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听说过有飞得如此之低的陨石的,这恐非是吉祥之兆啊!”
“是啊,如今我们大长和国国君太上帝壮年染奇病,若是有不测,到时又是主少国疑的局势啊!”
李兴和陈超二人往茶馆走去,一路上到处是关于陨石的议论纷纷。
李兴和陈超在茶馆中包一间雅座,点上壶靓茶,几款精美点心慢慢聊起天来。他两已算是成功人士,不似他人要赶回家中忙着农活。难得这段时间在家休整,两人当然要来茶馆一叙,品品茶,聊聊国家大事,互相交流下信息,也顺便等着那对宝贝儿女中午放学接送归家。
茶马栈道的生意可不是谁人想做就做的,一是要笔不菲的资金来启动,二来更是如此偏僻货银之路从来就没太平过,你没有金刚钻自是揽不了那瓷器活。还好李陈二人在军界有一定的人脉,退伍后几位战友合伙先走走茶马道,运气还不错,如今各自大大小小的都有了番自己的成绩,可以过上优质的生活。
“今日闻老院长一席肺腑之言,当是大有收益,他真是说到我辈心坎上。超弟,你如今捐给蒙院的比例为多少呢?”
“依咱乡约定成俗的规则,是富户每年当捐百分之一的年纯收入作为蒙院资费的。我嘛,如今捐出的比例占我纯利的百分之三,足足有百两白银之多。如今乡中民风良好,我觉得真是物超所值。你呢,兴哥?”
陈超颇为自得的回答李兴。
“我约为百分之五,不过我的总量也只及你的半数的半数。”李兴也报出自己的数目。
二人是过命交情的老友,彼此间没存有多少秘密。如果有心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只稍一算便可算出他们年收入了。
“佩服!佩服!兴哥你家只雇一位家人打打杂,却舍得捐出如此高比例给蒙院。多出的那百分之七足够让你多雇上四人来打理家务了!”
谈到雇家人之事,李兴谈性大起,他说:“我家那两位女当家的本身就不愿多请家佣,她们都认为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总让人觉得不踏实。如今四口之家,有三人来分担家务早是绰绰有余。要知多个闲人就多份闲事,如请个不好的家佣恐怕只有多受份气,反而无益。陈超,不是我说你,你家算上你娘也就六口之家,可现在却雇有十七八个家人之多,对此我真是不敢苟同的!”
不等陈超解释,李兴继续自顾说着: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家负担不重,为蒙院多捐些也是应该。正如老院长所言,我们淋润在这淳淳的民风中,这不正是一份独特的享受吗。你也常外出,那些风气差的城镇,富户多请有护院,外出随身要带上三五个保镖,那是威风吗?那是太累!我很欣赏李田的为世态度,这不正是我们少时在蒙院学过的那句‘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话吗?我虽非巨富,谈不上兼济天下,却愿为有个祥和的清湾乡尽上份力!”
陈超听出李兴的微词,也极赞成他的人生态度。他略为尴尬的挠挠头,叹口气后详细说起因由来。
原来,陈妻王佳枝虽贵为大家小姐,却是旁室庶出,少时多少受些不公之待。陈超娶她时,还不是如今的一方首富,家境只算富裕。那时,王家是看上陈超能上北下南、奔东走西的能耐和关系,但对王佳枝来说,那是有点逼她下嫁乡间的意味。
还好陈超有本事,得借王家一些旁助,十年八年下来早坐稳清湾乡首富座椅,财力还稍稍超出王家一头来。如此王佳枝的骄傲被激发起,加之其潜意识中要跟娘家比上一比,讲究些大排场大排面也就成为其顺理成章的追求。
“我是爱着她的,这些不伤大雅、无损原则、我能力之内之事,我尽量满足着她!”
陈超以此略带点肉麻的句话结束解释,也换来了李兴的认可和理解。
“兴哥,我要跟你看齐才行啊,今年起我要捐出百分之五。多出部分我跟院长商量下,用来改善各位师长的生活和那些参加乡试、府试等学子的食宿外,余下可作固定助学金,用来奖励那些上进学子及一些家境不佳又愿深造的学子!”
陈超突然抛出一构想,立刻引起李兴极大的兴致来,二人便在那兴奋的推敲起此事的细节来。
时间总不遂人意,当你无聊时,它会变成悠慢而空虚,当你忙碌时,它又会变为匆忙却充实。转眼间已是午饭时刻,蒙院下课后,李兴两父子和陈超两父女打过招呼后过得小桥面北而归。陈家两父女朝南而返。
一路上陈凤兰叽叽喳喳把自己初次上课的感受,以及碰到的些人和事一股脑跟父亲讲来,当然也有把疯婆子捧癞蛤蟆来访之事重点说出来。
“你不知,当时那傻子一拍桌子将全场都镇住,可我看他顶着那对牛角,好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可笑之极。他如敢冲本姑娘发火,非三两下把他再多揍两对角出来不可。”凤兰呵呵说着。
当女儿此句轻描淡写之话传入陈超耳中时,他却起了极大的反应。他突地停下脚步,顺手拉停女儿,深深注视其双目,好一副严肃相。
当陈凤兰正诧异其父举动时,陈超语气一沉开口郑重道:“女儿啊!有些事本等你再大些说的,但如今观你受你娘影响渐深,为父就跟你说上一说吧,听得进多少那是你的命数了。”
“什么事啊?”凤兰更是困惑。
“你知道为父为什么能成功吗?”陈超迎着女儿疑惑目光,接着细细说起来。
“这些年,你李叔倾心于读书,而我则用心于‘读人’。所谓‘读人’即是观人之术。你可通过某些事、某些话、某些行为,配合其气场、神态、面相等等,可判断出此人是纯良是奸妄,为真诚为虚伪,用真还是用假。我屡次生意成功,多半靠的就是此本领。这观人之术是我慢慢用心察悟出来,感悟出来的。这是别人教不来的,除细察外更要心里有冥冥中的感受才行,这要天赋,恰巧为父的天份不错。”
“我观人无数,小小年纪中,李文是个令我越察越惊奇之人。你回想下,他屡屡给你在额上敲个包,可每次叫他跟你比试时,可从未曾在他眼里看出半点迟疑及惊慌。这种迎难不缩,遇事勇于去承担的品性,他在如此年少便已流现,难得!难得!虽说他似乎常提些傻傻问题,可多数是被我们所忽略却又饱含道理,可贵!可贵!今日他能拍案而起,不正说明他怀有颗赤子之心,是个值得信赖正直之人吗?你李叔说他常练招式从不气馁,总坚信有一天手脚会如常、武艺必超越你的。这不是叫坚毅吗?有如此气度、内涵之人,却被你娘当臭狗*屎来嫌弃。你娘只会看到别人暂时短板,却看不透其长远优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之见。李文虽自小手脚不便,可通过训练却总能有些少的进展。这不是另一种锻炼坚忍不拔品质的好方法吗?小小年纪受此挫折,只怕是福非祸啊!伯乐相的是良马,为父相得李文必是位大大的良人。”
“有些人你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了,你明白吗,女儿?”陈超最后语重心长对女儿说了句。
“我会失去什么吗?”父亲的一篇长语却令小小年纪的陈凤兰更是零乱。
“哎。也没什么。”陈超一转念间,没再详细说下去,只是对女儿提个如此建议:“为父只要求你去讨厌某人时,十分中请用八分去发现他的缺点就好,一定留有二分去观察其优点,切记!切记!李文跟你是戴同一把心锁的人,你至少要用三分去寻找他的优点,这你一定要牢记了。”
“好的,女儿记牢了!父亲请不要那样盯着人家的眼睛,觉得怪怪的,我们还是快回家吧,我饿了。”陈凤兰觉得拿三分去观察似乎不难做到,便爽快的答应父亲。并且她觉得这刻的父亲有点古怪,有点陌生,不大愿再在此问题再多谈下去。
“唔,我们走吧,别把我宝贝女儿给饿着了!”
陈超复领着女儿往家行进,没再多跟她谈论下去。只是他心中仍在暗想着:原来兴哥是有碍于兄弟情面,从未跟我提过退婚的意愿。我家那娘们还老故意摆些冷面给人家看,恐怕我们一提,他家会忙不迭就答应吧,不用再受这些鸟气。不过,兴哥,这次我是不会遂你的意了。因为我看重你我间的兄弟感情,当然想亲上加亲更为好,而且我也真的相中李文这女婿了。
李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质素,不知以后会成怎样的大材,真是好奇之极。小子,我不会这么轻易的错过你的,你就放心吧,你就安心的做我的乘龙快婿吧!吕不韦有奇货可居,兴哥你可知,你的老弟我也有啊,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啊,哈哈哈!
约三百年后,那时的陈家之主看着姑奶奶先祖的自传,知晓有这番辛密后,心中对这位先祖的如炬目光,神妙的读人术敬佩得五体投地。更是暗幸,也幸得这位陈超先祖的眼光,陈家才有机会攀上李家这艘大船,才会有了如今陈代李,成就这一方霸主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