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这两天不要命的吃东西起到了作用,那些随着纤巧而来的大量补品,也很好的发挥了效果。
李清在昨天跟我正式道别,她说,她对顾君寒依然有好感,但不愿意为了他而做一个小妾都不如的女子。她很聪明,虽然在追顾君寒的时候,显得并不精明,不过,在这次的选择之上,她表现的很明智。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姿色,是连个妾的身份都得不到的。虽然我的比她还不如,可是,我对顾君寒有救命之恩,这便注定了,他不会让我难堪。
对她的离去,我表示了祝福。虽然可能再也找不到如顾君寒这样的男子,但她将来找到的男子,必然会尊敬她,至少,她会是一个正妻,不会是小妾,或是连妾都不如的身份。
李清走后,陪伴我的便是纤巧了,她带来了许多仆人,大娘一整天都不曾出现过,事实上,从纤巧来了之后,她就不曾再来过。因为她的手艺明显被纤巧的仆人给比了下去,而且,她的仆人也会将不相干的人拦在门外。
纤巧很温柔,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她特意表现出来的,还是本性如此,我无法对她生气,对着她,我连张牙舞爪都做不出来。顾君寒从纤巧来便一直躲着我,除了每天早上例行的给我把脉外,他几乎不再出现,纤巧说,他又出去给镇上的人看病去了,她说:“他是个对行医很痴迷的男人。”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着幸福之光。想来,对于顾君寒,她是全心的喜爱的。于是,我从心底将纤巧划为讨厌的人类,我多么的希望,她不曾出现过,可是她出现了,而且,还一直呆在我的屋里。
我本不多话,现在,更是无话可讲。所以,大多数便是纤巧说,我听,她说她家是什么奔雷山庄,是一个医药世家。顾君寒是她的爷爷的朋友的孙子,从小两人便订了亲。本来,两人两年前便准备成亲的,可那时顾君寒正好在外游历,后来失去了消息,两家四处打探,直到一个月前才查访到他的消息,她便亲自己迎来了。这次回去,便准备成亲了……
除了她说,她这次回去就要跟顾君寒成亲外,其他我几乎都没有听懂,什么奔雷山庄,我根本没有听说过。不过,知道这一点便足够了,足够我死心,足够我坚定离去的信心。
今天,我便要离开了,我选择晚上离开,带了我所有的家当,包括顾君寒给买的那些衣物,他在以前的小镇上,赚到的那些铜板,还有,那把他为我做的梳子。每一个小东西,我都舍不得落下。
今天早上,我在顾君寒给我把过脉之后,叫了他,他留了下来,纤巧很体贴的带着人全都离开。
“可以替我梳头么?”我的声音有些干。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羞赧,是的,不是羞赧,而是一种豁出去的放弃。
他愣了一下,接过梳子,替我梳好,他会梳的发形跟我一样多,只是一个马尾,并不比我梳的更好。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在那并不清晰的铜镜里看着他,模糊的镜面上倒印着他坚毅的面容,没有笑容,连他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都不见了,他的眼里似有哀伤,可并不明显,我想看到他眼里的星辰,可一直都没曾出现过。
“我叫丁当当,还记得么?”他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
“恩。”他点头,似乎笑了一下,可并不明显。
“要记住了。”我又说,有些想哭,可没哭出来。“我叫丁当当。”
“恩。”他又点头。我才发现,似乎,他最近不太爱说话了。
“再见。”他替我关门的时候,我轻声说道,我知道,他听到了,因为他又抬眼看了我一下,透过那正在关闭的门逢,我看到了星辰,随即便被关起的门遮挡。
我选择晚上离开,因为晚上,我可以看到星光,我喜欢星光,从到这个世界开始,从见到他的眼睛开始,我便爱上了星光,虽然它们让夜更黑,但我仍喜欢,似乎,看着星光便有了勇气,便有了方向。
离开很顺利,我的房门口没有人,我得以简单的离开我住的房间,小院。站在院门口时,我回身望了一眼顾君寒的房间,他的房间还亮着灯,我本想偷偷去他房间的窗户下看看他,可是,还没到他的窗下便听到纤巧的声音,于是,我放弃了,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小镇,顺着白天选好的大路,一直向前。我不知道这条路将通向何处,也不知道这条路上是否会有危全,只是这么走着,冲动的走着,麻木的走着。开始的时候,我还哭了一会,有些伤感,想到可能这辈子都再见不到顾君寒,眼泪便止也止不住。不过,当我大声对着天上的星星喊了两声之后,我突然发现,那憋在我心里的痛突然就没了,眼泪也就这么止了。
我发现,原来,星星有疗伤的功能,对我心里的伤。
我有想过,像李清一样正大光明的道别,然后说不定他还能给我一些钱财,让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我想,他必定会那么做的。可是,我不愿意,就算我自私吧。我希望我的不告而别能让他担心,让他内疚,最好是一辈子记得我。我果然还是贪得无厌的,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希望的比别人多。
天亮时,我找到一个小土地庙,很小,小到里面除了两个分不清眼睛鼻子的泥像外,便只有不到两平大的空地,泥像外有两个破旧的草团,这个勉强称为庙的房子,也只是泥土堆成,没有窗,没有门,只有一个长方形的黑洞。
我吃了包里唯二的果子,坐在草团上,倚在那土像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梦里,我看到了顾君寒,只有他,没有纤云,没有李清,只有他,他的眼睛像两颗耀眼的明星,耀的我心里发慌,是那种心动的慌乱。可惜,一梦醒来,他也不曾跟我说一句话,让我深感遗憾。
醒来是下午,我肚子饿了,可我已没有任何可吃的东西了。出了庙门,找准方向,我继续向前走着。太阳在西面将我的身下的影子拉的老长,我走着,像个沧桑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