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飘香馆终于开张了。一个一共只有一百平米大的小饭馆,简单装修,低廉的价格,菜式也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原料都是极平常的普通的。我跟老兰婆总管厨房,机灵的落落做了小二,算是唯一的知识分子的青锋则成了帐房。
开张那天,还是挺热闹的,都是原来老兰婆的邻居,老兰婆在这里可算是个名人,虽然不是好名气。我在这里住满了一个月却还活的好好的,所以,沾了老兰婆的光,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开张的那一天,许多人都来看热闹,连那个曾经的捕快,也带着人过来瞧瞧了。也有许多陌生人,他们中很多人,是这些天,我让落落叫的那些小乞丐们给我做的广告而拉来的客人。
生意比我想象的要好,估计是因为我打出来的,开张前三天,所有消费八折的原故,不过,我相信,只要他们进来吃了我做的菜,以后,他们便会永远是我的客人。
果然,吃了我的菜的人,就如我想的那般,个个满意,其中有一半,都成了我的回头客。这个现象让老兰婆乐了许久,却是让落落失望了,他说:“这样一来,就没有剩饭剩菜了。”语气无比幽怨。惹得我们哈哈大笑。青锋算是最平静的一个,只是,不停的说,“当当,这样你一个人会不会太累了?”
的确是有些累,不过,累的开心,累的痛快。所以,我冲他摇了摇头。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老兰婆搬到我们住的院子里了,她现在天天晚上都搬个凳子坐在那槐树下,时不时的自言自语着,脸上带着微笑,直到半夜才回屋。看着她,我便经常想到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青锋点了老兰婆的穴之后。我们都愁着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最后,还是青锋提醒我,让我去院子里,去问问那些鬼魂,看有没有办法。我去问了,有了办法。
青锋将老兰婆搬到院子里的槐树下,解开了她的穴道,老兰婆又吼了一声,想要扑上来,却是没能,那晚没有月光,一点都没有,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那棵老槐树底下发出来的柔白色的光。它将老兰婆罩在里面,老兰婆便不动了,接着两个影子从老婆身体突的被拉出来,一个是老兰婆,一个却是一个男人。老兰婆一看到那男人便扑了过去,想要抱住他,可是去穿体而过。那个男人却是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看着老兰婆的身后。老兰婆转身,眼睛也立刻直了。
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们除了那白光,什么也看不见,他们似乎说了些什么,我们听不见,只是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那个男人也突然失去了踪影,老兰婆却是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她的身体里。接着便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老兰婆便要求搬过来。她知我要开饭馆,便直接将她原来的小铺子关了,过来帮我的忙。她当天就搬了回来,除了晚上喜欢去那树下,其他,都很正常。
落落也搬了过来,他跟老兰婆一起,住在左侧的屋里,一人一间,而主屋,自然还晚跟青锋的。青锋也终于将床搬到另一间去了,只不过,每晚还是会在我房里呆到很晚才离开。那一晚的事,虽然和平解决,可终究不知道因由,他也终究还是不放心,所以,每天,都必等到老兰婆回屋,睡下之后,他才离去。青锋的胆子很小,或者说,他太在乎了。连落落都可以安心的跟老兰婆住一起了,可他却始终放不下。我是无可奈何,最后也只得随他。
又一个月过去了,老兰婆再没有出现任何不妥,我曾偷偷问她还记不记那晚的事,她说她后来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过,那晚她做了个好梦,梦到她那死鬼老公,还有她的那几个孩子……我想,我大概是能猜到那晚的事了。
我们的生活很平静规律,我们的生意也很兴隆平淡。赚不了大钱,却足以让我乐开怀。我越来越少想起顾君寒了,除了偶尔在梦醒时分,还能依稀想起他那星辰般的眼睛,大多数,我都忙得来不及想他。
每天,我鸡未叫就要跟老兰婆起来去买菜,据老兰婆说,那个时候的菜,最多,最新鲜,也最便宜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这种事让老兰婆一个人做的,可是她不拿我一分工钱,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这毕竟是我的事业,这种事情,我是必然要学会的。
于是,我跟她穿梭在那些一大早从镇外赶来的菜农中间,在他们的菜摆出来的第一时间,却选那些我们看中的菜蔬,货比三家,讨价还价,老兰婆都很厉害,跟她在一起,一个月,我认识了大多数菜农,也学会了怎么选菜,怎么还价。一个月结束,我已可以一个人去买菜了。而且,总能用我满意的价格买到我满意的菜。
总得来说,这一个月的收获,还是很不错的。对我来说,事业虽不咋的,但好歹算有了,还正在向好的方面发展,生活安定,除了爱情,其他,算是幸福的吧。身体健康,心情……舒畅。青锋和落落像是我的弟弟,老兰婆像我的长辈。院子里,还有那每逢十五便会出来说话聊天的鬼魂,像是好邻居。至从有了老婆那一晚的鬼附身,住在我们院子里的人,都不再怕他们了。尤其以老兰婆为代表,她甚至巴不得,能看到那些鬼,能天天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谁让她的家人都在那呢。我们也只好随她去了。
生活平淡的让我感觉不到周边的变化,每天,只是家里,店里,菜场三点一线之间,过着规律而繁忙的生活,我的生活里,除了这三点,便也不再其他,我接触的人里,也除了那几个人外,也不再有其他,或者是,我从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我是个凉薄的人,跟已无关的,我从不在乎。
等我从这近乎茫目的平淡生活缓过味来的时候,已是秋天,而我之所以突然从这平淡的激不起我心灵深处一点水波的生活中缓过来,是因为,居然到了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