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在营地里工作了好几年,因为“大头”这个称呼既贴切又顺口,叫着叫着大家都习惯了,以至于很多后来加入营地的员工都不知道大头的真名。可是现在,“林伟”这个名字却在全国范围内都已经家喻户晓了。
东方伊浩唆使让大头出面做这件事时,为了防止泄密便对他进行了催眠,让他千万别把自己给供出来。大头对东方伊浩没有任何提防心理,催眠的内容也算得上合情理,因此催眠的过程中东方伊浩并不觉得吃力。
回国后,一方面是因为大头虽然有偷渡的意图但毕竟未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头在回国前主动联系公安局投案自首,再加上组织偷渡本身就算不上重罪,因此大头只是被判了缓刑。在整个过程中,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其实是东方伊浩在背后推动的。
对于大头被判刑,东方伊浩一点都不内疚。虽然对大头做了催眠,但内容只是让大头保密,别把他这个始做蛹者给暴露了。而且,东方伊浩对大头所做的催眠对他还有一个好处:以后大头愤怒激动的时候,便能够分泌出大量的肾上腺激素,变得力大无穷——别人练上数十年的内力也只不过是这个效果,大头只是被催眠了一下就拥有这种能力,怎么看也不算吃亏。
除了东方伊浩给予的好处外,集团方面也对大头进行了奖励。
由于建议是大头提出来的,而且具体操作者也是他,因此东方集团对大头的奖励相当丰厚。现金奖励倒不算特别惊人,五十万而已。不过,大头的工龄工资却提高了一百级,相当于增加了一百年的工龄工资。
东方集团的正式员工都是终身雇佣制,而传统的终身雇佣制有一个弊病:员工的收入主要与工作年限挂钩,因此员工的激情和活力相对较少。东方集团对此做出一定的改良,员工的收入分为四大块:工龄工资、职务工资、技能工资、绩效工资。
工龄工资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工龄越高,工龄工资便越多。工作年限每增加一年,工龄工资便增加一百元。这样一来,一个工作了二十年的清洁工的收入便可能会比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办公室文员要高上许多。这种情况大家都能够接受,因为对忠诚的员工给予奖励是符合天理人情的。任何一个员工如果勤勤恳恳工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司稍稍表示一下也可以温暖人心嘛。
职务工资自然是指在什么职位上便拿什么岗位工资。清洁工显然不可能拿和总经理助理差不多的工资。如此一来,工作了二十年的清洁工多半会比参加工作两年的总经理助理收入要少,而这种情况大家也能接受——毕竟“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嘛。
技能工资比较复杂。举例来说,技术工种分为初级技工、中级技工、高级技工以及技师这四个大的等级。不同等级拿不同的技能工资。其次,如果一个人拥有多种技能证书,比如说高级电工证、中级电焊工证、中级钳工证,那么他的技能工资便比一个单纯的高级电工更高。此外,技能工资还和成品率、多少小时无安全故事等因素挂钩。如果一名高级技工生产的产品合格率总是保持在较高水平,而且长期不出任何安全事故,那么他的技能工资便可能比一名技师的技能工资还要高。
至于说绩效工资则是与单位本身的效益挂钩。它有点象股利,单位当年的效益好,那么绩效工资就会高;不是很好,那么绩效工资就不会高;若是当年亏本,绩效工资则很有可能为零。
大头以前的收入不算低,但情况有些特殊:东方农业公司虽然每年都亏本,但集团每年都对此大量投资,因此农业公司的员工也能拿到绩效工资。此外,由于工作环境恶劣的关系,一级营地的员工还能拿到不少补贴。如果把这两个因素都去掉,一级营地的员工的基本工资其实是比较低的。
可是现在,大头的工龄工资提高了一百级,也就是说,仅仅只是工龄工资便超过一万元了。不仅如此,大头的职务工资也增加了,升为主管级别,这样一来,他的职务工资也会涨一大截。
大头回国后根本没回一级营地,而是去了东方集团的大本营江城开发区接受培训。说来好笑,大头是农业公司的员工,可培训结束后,他却会成为东方保全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不好笑的地方是:参加培训时人家告诉大头,他可以推荐几名私人助理的名单,大头想也不想便点出了东方伊浩、戴冰峰、唐老鸭这三个名字。
戴冰峰和唐老鸭对此非常高兴,因为,江城开发区是所有东方集团员工心目中的圣地。而且,东方农业公司打出了神仙草这张王牌后,旋即开始抽调二级营地的员工去各地植草放牧。在调令送过来的时候,二级营地的员工都抽调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开始抽调一级营地的员工以及非囚犯身份的被管理者了。
农业公司为员工们描绘的前景倒也有一定的吸引力,在收入方面,去做个牧民甚至比当管理人员的收入还要高。可是,成为了一个牧民也就意味着必须远离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这一点,对于一级营地的很多员工来说则是很难接受的。
能够避免去草原放羊,还能够去心目中的圣地,这叫戴冰峰和唐老鸭如何不高兴?
唯有东方伊浩高兴不起来。去江城倒是没什么关系,虽说他最想去的地方是生活节奏更慢一些的成都;去给大头当马仔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东方伊浩给大头催眠的时候下达了隐藏的指令,真正说起来,大头是他的马仔还差不多。东方伊浩不高兴的原因在于:他还没有攻陷戴冰冰的最后一道防线呢!
可是不管东方伊浩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终究还是得去江城。东方伊浩也考虑过辞职然后留在兰州,但人毕竟是有着从众性的社会动物,东方伊浩恢复神智后只交了大头、戴冰峰和唐老鸭这几个朋友,他们都去江城了,东方伊浩独自一人待在兰州似乎也说不过去。
离开时,戴冰冰前来送行。看着戴冰冰以舞蹈家似的步伐轻盈地走过来,东方伊浩的目光简直无法移动。幸好戴冰峰很知趣,随便和妹妹聊了两句后,就借口要去买点东西扯着唐老鸭转身离开了,给东方伊浩和戴冰冰留下了足够的私下话别时间。
见戴冰峰和唐老鸭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东方伊浩赶紧地握住戴冰冰的小手。这一次,戴冰冰表现得很正常,俏脸微红地垂下头。见旗开得胜,东方伊浩便轻轻地吻了一下戴冰冰的脸颊,然后将她抱着坐下。戴冰冰挨挨擦偎在东方伊浩的怀里,很罕见地露出一付娇痴慵妆的模样。
戴冰冰是东方伊浩见过的最有个性的女孩子——尽管他恢复神智的时间不长,总共也没见过多少女孩。但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象戴冰冰这样内秀外慧的女孩子却是绝对不多见的。当然,除了性格很吸引东方伊浩外,她的五官也称得上漂亮。而更诱人的,则是她的那双长腿,大腿修长而充满弹性,小腿线条匀称得比任何人体雕塑更标准——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一双腿都会被深深地迷住。
“我要去江城工作了。”
“嗯。”
“不过我会尽量抽时间来看你的。”
“说话一定要算数哦。”
“你会想我吗?”
“会。你呢,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了。”
说完这句话后,东方伊浩给了戴冰冰一个热情的吻。
“唉,你知道吗,我很担心呢。”
“你担心什么?担心去江城生活会不习惯?”
“不是,我担心你呀。你这么漂亮,这么诱人,我长期不陪在你身边,万一红杏出墙了怎么办?”
“你要死了!”
意料中的,东方伊浩的腰间传来了被拧的感觉。他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因此丝毫感觉不到痛感。东方伊浩神情自若地继续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让你这么个大美人仍然保留着处女之身,确实是我的过错。要不然,趁还有点时间我们赶紧去开房吧?”
“讨厌!”
戴冰冰说“讨厌”时,嘴巴微微撅起,鼻子微皱,眼睛睁得圆圆的,样子可爱极了。令东方伊浩无奈的是,腰间传来的力度又加大了。他只得这样安慰自己:戴冰冰越来越野蛮也未必不好,因为这便意味着别人很可能会因为她的不知轻重而哭天抢地。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承受得起戴冰冰的“青睐”那才最好呢。
东方伊浩嘿嘿一笑。“害羞了?好吧,不逗你了。来,再吻一个。”
戴冰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脯挺耸,口唇半开,东方伊浩立时将自己的唇贴过去。这是即将分别的恋人间特有的长吻,直到戴冰冰几乎窒息,东方伊浩才放过这个双颊红得象是要滴出鲜血的女孩。
戴冰峰从旁边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冰冰,你回去吧。刚才司机已经催促了几次,我们要出发了。”
女孩子总是充满感性的。戴冰冰看看哥哥,又看看东方伊浩,嘴一瘪,一副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东方伊浩长呼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胸中的浊气全部吐出来。
“冰冰,你回去吧。别担心,下周我就过来。”
说完,他便义无反顾地走上长途汽车。
汽车很快就发动了,透过玻璃望着那变得越来越小的修长身影,东方伊浩下定了一个决心:下次来兰州,一定要赶紧喝了长腿妹妹的啖头汤。这么留着,让人心里总是惦记,实在不利于身心健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