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一个问题。
那日,我准备留在凉城之后,我便决定,要离开住的客栈,租一个小房间,然后,谋生。谋生不过两条路可走,一是打工,一个是自己创业。我首先将自己创业这一条路给堵死了。因为我不了解这个世界,一切都不了解,我连这个世界的货币都还没弄明白,除了摸过角币和铜币外,我什么都是一蒙黑到底。所以,留给我的,就只有打工一条路了。
青锋陪我一起在热闹的“商业街”逛了许久,然后,不负我望的看到一家酒楼贴的请人告示。进去一问,其他都没问题,只是一点,要官府开的户籍证明才行。姓刘的胖老板很好说话,让我拿了户籍证明再去找他就可,每个月两个铜币,还管吃住。这条件,对我无异是最好的。不但解决了生存问题,连住的地方都有了。
我高兴的在青锋的带领下去了官府,找到那个精瘦的专门负责办户籍的文书,然后,他问了我几个问题,几个,我都无法回答的问题。祖籍哪里?姓甚名谁?生辰八字,父母姓名……除了我的姓名直接借用前世的,其他的,我每一个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大多数的我都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只是一点,我的生辰八字,换句话说,我今年到底几岁,我的灵魂是三十岁,那我的身体呢?这具身体该是多大?
我照过镜子,我估计该是十六七,或是十七八,因为身材发育的已差不多完全了,胸前也有了两个白馒头。可是,让我心慌的是,我到这世界小半年了,却没有来过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东西。如果我已发育这么完善,那为何那个却没来?
于是,我又疑惑,是不是我的身体过于早熟,可实际上,我的年龄并不大。
我疑惑,面对那位文书的问话,除了我叫丁当当外,别的一名都回答不上来。籍贯?“我不知道。”生辰八字?“我不知道。”父母姓句?“我不知道。”所有的问题,都是同一个答案。
所以,到了最后,那位文书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这样,我们是没办法给你户籍证明的。”
我立刻就慌了,我知道,没有户籍证明就等于没有身份证,就等于,不能找工作,就等于,赚不了钱,就等于,我要活不下去了。我一把拉住要离开的文书的衣摆,乞求他通融一下。他考虑了很久,才回了我一句,“如果有人愿意给你担保,也就可以了。”
我拉来了青锋,可惜,他居然跟我一样,也是没有户籍,虽然他随即就办了一张,可是,因为他不是凉城的人,或是没有在凉城住满五年,所以,他没有充当保人的资格。于是,我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当当,你到底多大了?”在回去的路上,青锋一点不客气的问道,在他看来,不知道具体的生辰八字有可能,可连几岁都不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同时告诉他,“不要这么直接问女孩子的年龄,女人的年龄是秘密。”我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告诉他,完全忘记,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本不该如我们这样,什么都不顾忌,甚至大谈特谈这种私密问题。我从不觉得这有问题,而看他,似也是根本不知这些规矩。
“哦。”他点头,似是明白,可过了一会,却又忍不住的一再问起。
我只得一次次告诉他,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多大。甚至到后来,我还问他,“我看起来像多大?”
他挠了挠头,最后给了我一句:“看不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彻底无语。过了许久之后,我决定,“我十六岁。”好吧,我得承认,我是受了曾经看过的电视,花季雨季的影响,记得当时,我是那么的羡慕里面的少男少女,而我当时,年龄与他们一样,可生活却与他们差那么许多。似乎,我那一次寻死,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个。那时,看着电视里的他们,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死了的好,死了就可以重新投胎,可以重新来过一次了。现在我重新来过了,自然不愿放弃。
他瞠目结舌,我得意洋洋。于是,我的年龄便这么决定下来了。
“可是,找谁给你做担保呢?”
于是,我们又开始限入沉默的气氛之中。过了许久,他才期期唉唉的道:“要不然,你干脆别找事做了,跟我一起去闯荡江湖吧。”
我望他,他的眼里有着期盼,于是一瞬间,我有了一种必须跟他好好谈谈的想法。我们再次回到客栈,要了些吃的,我们端进房里,对坐着,边吃边聊。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问,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地方,就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我无聊,骑马走着走着就到那里了,然后被你的香味给引了过去……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弄些吃的,这里的东西实在难吃的紧。”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问道:“你原来是做什么的?”他身上有钱,我知道,我们这几天,住的吃的,都是他付的钱,而且看他的衣物和马就知道,他该是个有钱人,大户人家的公子吗?可惜却一个仆人都没有。
“你猜!”他很得意的挑了下眉。
我摇头,我能想到的只有两种,一是公子哥,一是江湖侠客。可他的模样,我宁愿相信他是被过度保护的公子哥,也不愿意相信他是江湖侠客,以他纯洁的模样,只怕早被人卖了。
“猜吗!猜猜看,猜中有奖哦!”他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于是我轻笑,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他得意摇头。
我再猜:“江湖侠客。”
他又摇头。
于是我深叹了口气,“我猜不出来。”
他得意了,趾高气扬,头抬的老高,眯着眼从眼缝里从上往下看我。我被他的表情逗得直乐,不过,还是等着他的回答。他得意了很久,用鼻子哼气。色为他差不多了,该说出正确答案了吧。可结果,他嘴一撇,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秘密。”气的我头发差点烧着,然后便不顾形象的吼道:“青锋——”
“呵呵——”他笑的得意,甚至还站起来跳了两下,越发的像个孩子。
“青锋——”终于,我无奈了。
他敛了笑,坐定,认真道:“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没事可做,师傅没让我去做什么,只说我该下山,我便下山。我想,师傅是说我可以出师了,以后不用在呆在山上了。可是,我还没决定要做什么。所以,你不用考虑我。”
我一惊,原来他竟是明白的。于是我也认真的说道:“你不用到处看看,决定做什么吗?或者,就像说的,或许你适合闯荡江湖,而不该呆在这小小凉城里,陪我这样一个无用的人度这平凡无趣的日子。”
青锋挠了挠头,然后脸一下变成了粉红色,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可能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和跟师傅在一起的感觉很像吧。我想呆在你的身边。”
然后,我再次无语了。不过,却也明白了他的心情。他从小长大山上,大概唯一接触的亲人就是他师傅,他被保护的很好,成熟的身体却有着孩童般的纯真,连一些习惯也很像个孩子。他依赖他的师傅,可是却被师傅赶下山,他遇上了我,我的感觉让他想到他的师傅,所以,他又再次到了可以依赖的人。与其说他是想跟我在一起,不如说他是想继续呆在他的师傅身边。他的身体长大了,可他的心灵还没长大。
我不由好奇,他的师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是怎么教他的?
“好吧。”我停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可是,你总是要干些什么的。对了,你会什么?”
“我?我会画画,写字,耍剑……”他兴奋的一一数着他曾学过的东西,只让我明白一件事,他是一个文武全才,除了他的心性。可是,这些在这个小城里能做什么呢?
卖画卖字?还是玩杂耍?如果是我,到是有可能,可是他,我却是不敢想象,他虽然心性纯良幼稚些,可却是死要面子,尤其是在某些方面。如果是为了美食,他到是可以小小的抛弃面子,当然,他是不会以为那抛弃面子的,他决不会开口,但他的形为却会让人忍不住给他,就像我们见面时的第一次。
“可是,在这小城里,你能做什么呢?”我开始烦恼起来,不但烦恼他,同时也烦恼自己,我也还没有工作呢。然后,我突然的就问他,“你还有多少钱?”
他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从房里拿了一个包过来,二话不说,就在我的床上哗啦啦的倒开了。随着他的动作,我的眼睛都直了,“这些,是金子么?”
他点头,腼腆的道:“应该是。”
我两眼圆睁,兴奋道:“我们可以从常计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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