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寒对这个森林应该是相当了解的。因为,我们按着他指示的方向行走,不但顺利的出了森林,还在刚出森林时便见到了一个小村子。
我跟着他一起进入那个只有六个小院子的村子,听他用三言两语让我们一起借宿在一个叫方伯的家里。让我大大的感叹了一下,这里的人真的很友爱好客啊!方伯对于我们两个陌生人居然一点都不提防,不但没有让我们交房租,还好吃好喝的准备着,更是给我们准备了两个很舒服的房间。
对于从二十一世纪看惯了那些人间冷暖的我来说,这些人,简直就是这世上最纯真可爱的人。于是乎,几乎第一时间,我便喜欢上了这个小村,喜欢上了这个小村里的人,甚至于那第一天来时,冲着我们狂吠的狗都让我觉得可爱的不行。
“早,方伯。”都说老人睡眠时间短,看来是真的。现在是夏天,可我起来时,天还是黑漆漆的,而方伯,却是每一天都比我起的早。似乎每一天,在我起床时,他都已在院子里了。
“早,当当。”方伯笑的很纯朴。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了,我们都习惯了早上的这样问好,“对了,当当,今天早饭多做些。”
“啊?”我不解的看向方伯。说起来,因为我们一直白住在这里,我跟顾君寒两人除了身上那破旧衣服和一阵疲惫伤痛便再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手的东西了。无法报答他任何东西,便只能力所能及的帮方伯干点活。
顾君寒身上有伤,虽然好些了,可大多时候还只是坐在一边,动也不动。当然不能指望他做些什么。那就只有靠我来做了。于是乎,我几乎包揽了方伯家的所有家务活。首当其充的,自是做饭。
说起来,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也做了近十五年的伙夫。因为我们请不起厨师,只能自己做。而我,作为里面年龄比较大的,自然就担起了大多数的事。虽然可能并不美味,但却还是将院里的小朋友都喂的饱饱的。后来,吃着吃着,他们也习惯了。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厨艺怎么样,因为对我来说,那不是艺术,不能像那些大厨师一样做出那些精美细致的让人不舍下筷的食物,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让人填饱肚子的本能而已。做出来的吃食,也从来谈不上精美。我能做的,不过是尽量的让大家吃的开心些。
说起来,我以前的舌头是尝不出味道的。可我做出来的菜,他们都很喜欢。这还曾让我的小小虚荣心满足了一次。
我从没想过,在这里,居然会因为我做的饭菜而让大家认同我。想想顾君寒第一次吃我做的菜时,那惊讶的眼神,我现在想来,还小心肝呯呯的跳。
“今天村长说要过来吃饭。唉,当当做的饭太好吃了,所以,村长说,把他的粮食带过来,跟我们一起吃。”方伯无奈的说着,虽然语气很无奈,好似对村长很不满,可我看他的表情,不知有多得意。
“好。”我轻笑,接着便进入了厨房,开始我的新的一天。
说起小村子里的人实在很有意思。一共六户人家,六个院子的排列很错落,就像小孩子赌气时所乱搭的房子,你要在前面,我也要在前面,结果,弄的不成排,不成列,整个一乱七八糟。村子之间的路也奇怪,没有所谓的大路,有的,不过是从这间房到那间房之间的小径,有的,干脆连小径都没有。只是一个院子座落在那里,四面长满野草。
开始,我还以为,那些房子时荒芜着的,想跟顾君寒随便找一间住着,随之里面竟然是住着人的。就像方伯这一间便是如此。外面到处都是荒草,可里面却是一点不乱,收拾的干净利落。
村子里只住了六个人,除了方伯外,另个还有四个老伯一个阿姨。那个阿姨便是村长,也是今天会来吃早饭的人。
早餐很简单,一锅稀饭,一碟菜田里的青菜新制出来的咸菜,只是将青菜切碎,放些盐,蒜,姜,辣椒等一起稍稍腌制,再滴一两滴醋,便好了。上不了台面,不是明菜,但是却清脆爽口,对于农家而言,已是美味的早餐下粥菜了。
再配上一些简单方便易制的薄饼,上面摊上鸡蛋放上葱花,一顿简单美味的早餐便算是完成了。
说起来,我能做出这些已是不错了。小村子离城必定很远,这里的一切几乎是自产自吃,米,自己种的,面,自己种的,青菜,自己种的,鸡蛋,自己养的。至于那些盐啥的,估计一年买个一次也就够了。必竟,他们这里一共也就六个人,一个村子用的量一次也就买好了。
“方伯。”将饭菜端上桌,我又去院子里叫方伯。方伯听到我的话立即出门而去,我知道,他是去叫兰姨,也就是村长去了。我,也转到我的房间的边上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
他打开门,一如每一天,清爽的出现在我面前,两眼烛烛生辉。
“早。”我微笑着打招呼。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呯呯呯直跳,两颊微热。
“早。”他微笑,如春风扶面,如晨露滋润,如阳光温暖。
“呃,可以吃饭了。”我看着他的面容,心神有些恍惚,不过,很快我便收拾好心神。
“好。”说完,他便举步前行,我自动的落了他半步。说起来,到这里这几天,他的身体似乎好的特别快,来的时候,还双手拄着木棍,现在,已可以稳步前进了。
我走在他的身侧,只要一侧目便可以看到他的侧脸,还有他的背影。他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平稳而有旋律,看着他走路,比看最优美的舞蹈还要让我觉得赏心悦目,让我着迷。
我们刚进餐厅,方伯和兰姨也进来了。没有所谓的客气,大家直接开始吃饭。顾君寒一直很安静,他吃饭的时候,从来不开口,想来,应该有着很好的教养。方伯一脸的得意和兴奋。我想不明白这个小村子里的人是怎么回事,不过,好像如果能让兰姨到这里吃饭,方伯很高兴,还,很骄傲。可是,可能因为兰姨在这里,所以,他平日里那些赞美的话也不见了,只是带着一脸诡异的笑不停的喝粥,吃得,一点不比平时少。
到是兰姨在吃的时候,偶尔会说一两声夸赞的话。至于我,也只有埋头吃饭。面对兰姨的夸赞也只是微笑以对。
我以为,顾君寒吃饭不说话,他也必不喜欢别人吃饭时说话吧。所以,虽然我习惯了以前孤儿院里那乱哄哄的吃饭环境,但这几天,好像也有些适应了。必竟,我本不是好说话的人。
他吃的不快,但总是第一个吃完的人,因为他吃的不多。今天自然也是如此。
我见他放下碗筷,也立刻将碗里的饭吃完,跟着放下碗筷。我不知道为何一切都要看着他的身影,可是,当我发觉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跟着他做了。包括他的一些习惯,我也在不自觉得模仿着。这让我一度很惭愧,我怕我如此做会影响他,会让他不快,我竭力的刻制自己。可谁想,三天养成的习惯,竟然如此难改。
于是,我给自己想了一个很好理由,可能是因为我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他是我遇到了第一个,也是暂时唯一一个年轻人,我必须得学习关于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他,是我唯一的学习对像。
于是乎,我在尽量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之时,也不是很在意了。因为,他似乎并没有发觉,又或者发觉了,也并没有反对。想到这种可能,又让我小小的高兴了会。
“方伯,兰姨,谢谢你们的收留,我想,我们该是告辞的时候了。”
顾君寒突如其来的话让我收捨碗筷的手顿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提出要走,因为说起来,我很喜欢这里的安静平和的生活,不过,我又很高兴。我一直以为,离开森林必然要面对跟他的分离,可是,现在,听到他说“我们”,让我又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原来,我跟他,已经是我们了吗?
“好。”方伯轻笑,“只是可惜,以后吃不到当当的手艺了。”
“你们什么时候走?”兰姨也只是微笑着问。
“恩,一会就走。”说这话的时候,顾君寒望了我一下,眼里带着一丝询问,让我又是一阵高兴。
我微微一笑,脸颊一热,收捨起碗筷快速离开。他既然想走,那我便快些收捨了,可以跟着他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