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神格没有再出现，东方伊浩也不以为意。和神格聊天象是听神怪小说或科幻小说，虽然挺有趣，但知道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并没什么实际的帮助。和同事聊天则不同，至少可以令他知道很多现实中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营地里并非罪犯的被管理人员中，最多的并不是伪造“东方”品牌，而是另一种情况。
凡是东方集团麾下的服务场所，全都受东方保全公司保护。若是在这类场所受到任何不法侵害，都可以向东方保全公司索赔。举个例子，某人在这类场所被偷了钱，于是去东方保全公司反映情况。东方保全公司会调出录相查看（所有这类场合均安装录相探头），如果属实，则立即代为赔偿对方损失。接下来，便是追索损失。一般来说，除非目标是过路贼或只是临时兴起，否则铁定会被东方保全公司抓住。被抓住的家伙基本上很难满足东方保全公司的赔偿要求，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赔偿费用（东方保全公司员工的特别劳务费、东方保全公司员工的精神损失费、东方集团的商业价值损失费等）加起来，对绝大多数小偷来说根本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富翁进行偷窃毕竟只是小概率事件）。因此，那些被抓的家伙通常都会“自愿”选择“以劳动偿债”。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和排名第二的伪造“东方”商品者已经越来越少了，最近三个月这个营地已经没见过这两种情况了。
又比如说，大头屋子里那个偷馒头的文质彬彬的眼镜兄，进监狱之前是一位法医。一个受贿两百五十万，还有两千多万来源不明财产的家伙被判刑二十年，但只是象征性地在监狱待了半年之后便保外就医。事情败露后，那所监狱的一名副监狱长和一位法医就由管理者变成了被管理者——而眼镜兄便是那个倒霉的法医。
眼镜兄觉得自己挺冤：监狱里那些事儿本来就是大家都明白又都装王八蛋喝糊涂油的，最起码在他们那个监狱里没有不吃犯人的——区别顶多只在吃多吃少而已。即便东窗事发，只要懂事点将不当所得自觉上缴，一般也就是个行政降级而已，再严重点也就是开除公职。象眼镜这样被判刑的，不说万中无一，至少也是极为罕见的。
不过东方伊浩并不觉得眼镜有多冤。要说呢，中国的大环境如此，腐败程度在世界上的排名之靠后，确实令自尊心强的国人自卑。但无论大环境如何，渎职受贿就是渎职受贿，哪里谈得上冤？要说冤，这个营地里倒真有一个冤的——在东方伊浩看来，那家伙虽然不能说比窦娥还冤（因为按中国现行的法律来讲那人确实违法犯罪了），但冤的程度至少超过了黑皮。
那个最倒霉的家伙叫华胜利。华胜利的老家是那种所谓的边远山区，五年前他外出打工，结果被骗到了山西黑砖窖，在那里过了一年多暗无天日的生活。有一天，一个同伴因为试图逃跑而被黑砖窖的打手殴打成重伤，拖了两天眼见有出气没进气了，毫无人性的砖窖主下令将那个濒死者埋掉。
华胜利恰巧被挑出来挖坑，当他正在荒野里挖坑时，砖窖主接到一个电话，大约是砖窖那边出了点事。于是砖窖主带着两个打手回去控制砖窖的局面，只留下一个打手监视华胜利。眼见到机不可失，华胜利趁那个打手背过身抽烟的机会，悄悄用铁锹狠拍他的后脑勺。打倒了唯一的监视者后，华胜利终于顺利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后脑勺被铁锹狠狠地拍了一下，而且还拖了一段时间，等到被砖窖主发现时，那个打手的尸体都凉了。要说华胜利确实是倒霉，正常情况下砖窖主会指使打手追一下，但是如果追不到也会算了。毕竟，虽说当地政府充当着那些黑砖窖的保护伞，但人命案影响巨大，而且一旦进行通缉很容易惹出不受控制的麻烦，所以砖窖主当时压根就没打算声张。谁知道一个星期后，当地黑砖窖的事情被记者曝光了。在全国舆论的压力下，几个砖窖主被抛出来做了替罪羊，华胜利所在的砖窖老板恰巧也是其中之一。为了立功赎罪，那个砖窖主便将华胜利的事给供了出来。不久后，华胜利被捕，然后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缓。
整件事分析起来，华胜利其实没多少选择：他孤苦伶丁地在黑砖窖苦熬了一年，曾亲眼见过一个同事在砖窖塌方时受重伤。无良老板装模作样地检查一番之后，断言那名工人没救了。拖了三天，那名工人咽气之后，无良老板便下令将之埋掉。华胜利不愿意接受这种命运。而想要摆脱这种可怕的命运，无非是等待政府救援或是积极自救这两种选择。
想起当时大头谈论这件事时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以及满嘴尖酸刻薄的话，东方伊浩就忍不住挂出几分笑。
“如果说当地政府与黑砖窖主狼狈为奸还没有打消华胜利对政府的信心，那么一年的苦苦等待也足以令这种幻想破灭。于是，只剩下积极自救这一种选择。黑砖窖位置偏僻，砖窖主手下有好几个心狠手辣的打手，平时监视又严密，想找机会逃跑并不容易。好不容易瞅到一个机会，换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打倒监视者然后逃跑。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要求华胜利必须充分保障打手的人身安全？真是好笑，这岂不是强迫‘兔子急了也不许咬人’？”
“将‘保障打手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也就意味着不能下重手。不下重手，万一在搏斗中打手大嚷大叫惊动了其他人呢？万一打手反过来将华胜利打倒了呢？要知道，当时华胜利脚底下就有一个试图逃跑而又失败的前车之鉴——不过话又说回来，被活埋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估计判华胜利死缓的法官在那种情况下宁愿被活埋也不肯伤害坏人的！”
“虽然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政府并无作为，但你华胜利可以接着等待嘛，一年政府不来解救那就等两年，两年政府还不来解救那就等四年……区区一个草民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贱命而伤害施暴者呢？如果允许弱者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有权自行反抗，社会秩序乱套了怎么办？！想想当年那位哭着喊着要将和氏壁献给楚王的和氏，左脚被砍了不在乎，右脚又被砍了还是不在乎，等了几十年最后总算将和氏壁献了出去，瞧瞧这种精神……啧啧……这是什么精神？这可是政府最喜欢的贱民精神啊！你华胜利完全应该‘生命不息，等待不止’嘛，怎么能丧失对政府的信心进而展开自救呢？根本就是刁民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监狱里对待各种犯罪有着它独特的道德标准。象华胜利这种情况，在监狱里倒也颇受照顾。
在普通的监狱里，囚犯的地位一般受几个因素影响：
一、经济实力。现代社会，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万万不能。在普通的监狱里，有钱便可以购买相应的地位。
二、进监狱之前的名声，是不是“道”上的，在“道”上的知名度怎么样。这种现象和战败将领的待遇有些相似：在战败之前你是不是名将，有没有英勇的表现。如果名望高、名声好，那便能获得相应的尊敬。
三、社会关系。这个社会关系，主要指监狱里够分量的“前辈”以及监狱的管理者。如果能够有监狱里够分量的“前辈”或是监狱管理者的保护，那么在里面至少可以保一个平安。
四、自身是否能打。如果打架特别厉害，一个能够对几个，那么此人基本上不会被欺负。如果能再收拢一些小弟，那么成为监狱一霸也不是什么难事。
五、罪犯所犯的罪行。基本上强奸犯的地位最低，而骗子最不讨人喜欢；小偷的地位一般比抢劫犯低；包庇犯一般不会受太多歧视；再然后便是象华胜利这种较为特殊的情况。这种罪犯的地位等级划分，一般是根据所谓的盗亦有道的原则。
然而在东方伊浩所在的营地里，被管理者的地位却基本不会受前四个因素影响。
一、营地不象普通的监狱那样允许金钱流通，所以钱再多在营地里也没用。
二、普通监狱里是由犯人管理犯人，所以在外面有名声的犯人先天便能占据一定的优势，但营地里却是由农业公司员工直接管理被管理者，“名声”什么的便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三、营地是新生事物，作为管理者的农业公司员工在自律方面还算合格——被腐蚀的例子也不是没有，然而一旦事发，那些管理者便会立即变成被管理者。据说，好几个营地都存在这种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因此对在职员工有着极大的威慑作用。
四、犯人管理犯人的时候，武力因素对一个囚犯的地位影响很大。但农业公司员工管理犯人时，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水再大，能漫过鸭子？被管理者自行管理时，武力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是由管理者进行管理时，个人暴力难道还能与集体暴力相抗衡？
所以，营地里唯一决定被管理者天然地位的，便只剩下他们进来的缘由了。华胜利在营地中，其地位与管理人员相差无几：可以打骂那些劳动不努力的被管理者；伙食标准与管理人员一样；按本地签约员工的工资标准向其发放补助；甚至还和管理人员一样拥有法定休息日。如果硬要找出华胜利与管理者之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员工们在休息日可以外出，而华胜利则不能——毕竟名义上他仍然是囚犯，如果在外面闲逛时被人告发，无论是监狱方面还是农业公司方面都必须为此承担很大的责任。
说到休息日，东方伊浩来到营地已经一段日子了，也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次休假。
由于农业公司向营地运送补给的频率是一周一次，而营地里的员工外出的唯一途径只能是搭乘运送补给然后返回补给站的顺风车，所以员工们都是一批一批地休假。与东方伊浩同一批休假的八个人当中，大头、余中华、戴冰峰、唐老鸭和周为民都是熟人，另外三个人东方伊浩虽然也认识，但之前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补给中转站设在内蒙古、宁夏和甘肃三省交界的温图尔镇。其实上次前往营地时，东方伊浩曾经路过温图尔镇。同样地领略了两个多小时的风沙和颠簸之后，一行人抵达温图尔镇。接下来，大家便转乘农业公司提供的免费客车前往兰州。
整个西北分公司一共有二十八个一级营地和十五个二级营地。一级营地倒也罢了，一个一级营地只有三四十名员工，但每个二级营地都有五六百名员工。所以，从温图尔镇坐车去兰州的人每天有四百之多。
温图尔镇发出的客车基本都是前往兰州的。
对纯粹只是想玩乐的员工来说，既然每次放假都有七天的假期，那么花五个小时去兰州显然比花三个多小时去白银市或武威市更为合算。对于那些年纪稍大，已经成家生子的员工而言，子女在兰州读书，那么他们的目的自然不可能是别的地方。
东方农业公司西北分公司员工的子女都在兰州读书，并非是因为西北分公司设在兰州的缘故。事实上，整个甘肃省内东方集团的员工未成年子女绝大多数都在兰州读书。因为，东方集团在兰州设立了免费的子弟学校。当然，仅仅只是免除学费对于平均收入高于城镇人均收入的“东方人”来说，吸引力并不大。真正促使“东方人”将子女送入子弟学校的原因在于：越早进入子弟学校就读，将来就业时被东方集团聘用的概率就越大，将来晋升也更具有优势——即便不进入东方集团，子女在踏入社会后也会拥有更大的竞争优势。
最初听说东方集团在甘肃省仅在兰州设立子弟学校时，东方伊浩颇为奇怪：工作生活在其他城市的父母们怎么办？
后来东方伊浩才知道：东方集团的子弟学校实施的是封闭式教育，相当于寄宿学校。父母在不在兰州根本没影响。
东方子弟学校的教育方式有点类似于斯巴达式教育——当然，在艰苦方面更侧重于男性。从幼儿园便开始，他们便接受体格和心理方面的最初锻炼，吃简单的食品，放在黑屋中经受孤独的锻炼。这一段时间，幼儿放学后仍然回家与家长同住。
读小学后，幼童们就会被编成团队过封闭式的集体生活，只能寒暑假回家。男孩子要经受心魄和筋骨的磨练，以便在他们的心灵深处打下“坚韧、勇猛、凶顽、团结、机警和服从”的烙印。这些小男孩在学校里常年穿着单薄的衣服，睡硬板床，每餐只能吃六分饱，目的在于培养一个男人应有的坚忍不拔的意志。女孩接受的教育则相对温和一些。在体育锻炼的强度方面，女孩只有男孩的三分之一。此外，她们可以穿暖和衣服，床上会铺上柔软的床垫，食物也基本不受限制。
在学校里，孩子们被禁止议论自己的家庭和财产，因此，他们炫耀的目标只能是各自的游戏水平和文化成绩。
他们相互间竞争的游戏有很多：扔沙包、跳绳、乒乓球、羽毛球、足球、橄榄球、斗鸡（单腿独立，用另一条腿盘起来攻击对方）、骑马打仗（一人作马背另一人为一组，相互间游戏打仗）、官兵抓强盗、用水枪或是以铁丝和橡皮筋手工做成的玩具枪打仗、跳棋、五子棋甚至象棋、围棋……总而言之，这个年龄阶段所玩的任何游戏都可以相互比较。此外，由于团体游戏的优胜者会得到校方公开奖励，所以团体游戏的优胜者更容易获得同龄人的羡慕。
在文化方面，小学开设的所有课程，包括语文、数学、外语、手工制作、音乐、画图、地理、历史、常识，全都可以被成绩好的孩子用来炫耀。值得一提的是，学校设立有外语兴趣学习小组，孩子们可以学习英语、法语、德语、俄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阿拉伯语、希伯来语、日语等语言。除英语之外的另外八门外语虽然只是作为选修课，但选修课的第一名同样对已经开始产生本位主义意识的孩子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又由于小语种外语选修课的竞争对手相对少些，所以子弟小学超过三分之二的学生都至少涉猎两门外语，并且能以此进行基本的日常对话。
上初中后，子弟学校对男孩的思想教育、身体教育也就愈加严格。这一阶段，幼稚的游戏渐渐消失，在学校的引导下，诸如拳击、摔跤、击剑、自由格斗之类危险性稍大的运动项目逐渐成为男孩子们获得荣誉的重要途径。
在子弟学校里，学生们在文化学习上花的时间比其他学校要少得多。不过，学生们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并不逊于其他学生——毕竟，九年义务教育只是传授一些基础知识，这点儿知识，其实并需要孩子们一天耗费十二个小时才能掌握。
学生们在文化学习方面能够如此轻松，其根本原因在于：就读东方子弟学校的孩子们不需要承受中国应试教育的压力，因为他们不必和其他同龄人去挤那根独木桥。
初中毕业后，大约60%的学生会分流到东方集团旗下的职业技术学校。德国将近80%的年轻人接受的是职业教育，并以此走上工作岗位。考虑到中国“官本位”的大环境，60%的比例已经是极为惊人了。
之所以会有那么多学生选择就读职业技术学校，其原因主要有三点：
一、接受东方子弟学校的教育后，他们的思想观念与同龄人并不相同。在“东方子弟”看来，只要大家都敬业，都能完成本职工作，社会就会发展和进步，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和门户之见。
二、东方集团旗下的职业技术教育属于二元制职教体系。所谓二元制职业教育是指学生先同东方集团旗下用人单位签订学徒合同，然后根据学徒的职业，再到相应的学校报到学习。学生在学习期间不必缴纳任何学费，而且还可以领取一定的补助。第一年学徒工资约为在职工人基本工资的1/3，第三年提高到40%。对于家庭比较贫困的学生来说，免缴学费以及拥有少许收入可以减轻父母的负担。对于家庭条件相对较好的学生来说，则可以减少对父母的依赖，增强自己的成就感和成人感。当然，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学费和学习期间的补助都是以贷款的名义发放，将来需要偿还。不过，还款方式很人性化。学生毕业后，只有当收入超过个人所得税起征标准才需要偿还借款。
三、从实际收入来看，获得高级工资格认证的技术工人与本科毕业的办公室一族相差无几；获得技师资格认证的技术工人，其收入几乎相当于硕士毕业士。而且，技校毕业生有多种选择。除了立即就业之外(由于是二元制培训，因而就业率几乎是100%)，还可以继续升学，比如继续到高等职业学校或专业技术大学深造。由于实践时间长、动手能力强等特点，他们在企业进入管理层的机会不逊于大学毕业生。
至于另外40%选择就读高中的学生，同样不必担心高考和就业的压力。整个高中时期，东方子弟学校的学生们有很多社会实习的机会。只要获得东方集团旗下任意一家公司的推荐，那么高考时填报东方大学可以按降低两百分的标准录取——这种情况类似于若干年前大学里的委培生。
中国汉代实施过“举孝廉”的推荐制度，可惜这种推荐制度没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举孝廉”制度之所以失败，无非是因为推荐人与被推荐人之间的“责权利”关系不合理。初期，由于推荐无需对被推荐人的表现负责，因此某些地方大员得到好处后会胡乱推荐。后来品行不端、才学低下的“孝廉”越来越多，终于惹怒了皇帝，愤怒的皇帝下旨：若举荐“孝廉”，推荐者需承担连带责任。各个地方大员担心受连累，自然不愿意惹不必要的麻烦。结果，导致这一制度逐渐名存实亡。
东方集团这种类似委培生的制度则不然——它更象是足球俱乐部中不同年龄阶段的梯队。毕竟，一个稍具规模的现代公司不仅有培训费的开支，还要注重人才储备。所以，公司非常乐意行使推荐权用以获得未来人才的期权。同时，东方大学也不必担心公司会滥用这种权力——委培生毕业后会进公司工作，若是被推荐者不合格，终归还是由公司自己买单。
从性质上讲，东方大学是一所民办大学，但千万别以它是民办大学就很差，录取分数就很低。事实上，近两年来东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已经超过了一本线，而且还有着继续上升的趋势。在民办大学之中，东方大学可谓异类。它对考生有着拥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其原因在于：
一、在收购之后，东方集团对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如今，东方大学的工资单上名人云集，其中不乏一些国内外知名教授，甚至连常青藤联盟中的一些世界级名人也成为这所高校的客坐教授。
二、相对国内其他普通高校而言，与其说东方大学是一所大学，还不如说它是众多公司建立的实验室（研究室）的集合体。在东方大学校内，各种各样的实验室（研究室）数量之多，足以令国内绝大多数正规大学自惭形秽。由于这些实验室（研究室）的出资方是公司和工厂，因此它们更热衷于能够迅速将研究成果转变为生产力的研究，其研究方向侧重于开展新产品、工艺流程和服务的开发。因此，东方大学的学生有着极多参与实验（研究）的机会——由于东方大学的教育方式与其他学校有所不同，因而东方大学的大学毕业生动手能力方面至少相当于国内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这并非拔苗助长，一些发达国家，例如德国，由于其教育体系与其他国家有所不同，因而德国的大学毕业生相当于发展中国家的硕士）。
三、与东方集团旗下技校相似，毕业之前，学生们不必支付学费，而且在校期间可以凭自身能力获得不菲的奖学金和补助。
更为可喜的是，由于师资（研究）力量雄厚，实验（研究）条件超群，根据《基本科学指标》（ESI）中的发表论文得分、论文被引得分、专利得分、高被引论文得分、高被引zhan有率得分、热门论文得分综合评价，东方大学如今已跻身于《世界大学科研竞争力分基本指标排行榜》前1200名，在国内排第49位！
虽然《世界大学科研竞争力分基本指标排行榜》只是针对科研竞争力方面，并不能表现一个大学的综合实力，但既然已经进入这个国际承认的排行榜并在国内排第49位，那么东方大学无论如何也可以称得上是名校了。再综合东方大学对考生其他方面的吸引力，可以想象在明年高考时，从录取分数线看，东方大学绝对能进入国内高校第一集团的行列。
因为这些的缘故，东方集团的员工们几乎都会将子女送往子弟学校接受教育——除了少数溺爱子女，生怕子女受一丁点苦的家长。
……
一路上余中华都在滔滔不绝地对东方集团内部的教育体系进行着介绍，待他介绍完这一切时，客车正好抵达目的地。
目的地并非兰州市区，余中华介绍说，这里是兰州的一个卫星城。这个卫星城的常住人口只有五万，居民基本上都是东方集团的员工或家属。
下了车，大家便分道扬镖。
周为民的女朋友在兰州某大学读书，他的心情显然非常急迫，下车后只是向大家默默点了个头便率先匆忙离开了。
余中华的妻子是农业公司西北分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他的家就在这个卫星城。大概因为东方伊浩是新近加入的员工吧，余中华在离开之前，客气地邀请东方伊浩等人有空去他家玩。得到东方伊浩的承诺后，余中华也很快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听说戴冰峰的妹妹也在兰州某大学读书，不过妹妹与女朋友的吸引力显然不在同一个等级上。周为民早都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而戴冰峰却仍旧双手插兜酷酷地站在那儿，一点都没有离开大家单独行动的意思。
东方伊浩不太熟悉的三个年纪较大的同事各自打过招呼离开后，仍然留在原地的还剩东方伊浩、大头、唐老鸭和戴冰峰四人。
唐老鸭嘎嘎一笑，打了个响指。
“OK！狂欢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