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左转右拐地驶进一片较偏僻又辽阔的恬静的地方。一幢二层高的欧式风情的小型别墅,圆形的落地窗坐落在右边,靠左边的是垂直的落地窗,两边是错落有致,不拘一格;屋后是清澈的湖泊在皎洁的月光下如沉睡的少女般美好,映射水里的灯光昏黄悠长而宁静;房屋的三面都是高冠的形态各异的树木,庇护着低下一片片姹紫嫣红。美景虽在前也没有心情欣赏,我只好等着他来问。
“宛晴,我已经答应你,不再打扰你。你为什么还选择离去?”果不其然,他的声音里难掩怨气。
我无语地望着远方。即便回答,也是没有实质的意义。他被我近似于无视的的态度激怒了,双眼被一下染红了,骇人的光芒紧紧地包住我。跨一步一把箝紧我的胳膊,用的力道超过我的极限。我紧闭着双唇忍受着疼痛,这也许是我该受到的惩罚,不能给他任何的解释,如果这能让他的怨恨化解我就了然了。他被我的不说不答不反抗的态度蒙住了,眼睛的火焰越来越小,转换成伤痛到愧疚;双手也慢慢地放松了,从我的双臂颓废下来。“宛晴,我......我......我不想这样对你的,你......你......是不是......很痛,对不起!”
“赵世成,我......我不能接受你,不想勉强自己,更不想欺骗你,感情的事说不清的。”我不能让他对我抱有幻想,不能让他越陷越深!
“好!我可以不再为难你。答应我,回公司上班,好吗?”恢复常态的他诚恳地说。
“我在这挺好的,想继续留在这里。”
“为什么?你是不肯原谅我,是吗?还是......我妈妈的缘故?”我不想说出原因,即使是。毕竟,母亲都是为了子女考虑的更客观的——我是没有什么的,孤孤零零在这个城市里为了生计,能给他带来什么有用的价值呢?没有!
“宛晴,回去吧!我们以后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我妈妈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放心,我会给你保证!相信我!最后一次!”他打包票地说
我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他,总觉得欠他的,不想他为了我伤神。可能,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后来,断断续续地从赵世成的口中才得知:赵父和张叔是一起当过兵的战友,转业回来又各自创办了公司。虽是同行难免有竞争,但能抛下私下互相扶持,此消彼长激励对方发展壮大。在进S公司之前我已得知你去应聘的事,当我知道只剩下两个人在争夺助理的职位时,就私下里问张叔应聘的事情。他对我郑重地说:“你在不在都不会左右我的判断,她的能力可胜任,就在我这里锻炼一下吧。年轻人换个生疏的环境,经历点磨难对她也好!你不要来找她。”我多次暗地里跟踪过你,可这半年来你不曾主动找过我,也阻止嫚云告诉我你在那里。我始终想不通你离开的原因,就千方百计地从妈妈的司机打听到你走的缘故。这段时间我绞尽脑汁地和妈妈沟通了多次,希望她能明白不是你的错,原因在我喜欢你,并且没有理由的,一门心思地爱上你!以后不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要不言不语地逃跑,把事情说透彻就不会有误会了,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关系!
诚然,我顺顺利利地回到原来的公司。招标的结果是我们两家的公司合作为Q公司制定方案。这样的结局是最完美的。
寒去暑来,日月轮回,时光不停地飞速行进,一秒也没有因为你的感伤而滞留!
当二零零四年春节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也被迫迎来二十八岁的生日。是啊!十年了。十年前我是个无知无畏、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今天成长为精炼能干、城府于心的所谓的都市白领——买了房和车,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不要到处流浪、居无定所了,俨然已融入这个城市成为其中的居民之一;公司在这几年里势头猛进,为了适应发展的需要,在新选址的地方修建了总公司的办公场所。赵世成的父亲以健康的理由提前退休了。董事们一致选举赵世成作为新的董事长,掌管公司发展的新方向。
我也被破例提升为总经理的位置,每天除了需要批阅大量的文件和处理突发的事件,还要不定时参加各种名目的会议,好像永远都有办不完的事在等着你去解决,神经高度集中在某一点,应付着外来的内里的事,遇到心情低落会焦虑到,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世间声音,犹如有人强压住心口处喘不过气来。我曾扪心自问:宛晴,你真的全是因为工作的压力吗?夜深人静,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因为想念秋生不能平静的心跳声,他在哪里?真的不会再见到了吗?我要怎么办啊?欲哭无泪的我魔怔般地望着客厅垂吊的水晶灯挨到天明。
赵世成沉默的爱,我无以回报。他果真信守承诺,没有给我施压。但他的包容、迁就、不求回报的爱,如细水长流缓缓地渗入我的心田。我惊恐失措,万分抵赖,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念及深处,案底不明,心烦意乱!致使我浑身如遭遇成千上万只蚂蚁的侵袭而坐卧不安,不能静下心来!
工作暇余,世成的父母从初始的冷淡的防备到如今的热情的款待,时常得让我去家里吃饭,或者差司机来接我。盛情难却之下,我平常的像家里的成员一样来去自得。家庭的温暖使漂泊不定的我得到心灵的安宁和沉静。可是,回到单身的家依是孤寂的,再真实的感情总是自己不渴盼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对我的终身大事越发得心急如焚,就像多年烫手的山芋急于脱手。我深刻理解他们的焦急的心情,但,我就是百般的舍不下对秋生的日思夜想和青春真挚的情感,就算他曾经毅然决然地抛我无影无踪。爱恨交织,心却不改初衷,为他保留。如旧得一遍一遍地为他辩解:是有苦衷的!也许爱是无私的吧!即使他伤我最深!
生活不紧不慢地延续着原来的。
二十八岁的那一天,世成的一家人积极地为我张罗生日的宴会和热情地招待朋友们及同事们的到来,宛如是我的家人那么亲切和自然。看到毫无生气和空空洞洞的房间焕然一新,一抹温馨的阳光照耀在冷冷的心上,滋长的幸福因子传播到屋内的每件陈设,披上了金黄色的透明的衣纱溢出甜美的馨香,缕缕飘在空中,感化了被束缚的心,似冰封的雪在温热的阳光坚持不懈地普照下融化为甘甜的清澈的水轻轻地吟唱着。
不久时日,赵母约我下午在外面喝茶闲聊。到那,意外地看到世成的父亲也在,我快步地走到他们的面前。“叔叔,您这时候不都是和张叔他们打高尔夫球吗?”
“小晴,你坐下。我们今天有事和你商量。”叔叔望了一下阿姨。她会意地一笑,说:“小晴,你的工作现在也稳定下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一愣,轮流地疑问他们。
“你不要紧张。是这样,你今年二十八了,这个年龄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不小了。你就没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过吗?”她一直保持着笑容。我觉察出她话里的包含的意思,这几年来我们的交往越来越频繁,关系也越来密切,他们待我如家人。我不是一个无情冷漠的人,当然会明白其中的深意,可是一个心存他念的人有权利去接受另一份无暇之爱吗?“阿......阿姨......我......”我心怀深深的歉疚,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小晴,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早就知道世成的心意。这几年他什么都不说,给他介绍对象,他总找借口推辞。我们清楚在他心里只有你。孩子,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阿姨的声音里透出的浅浅的责备是长辈对晚辈的不满又要照顾到我的情绪的良苦用心。我如坐针毡,交叉的十指使劲地揉搓着,眼睛低垂着,满脑子像一盆被乱搅动的浆糊一片混浊,张不了口了。响了好久的铃声惊动了我,,无心地接起手机,是世成!他叫我马上回公司,有紧急会议要开。我唰地一下站起来,极快地向他们说明了情况,抓起包冲出了茶室。那一刻只想离开那里。一抬头,看见世成正在焦急得等着我。泪水急急地流出来,像个被欺负的孩子找到了施救的救命恩人感激涕零。世成把我送回家,等我睡着了才安心的离去。留下一张便条:多休息几日,我会和父母解释的。
几日以来,我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中不能有个明确的答案。没预想到事情会突然不期而至,也许是我一直在回避。什么事情在它来临之前都是有征兆的吧!世成的家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付出那么多的心思。诚然,他们都是为了照顾到世成对我的心意——爱屋及乌,人之常情。
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真该做出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