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onis,Adonis,Adonis……我反复地念这个名字,看着那个比我大好几岁的大哥哥脸上纯净的笑容,忽然觉得难过。
Adonis,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Aphrodite所恋的美少年。他的确是一个美少年,可惜失去了光明,如果他能看见的话,一定会发现其实他的眼睛很忧郁。
我说:“你好,Adonis,我叫郁霜爱,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回到家里,羽雁已经回来了,抱着江小磊送给她的那只小白狗又说又笑。真是重色轻姐的家伙!
羽辰看着我怀里的花问:“去哪儿了?”
我调皮一笑:“离这儿不远的花田——偷摘的!”
羽辰也不介意,只是无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是哪儿片花田啊?一会儿把钱给人家送过去。”
“不用。”我找了只花瓶,边插花边说,“罪魁祸首是隋忆,要赔钱也是他赔。”看着手中一只红玫瑰,忽然想到,Adonis怎么知道那只玫瑰是红的呢?他不是看不见吗?
羽辰递给我一张邀请卡,说:“纪雅风请我们参加她的庆功宴,她不久前获得了全国钢琴比赛二等奖。”
纪雅风?我想起来了,是校长的孙女。这种上流社会的人当然会有交往,我真是沾羽辰的光啊!
庆功宴,隋忆应该会去吧?毕竟他是纪雅风的男朋友。
那天不久之后,我开始昏迷。
已经十二月了,南方的冬天并不冷,没有北方漫天的大雪,偶尔下一两场雨,凉得刺骨,已算难得了。
我想念起北方小村庄里的生活来,鹅毛似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覆满了山脊,粉妆玉砌的世界里,有伙伴们打雪仗的欢笑。那时侯和临歌一起堆起的雪人,要一整天才会完全笑容。雪人的融化总是让我们难过好些天。
这个城市没有雪,没有那些纯白的快乐记忆。
每天我都会收到一束郁金香,我这才知道,那片花田是隋忆家的,怪不得他丝毫不担心被抓到,反而看我出丑,这个家伙!
我开始有点欣赏他了,这个有些霸气的男孩,总是给我带来惊喜。我却没有依言忘记临歌,反而在这个冬季,越发想念了。
看电视时,里面的荒诞剧情,让我有些不安。没有看到尸首的人其实还活着,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以为他死掉的人面前,演绎出一场恩怨纠缠的故事。
我也没看到临歌的尸首,我也开始妄想他还活着,不管以什么方式,哪怕他忘记了我。可这,终究是妄想。
我开始更加频繁地昏迷,三四天一次,一昏就是好几个小时。羽辰一放学就来陪我,给我讲学校的故事,为我补课,细心照顾我。
这不是病,喝药也不管用。
我其实想告诉羽辰,我感觉到临歌了,或许临歌还活着。可我怕他担心,也知道这不可能,于是乖乖地办了休学,在家了静养。
英英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我,陪我说话,给我讲笑话。成功博得英英青睐的何楠有时也陪她一起来,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不免开心起来。
我问过英英,跟何楠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
英英傻笑着回答:“就好像全世界的幸福都围在你身边,快乐得要命。”
我微笑不语。
何楠给我讲了一些隋忆的情况。
他经常一个人在操场上整圈整圈地走,每天早上都跑到花田去,快上课时又匆匆赶去学校。不知为什么,他和纪雅风的关系变得有些僵化。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每天收到的郁金香,应该都上他精心挑选的吧?真是细心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才影响了他和纪雅风的呢?
纪雅风的庆功宴定在12月20号那天,我的精神还不错,就陪同羽辰一起去参加宴会。
隋忆很早就到了,站在楼上俯视着来往的人。我见到他的时候,羽辰刚好有事离开。我上楼,站在他身边,打听着:“你和纪雅风怎么了?”
隋忆不领情:“多管闲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好你自己吧!”脾气一如既往的坏。说完又问我:“怎么办休学了?胃病很严重吗?”
我摇头:“不是胃病,只是经常晕倒。”
他眯起眼想了一会儿,问:“心灵感应?”
我不置可否。
隋忆别过脸,继续伏在栏杆上俯视楼下的人,没好气道:“你弟弟真不是好东西!”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临歌?!我想也没想立即吼他:“不许你骂他!”
隋忆铁青着脸挑战我的忍耐力:“我又没有说错!他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还不肯放过你。如果他真的为你考虑的话,才不会这么自私地让你活在他的阴影里!”他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眼睛了是掩不住的愤怒。
我讨厌他!讨厌他用这种口气批评临歌!我骂他:“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什么?我们是双生子,天生就有这种心灵感应,这是无可更改的,你凭什么诋毁他?隋忆,我讨厌你!”
“是啊,他是你亲弟弟,我算什么?”隋忆冷笑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他失去理智般咆哮着,从我身边跨过,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我呆立在原地,忘记了该说什么。
我惹他生气了不是吗?这个每天为我采摘郁金香的男孩,我该怎么对他呢?我想好好待他,却总是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