执行。
很快,接替高骈围城的李维周和王晏权也收到密报。
“主公密件,高骈利用韦仲宰直接向圣上传达讯息,高骈将重回安南,现在命令已经路上。”李维周说。
“那咱们呢?”王晏权大惊。
“事还没定局呢,王大人别那么快考虑自己啊。”
“我这不是担心李大人你嘛。”
“我没什么担心的,替主公办事,该死边死,有何惧之。”
“佩服,佩服!难怪主公派你来办高骈。”
“别说些没用的。”李维周说,“主公指示,圣裁虽无法更改,但只要高骈无法下河内,一切还有转机。”
“可是,河内已经被我们围了一个月,人困马乏的,还有一战吗?”
“王大人别忘了,现在指挥战斗的还是我们。”
“你是说?”
随后,李维周竟然下令军队解除对河内城的包围,准备破坏高骈的战果。
幸运的是,南诏兵败如山倒,无心恋战,高骈重回河内后,猛攻之下,终于克服。安南首府河内城重新回到祖国怀抱。
…
李维周和王晏权返回长安后直接就钻进了神策军中尉杨玄价府邸。
高骈西南之行的推荐人,李维周口中的主公,整个事件幕后的操作者便是杨玄价。
李维周一见到杨玄价就扑通跪下去,说道,“末将办事不力,请主公治罪!”
“起来起来,你何罪之有,人算不如天算,只是便宜了高骈那小子。”杨玄价说,又对王晏权说,“王将军,这次没能帮你在安南立下大功,实在抱歉啊。”
“不不不,您千万别这么说。”王晏权赶忙回道。
“我在王大人面前夸下海口,必助你兄弟俩权知一方,你放心,下次还有机会。”杨玄价说。
“谢谢中尉!我王家感谢中尉栽培。”
杨玄价口中的王大人正是王宗实,当日权力之所以能和平过渡,原来是有私下交易的。上次在秦州不劳而获,取得高骈胜利果实的人叫王晏实,这次取代高骈的人叫王晏权,这俩不仅是亲兄弟,还都是王宗实集团的二代成员。
相当于,我扶你起来当领导,你当领导后照顾我的家里人。
事情源起王晏实的事,当日杨玄价让他当上军区司令后,发现高骈反应非常激烈,就想到西南如火如荼的战事。
于是,杨玄价心生一计。表面上推荐高骈权知安南,实际上却打算借刀杀人。因此,他让心腹李维周控制了军权,并下密令要置高骈于死地。
殊不知高骈幸运躲过第一刀并获得胜利。收到李维周的密件后,他又转变计划,想依样画葫芦,用同样的方法将高骈的胜利果实偷给王家的另外一员王晏权。
无奈,千算万算没算到“监阵敕使”韦仲宰。
事情虽失败,但因为杨玄价的关系,李维周和王晏权也安然无恙。
…
随后,唐廷将地方军区安南升格为升级为国级军区。高骈也开始在河内城大搞基建,修建罗城,加强防御。
时至今日,越南人尚知高骈其人其事。越南史论学家吴仕时说,“高骈在我交南,破南诏拯一时之生灵,筑罗城以壮万年之都邑,其功传矣。”
在此,也希望我国早日平定河内,让越南民众回归祖国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