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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各自盘算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用在月子凡身上真的是再贴切不过了。当天下午,派出去的探子一路气喘的奔了回来,扑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来……来了,在……”一手指向外头,“在北面不……不到……”

月子凡听得心急,上前一步揪住探子的衣领,“不到多少了?”

“不到十里。”探子说完,咕咚咽了下口水,月子凡松开探子,起身快步走出营帐,喊道,“来人,备战!”

军令一下,凡是没中毒的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月子凡的副手跟着月子凡巡视营地,寻了机会上前小声问道,“殿下,以我们目前的兵力,能抗得住吗?”

月子凡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将士,嘴里回道,“不能硬着来,打迂回吧。”适才在营帐里发了会呆,倒是让月子凡想通了,求人不如求己,只要人不死,万般皆有可能。不就是拖三天嘛,大不了绕着跑呗。

汾阳城外箭在弩上,而景城却是一派祥和的景象。齐陌言心情颇好的带着老婆孩子去茶楼听戏,刚坐下没多久,有个村姑装扮的女子拿着副脏不溜秋的画像逢人就问,“请问见过此人吗?”

被她拉住的茶客见她脏兮兮的样子,都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没好气的挥开她的手,像是驱赶乞丐一般骂道,“哪里来的村妇,滚出去。”

那女子被骂了倒也不生气,继续去找别人,许是骚扰的人多了,掌柜怕影响生意,给小二使了眼色,小二立马过来拉着村姑往外拖,“你别在这里打扰大爷们看戏,快点出去。”

村姑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安妮心慈,见不得有人被欺负,过去扶起了村姑,柔声问道,“你,你没事吧?”

村姑揉揉摔痛的左腿,冲着安妮笑了笑,“谢谢夫人,我没事。”说着,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画像,安妮碰巧瞄到了一眼,只觉得画中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便招呼着齐陌言道,“哎,你过来看看,这画的是谁?”

齐陌言本不想管闲事,无奈老婆大人开口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过来,村姑见有人识得画中之人,忙举高了画像递到齐陌言面前,齐陌言嫌脏,往后缩了半步,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随即小声道,“看着有点像慕天啊。”

安妮听到这话,仿佛茅塞顿开一般,跟着嚷道,“我说看着眼熟呢,原来是他啊。”

村姑听了,一把抓住安妮的手,急急的问道,“夫人认识此人?他在哪里?”因为紧张,手上力气失了分寸,疼得安妮皱起了眉头。

齐陌言见了,动手拉开村姑,招来丫头扶住安妮,之后转身看向村姑,问道“姑娘是何许人?为何会有此人的画像?”

村姑低头迟疑了一番,然后抬起头坚定的说道,“这人是我丈夫。”

这话一出,齐陌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连带安妮都是一幅见了鬼的表情。见周围有好事的茶客正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好戏,齐陌言咳了一声,“我认识这画中之人,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就随在下走吧。”

村姑正愁找不到画中人,听齐陌言这么说,立刻二话不说的跟他走了。进了齐府,齐陌言先吩咐管家给村姑找个房间梳洗一番,等村姑出去后,赶紧招来心腹小厮,命他去将军府找林慕天,顺带着把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见小厮出了门,安妮过来问道,“这姑娘不会真是林将军的……呃……妻子吧。”

齐陌言展开扇子,“别人我不敢打包票,可是林慕天那家伙天生对女人少根筋,再说了,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看上个村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等慕天来了就清楚了。”他才不信林慕天会睡个村姑,要是真的,这事够他吐槽林慕天一辈子。

小厮奔去将军府,却被告知林慕天进宫去了,小厮只好在将军府里傻等,碰巧轩辕百里和炙出门遛弯回来,识得小厮,轩辕百里顺口问道,“是不是齐师叔那里有事?”

小厮作了个揖,回道,“我家公子有事找将军。”

“哦——”轩辕百里点点头,“什么事?”

小厮知道轩辕百里与林慕天的关系,当下就照实说了,轩辕百里听了,对这冒出来的师娘充满兴趣,用胳膊肘顶了顶炙,问道,“要不要去看看?”

炙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两人一拍即合,出了将军府一个瞬移去了齐府,见了齐陌言便嚷嚷道,“我师娘在哪里?”

齐陌言一扇子敲在轩辕百里头上,“什么师娘,乱喊乱叫,当心你师父收拾你。”

轩辕百里揉揉额头,咕哝道,“不是说是师父的老婆嘛,不是师娘是什么,小师娘?”

眼看齐陌言的扇子又要敲过来,轩辕百里赶紧一缩脖子,退出了三步远,炙在一边看得直乐呵,轩辕百里见了,朝炙扑过去,“让你看好戏。”

两人扭打到一起,齐陌言全当没看到,吩咐家丁把值钱的东西收一收,好让他们打个痛快。玩闹了一番,两人松开了,一起直勾勾的盯着齐陌言,齐陌言被他们盯得后背有些发凉,举手投降道,“那人在后院,你们自己去吧,别吓着人家就行。”

两人“呦呵”一声,一前一后蹿去后院,齐陌言在后头看着直摇头。不一会儿,两人又跑了回来,轩辕百里一脸的嫌弃,“师父怎么会看上这……这……”半天憋不出来,炙接嘴道,“林将军的口味好奇特啊。”

齐陌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歹你俩是有法力,看不出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吗?”连他个凡人都能看出其中有猫腻,这一神一鬼的什么眼神啊。

轩辕百里和炙对望一眼,又一起往后院奔去,一盏茶的时间回来,轩辕百里道,“我就说嘛,师父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货色。”这下说话没顾忌了。

齐陌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百里,你师父怎么还没来?”

轩辕百里回道,“他进宫找小师叔谈事去了。”

“有说是什么事吗?”齐陌言有事没事的随口问道。

“好像是南月那边有什么吧。”轩辕百里最近不务正业的很,林慕天也懒得管他,任由他和炙出去鬼混。

“南月,是湘王造反的事吗?”这事齐陌言听林慕天提过,也帮着用自己的情报网在南月那里收集了不少信息,供落尘参考。

轩辕百里点头,“就是这事,说什么湘王叛军快打到汾阳了,不是我说,那南月国主真没用,让人造反也就算了,还让人家打到了家门口,太没用了。”

齐陌言不理会轩辕百里,闭着眼睛不知在盘算什么,好半天才开口道,“南月的事,你不清楚就不要乱说,好歹是你小师叔的舅舅。”

轩辕百里不情愿的嗯了一下,随即问道,“那这村姑怎么办?”

齐陌言道,“等你师父回来看他怎么说。”

轩辕百里似乎等不及,拉着炙道,“我们去宫里找师父。”速度快得齐陌言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俩消失在眼前,心里第一千零一次的吐槽:会法术了不起啊,切!

轩辕百里与炙隐身进了西林王宫,找到落尘的御书房,见里头只有落尘与林慕天在下棋,两人便撤了法术,从空中飘了下来。

落尘与林慕天眉毛都不抬的继续对弈,林慕天出声道,“都玩到宫里来了啊。”

轩辕百里挠挠脖子,“这不有事嘛。”说着挨到林慕天身边,将齐府里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林慕天听到最后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扔了手中的棋子道,“什么混账东西,简直一派胡言。”

见林慕天发怒,轩辕百里赶紧举起双手道,“这事可与我没关系,我只是个传声筒。”言下之意就是,别拿我出气,拒绝当出气筒。

炙聪明的站在一边不吭声,倒是落尘,见林慕天气白了脸,安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去陌言哥那里看看,也许是个误会呢。”话是这么说,眼底却是遮不住的好奇。

林慕天气得说不出话,落尘就大着胆子给书房周围施了个结界,同时吩咐宫人,没他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随即便与轩辕百里等人一起,施了瞬移术,一起去了齐府。

对于从天而降的几人,齐陌言直接指了后院,“人在那里。”说完,自己领头,带着众人一路走向后院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刚进门就看到那村姑在房里坐着,落尘远远的瞅了一眼,觉得面熟,思索了一会,碰了碰林慕天的胳膊,“这不是上回我们借宿那户人家的女儿嘛,叫……”他敲敲头,打了个响指道,“叫妞子。”

林慕天显然也认出来了,不发一语的走了过去,“姑娘拿着我的画像一路找到景城,所为何事?我可不记得有欠姑娘什么。”

妞子见了林慕天,脸上先是一阵欣喜,在听了林慕天冷冰冰的话语后,愣了一下,之后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道,“我娘,我娘她让我来……来找你的。”

她话音刚落,轩辕百里凉凉的说道,“是吗?是你娘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刚才他和炙使了读心术,妞子心里的小心思那是看得一清二楚。

林慕天回头瞪了轩辕百里一眼,轩辕百里撇撇嘴,退到一边,林慕天转回头,“若是家里有什么难处,说吧。”

妞子两只手不停的搅着手指,声音更是轻得像蚊子叫,“你在我家睡了一晚,村里头大家都说闲话,我的清白被你毁了,你要负责。”她抬起头,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对,你要负责。”

后头几人听了差点滑倒,心想,这叫什么理由嘛,想要霸王硬上弓,也得整点有用的理由是不。

林慕天面色不变,但眼中已经添了三分怒色,“我和你之间清清白白的,还请你自重。”

妞子似乎是铁了心豁出去了,上前想要抓住林慕天的手,却被林慕天躲了过去,她眼中含泪的说道,“你在我家过夜了是不是事实?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别人不知道啊,那些话有多难听,你知道吗?”说完,哇一声哭了起来,弄得现场几个大老爷们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看着场面,好像是他们几个联手欺负人家小姑娘似的。

林慕天觉得头好痛,揉着额角道,“那你想怎样?”

妞子立马止了哭声,“你娶我。”

“噗嗤……”齐陌言没忍住笑,见众人看他,忙道,“不好意思,我岔气了。”

落尘见状,上前一步道,“姑娘可知他是何人?”

妞子抬头,来了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他是什么人,我认了。”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让落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道,“他可是西林的三军统帅,威武大将军,林慕天!”

妞子没听过什么三军统帅,可她知道将军,在她的认知里,那是很大很大的官,原先她以为林慕天最多是个富家子,或者是官家子,没成想居然是个将军。妞子一下子被震住了,傻在那里不动。

落尘接着道,“你确定你要他对你负责?”

妞子咬了下牙,反正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往前是死,往后是死,索性豁出去了,高声道,“就算是将军,也不能欺负我老百姓,毁了我清白而不负责。”意思就是赖定了。

齐陌言清了清嗓子,“姑娘,你就不怕灭口吗?”说完,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妞子身体一颤,抖着声道,“光天化日,你们想做什么?”

林慕天无奈的叹气,“除了娶你,其他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本将军可以答应你。”他认倒霉行不行,总不能真的仗势欺人吧,只当别人把他当个冤大头吧。

妞子不想松口,可转眼看看一屋子的人,衡量了一番后开口道,“我不要钱,只要有人地方住,有口饭吃。”她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当将军夫人基本没戏,但又不想放过这么个香饽饽,只好以退为进,先留下来再说。

不等林慕天开口,齐陌言道,“这好说,我这里缺人,你可以留下来帮工,管吃管住,还给工钱。”他怕妞子不识好歹要去将军府,哪天真惹毛了林慕天,被咔擦了可不好。

妞子一咬牙,点头道,“好。”看齐陌言与林慕天的关系,妞子决定先留在齐府摸清林慕天及将军府的事,她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堂堂正正的走进将军府的大门。

之后便是落尘回宫,林慕天回府,轩辕百里和炙摸摸鼻子跟着林慕天走,齐陌言招来管家安排了妞子,一出闹剧到这里暂时算是告个段落了。

月子凡在营中先将中毒的将士们安顿好,再将剩下的人化整为零,分散开来,待湘王大军过来后,派了三小队从不同方向放箭,突如其来的箭雨一下子吓到了湘王大军,本就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们抱头鼠窜,一时间人踩人,马踩人,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湘王、魏王等人骑在马上大喊,“都停下,都停下,别跑了,我去,都他妈别跑了。”十几万大军乱成一锅粥。月子凡见一击得手,若是自己兵马完好,肯定要趁胜追击,可恨现在是残兵弱将,只得见好就收,吩咐将士撤退。

湘王大军折腾了好半天才渐渐恢复平静,湘王扶了扶歪掉的帽子,破口骂道,“有本事别让本王抓住,本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随后吩咐副将清点人马,重新齐整军队,为了怕前面还有陷阱,湘王命大军就地驻扎,派探子去前方打探消息。待探子回报,前方一路畅通后,湘王立刻宣布拔营起寨,继续前进。

月子凡的小打小闹只拖住了叛军一日,还差两日,他只好再次如法炮制,派了几队骑兵,在马尾上栓了一把浸过水的稻草,冲进湘王大军后,点燃了稻草,火光先是吓到了战马,而半湿的稻草燃烧后产生了大量的烟雾,呛得叛军们连连咳嗽,看不清方向,人马撞到一起,又是一阵混乱。

湘王气得直翘胡子,没地方出气,便命人把探子砍了,说他知情不报,有通敌嫌疑,那倒霉探子除了大叫“冤枉”外,也没法子自证,就这么被湘王给咔擦了。之后谁都不愿再当探子,不小心被点中的出了营门就跑了,反正横竖是死,不如自寻生路去。

湘王等了半天不见探子回来,又是一通乱发脾气,吓得身边几个副将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盼着天快点亮。

玩了两次小花招,成功拖住了湘王大军两日,月子凡深知同样的招数不能再来第三次,湘王再笨,也不可能在同样的地方连续摔三次,于是他同几个将士一商量,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拿叛军的粮草来开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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