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你的私家医生。”
“直接去妇产科。”楠峰牵Vivian的手走进输液大厅，筱鸥从旁边座位拿了一份报纸，大部分都是股票走势图。谢磊扬了扬眉，作为国际贸易系的学生真是一刻都不放下学习，起身对他说：“老师，麻烦你陪我去拿药。”
Vivian坐到筱鸥旁边，眼睛瞥向她手里那份花花绿绿的报纸，一张张红绿两色线图，一大堆数字加专业名词，看得她头昏：“今天见楠峰爸爸感觉很像一个人，你看看。”
筱鸥接过手机坐在沙发椅上，放大楠峰父亲她也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好像是有点像一个人，就是想不起来。”
谢磊排着队忍不住向楠峰讨教：“对Vivian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心甘情愿陪你回家？”
“你不会是还没有见过筱鸥父母。”
谢磊尴尬地点点头，筱鸥对自己过去的事情没有坦白过，无意间说一说不会有太多信息量。妈咪推断她可能是孤儿，但看穿着打扮又不像完全没有家世背景的样子。
楠峰用过来人经验说：“让她怀上你的孩子，绝对会带你见老丈人。”
“别闹了，我们才二十岁生孩子？”
“从生物学角度，女生满十四岁已经有生育能力。从法律角度，允许大学生结婚，进一步说可以生孩子。从经济角度，拥有那么多资产不可能养不起。”
“作为孕育知识和培养灵魂美的教师，你觉得逼学生早婚早育合适吗？”
“这句话有本质性错误，我是挂职读研老师是副业，与你只差不到六岁，作为哥哥关心弟弟应该的。”
“说实话我不想她这么早怀孕，妈咪在生下妹妹不久得了子宫鳞癌，幸好发现早只有第二期A，手术治疗后没有什么后遗症。那一次我从医生那了解到女生的脆弱，太早生下我让妈咪在日后的岁月里埋下隐患。”
“这算童年阴影吗？可是你明知道这些，还和筱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作为男人你应该懂的，有时候操控我们的不是清晰缜密的分析，而是脑子里的荷尔蒙。”
“知错犯错，罪加一等。”楠峰一句话为谢磊下达判决书，他笑了笑没说话往输液大厅方向走。
筱鸥和Vivian还在捧着手机研究，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发布命令说：“石头，麻烦给我买晚饭，我要吃牛腩饭和焦糖布丁奶茶。”
“娘娘要吃外卖还是要我亲自去买。”
“医院食堂问一下小护士她会告诉你的，这两道是招牌菜。”筱鸥熟门熟路的说，谢磊两眼瞪着后悔地说：“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带你来这家医院了。”
不知道是不是点滴里有安眠成分，筱鸥吃完饭靠在椅子上睡着，谢磊怕她感冒去车里拿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直到滴完也没有苏醒迹象。谢磊轻轻背她上车，绷紧皮肤骨骼还是把她硌醒了，可她不愿醒只想继续装睡。因为在他背上，就像置身天堂般安逸。
筱鸥摇摇晃晃地从卧室出来，谢磊见状马上搀扶；“医生不是说不能活动，回去躺着。”
“我都睡十一个小时，再睡下去估计该长蘑菇了。”
“想当年筱鸥十字韧带断裂还坚持上场，拿下空手道第二名。这点小磕伤，洒洒水啦。”Vivian骄傲炫耀她的战绩。
“有奖金吗？”
“当然有，记得好像是一万港币。”
“所以这就是所谓‘要钱不要命’。”谢磊研习法律之后口才突飞猛进，Vivian只能甘拜下风，不过用粤语吵架，他绞尽脑汁也没赢过一次，因为根本就听不懂。
Vivian把筱鸥拉到一边严肃地说：“我想起大概那个人是谁。”
“我也好像想起来，一起说。”
两人一起喊一二三，然后异口同声：“袁姐初恋。”
“你也是这么想的。”两人继续异口同声。
Vivian与筱鸥面面相觑，继而小声地说：“要不要陪我回香港证实一下。”
“大姐，我膝盖上还有伤啊！”
“这点小伤你超强的免疫力，没问题的。”筱鸥耐不住Vivian的软磨硬泡，扯出一个苦笑答应。
“石头，那个我们在香港还有点事情，需要回去办，后天上课前回来。”筱鸥一一向谢磊交代。
“不行，”谢磊坚定否决“伤口还没好，需要好好呆在家里休养。”
“香港也有医生，作为拥有香港永久居住权的人，在香港会更加方便。”
“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
筱鸥耸耸肩：“好吧。”Vivian走上前直接坐到他大腿上，对筱鸥说：“拍下来，他占我的便宜。”
筱鸥想了想拿出手机果断拍下：“你敢当我的面骚扰别的女人，不得不说……很开心，等楠峰回来的时候给他看看这个，我认为他绝对可以拦住你。”
“你们作为女人，懂不懂所谓矜持两个字？”
“矜持，矜持怎么能得到爱情？”筱鸥转身要回房间收拾行李，被谢磊叫住：“注意安全，小心伤口不要碰水，最好找个轮椅代步。”
到达香港的时候正值午休时间。Vivian和黎筱鸥直接开车到DrYuen精神专科诊所。
白色大理石地面，橙黄木质办公桌，透明落地玻璃被阳光照耀的刺眼，白色百叶窗遮挡在前面只能露出几条。袁姐逆光坐在白色欧式田园碎花办公椅上捧着书旋转。
“袁姐，难得如此清闲。”Vivian拉了椅子坐下。
袁姐笑了笑放下书说：“你们各自恋爱后很少到我这来。别告诉我失恋了。”
“能盼我们一点好吗？”筱鸥用撒娇的语气说。袁姐虽然年近五十筱鸥的年龄乘二，但是黑色齐肩侧分发加上吃了防腐剂的脸，称呼阿姨实在说不出来。
袁姐观察到筱鸥不对称的两个膝盖，用沉重的语气问：“看看你的膝盖，如果有现任男友会这么欺负你？”
筱鸥为配合气氛压低声音回答：“为了你我不顾一切而来，你却一直在诅咒我。”
嬉闹寒暄后开始进入正题，Vivian拿出手机把相片递给袁姐：“记得之前在你的办公桌上，看到过一张和男人的照片，昨天……”她思考下决定隐瞒部分事情，严肃地继续说，“我在街上看到一位和那个男人很像的男人，你判断是不是。”
袁姐瞥了一眼遗憾地说：“事情过去快三十年，男人的样貌变化很大，这位好像又有些发福，实在判断不出来。”
“我们艺廊和鉴定中心有合作约定，你把那张照片给我，颅骨不会改变，通过鉴定就知道两个颅骨是否一致。”
“做鉴定又花时间又花钱，况且三十年前彩照技术并不成熟，不知道可不可以做。”
“那么你先直接告诉我，他和他长得像吗？”
袁姐又仔细研究了几分钟，依然遗憾地说：“说实话，我们那个年代顶多牵牵手，连正眼都没看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