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两人赫然是我的未婚夫婿和夏弈城。
只见两人直视着对方,若说这深更半夜在这里没什么,鬼才相信,我顿时僵在了原地,夏弈城吻了吻沈狐狸的耳垂,沈狐狸推开了他道:“这是在夏府,小心被人看见。”
不料夏弈城却颇为不在意道:“已经入夜,此地偏僻,大嫂刚刚离开,弟弟们已经被我下了蒙汗药,怕是能看见的,就只有大哥的鬼魂了。”
闻言,沈狐狸莞尔一笑,任由夏弈城凑近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嗓子间的那声惊呼,原来,我的未婚夫婿竟然是个断袖,这断的,还是我夏家的袖。
我紧咬着唇,有淡淡的血腥味涌入嘴中,那两人有继续亲热下去的由头,我忙闭了眼,转身就要离开,谁知一不小心便踢到了给夏东城烧纸钱的铁盆。
砰地一声响,里头那两人早已分开,沈狐狸撩起帘子厉声喝道:“是谁?”
我慌忙跑出灵堂,周围一片漆黑,有脚步声清晰地在我身后响起,我慌不择路,还未辨清道路,便跑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待平复心境之后,周围已经变得静悄悄的了。
这是一处连我都不认识的地方,几棵大树长在一起,茂密的树冠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蔽处,身后有个小屋,破旧地像是经历了许多风雨一般。
我从未见过这里,更未到过这里。
地面上铺着已经腐烂的枯叶,有阵阵恶臭袭来,我掩住了口鼻,眼前只有一条路,那便是通往那个小屋的路。
路是被人临时放了几块平整地鹅卵石铺成的,被踩得死死的,我皱眉看了看脚上沾了不少污泥的鞋子,忽地又想起夏东城来,沈狐狸和夏弈城竟然是断袖,若是夏东城在天有灵,看到了定是会扶额长叹荒谬吧。
他口中最佳妹婿竟然和他的三弟才是一对,我苦笑,眼泪划过有些干裂的脸,我伸手摸了摸,刺痛传来,有风吹过,吹得我浑身冰凉。
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出路了,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个小屋,小屋里头比外头还要黑,隔着窗户,我甚至不能看清里头有些什么东西,只能瞧见黑漆漆的一片。
推开门,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将口鼻捂得更严实,屋子里静悄悄的,有种莫名的寒意袭来,透过单薄的衣料,深入我的骨头,我打了个颤,睁大了眼睛。
屋子里很暗,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稀感到尘埃漫天飞扬,我伸手挥了挥,口鼻这才好受了些。
外头突然冒出了一弯明月,苍白的月光照下,透过我打开的门,洋洋洒洒地落在屋子里头,我这才勉强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
外头突然冒出了一弯明月,苍白的月光照下,透过我打开的门,洋洋洒洒地落在屋子里头,我这才勉强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
这是一间很旧很旧的屋子,旧到灰尘积了一地,脚一踩上去,就会留下深深的一个脚印,蜘蛛网密密麻麻地织在各种角落里。
我抬头望天,离天亮似乎还很早,即使是借着月光,周围的景色也依旧一片漆黑,我只好深入屋子,捡起一根木棍,打下了那些看上去有些恶心的蜘蛛网。
屋子里有一个算是干净的凳子,我咬牙从身上的单衣上撕下一根布条,把那残缺的凳子腿绑了上去,然后压了压,还算是结实,我便安心地坐了上去。
谁知屁股还没有把那凳子坐热乎,便听见一声闷响,我整个人朝后倒去,一阵凌空,似乎在往下落,然后落到了一堆干燥的东西上。我慌忙地手足无措,四处乱摸,突然摸到了一个火折子。
我站起身,将火折子吹燃,扔到了我刚刚落到的那堆干燥的东西上,大火猛地汹涌起来,如同日头,顿时将我掉落的这个地方照得透亮,这是一个地下通道,俗称地道。
地道里边只有我刚才掉落的地方堆了很多的稻草,周围散落着不少木头和兵器,兵器,没错,是兵器,我抓起一根木头又从身上撕下一个布条缠住,然后点燃,火光微暗。
我望了望刚刚掉下来的地方,上面已经被一块石板掩住,很高,我叹了口气,只好沿着地道往深处走去。
不时有耗子从我身侧猛地蹿过,惹来我的一声声惊呼。
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糟糕的了。身上的中衣已经有些衣不遮体,露出亵裤的带子,肚子上一片冰冷,我伸手摸了摸头发,素日引以为豪的那头青丝,已经凌乱不堪,还粘了不少草屑,我苍白着脸,用手去拍草屑。
满天的草屑顿时像下雪那般,纷纷扬扬地往下掉,我继续持着火光微暗到随时都会熄灭的火把走,越到深处,空气越潮湿,隐隐还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我跳过一根拦在地道中央的大木头,前方突然显露出星星点点的光亮。莫不是天亮了?我长舒一口气,终于要走出去了,于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谁知那点光亮似乎离我很近,可是偏偏我已经走了很久,它却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所看到的不是幻觉,心里却因此莫名急躁起来。
突然脚踢到了一块玻璃似的东西,我被吓得一下跳了起来,再一低头细看,居然是块西洋镜。
西洋镜,难不成。。
我想着,猛地加快了步伐,朝光亮的反方向狂奔而去。借着西洋镜的反光作用,来制造一个假象,不得不说,修这个地道的人实在是聪明。
除了大富人家,普通百姓是不可能见到如此稀罕的玩意儿,我不由嗤笑一声,想起夏东城,那笑很快便又成了苦涩的。
那光是从一个洞窟里发出来的,洞窟四周都是用青石砖砌成的,整整齐齐,上面镶了不少夜明珠,那光便是夜明珠发出的。
我还未看清这个洞窟的摆设,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我的最后印象,便是一个消瘦的男子背光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