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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海瑞因何罢官

嘉靖与海瑞,一个是怕死的皇帝,一个是不怕死的直臣。嘉靖皇帝虽不是无道之君,但肯定是昏庸之帝,海瑞抬榇上疏,矛头直指嘉靖皇帝,可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君王尚且如此,对那些贪赃枉法、飞扬跋扈的权臣,海瑞更是百般耍弄,不卑不亢,因此海瑞罢官是必然的结果。

海瑞不仅是明朝著名的清官,也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清官!他为人十分正直,敢于和权贵斗争,多次上书触犯皇帝,并被多次罢官。因此民间流传许多关于他的故事。

下面的两个小故事,既能体现出海瑞的正直,又能看出他独特的智慧。

客观地讲,朱元璋建立明朝后,用严厉的手段打击贪官污吏还是产生了威慑作用,一般的官吏不敢贪赃枉法、为非作歹,使得明朝前期的吏治比较清明。但是,到了中后期,吏治就很腐败了。

海瑞任浙江淳安县知县的时候,都御史鄢懋卿借察看全国盐运的机会到南方巡游,进入了浙江地界。可能是这位都御史大人在京城里没有油水可捞了,想到外省发点横财。果然,一路之上,地方官员恭迎恭送,捞取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美女,结果弄得民怨沸腾。海瑞听说此事后愤恨不已,听说鄢懋卿将要到淳安县了,决定好好地戏弄鄢懋卿一番。

这天,鄢懋卿像往常一样,耀武扬威地开进淳安县,以往到别的郡县都会受到当地官吏的奉迎,以为此次还会受到隆重的欢迎,可是快要进入县城了,别说欢迎的队伍,连个人影都没有。鄢懋卿正感到纳闷,忽然前面匆匆忙忙走来了两位衣衫破旧、形似乞丐的人向他参谒。鄢懋卿异常愤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这里撒野!”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朗声答道:“淳安县知县海瑞,前来恭迎大人。”鄢懋卿一听,简直是火上浇油,他早听说过海瑞的事,但拿不准眼前这位是不是海瑞,厉声叱喝:“胆大狂徒,竟敢冒充知县!”海瑞镇定自若地答道:“下官正是淳安知县,前来迎接大人!”鄢懋卿这回相信眼前这位就是海瑞,便大声呵斥道:“大胆的淳安知县,竟敢目无朝纲法纪,如此破烂装束,不乘官轿,不带随从,哪有为官的体统?难道你要有意羞辱本官吗?”

海瑞施了一礼,不紧不慢地回答说:“下官不敢羞辱大人,下官每日只知治理百姓,百姓安居乐业,就自以为为官得体了,别的无从知晓,今蒙大人垂训,才茅塞顿开,只是不知违反了朝廷的哪一样法纪?”鄢懋卿马上意识到海瑞早有准备,并不好对付,但他并不就此甘心,他想让海瑞言语有失,也好治罪,于是说道:“你果然是一个爱民的好官,治理淳安,都是你一人的功劳吗?”海瑞说:“我怎敢贪功,下官食朝廷俸禄,奉皇命行事而已。因淳安县地瘠民贫,没什么物产,又屡遭倭寇蹂躏,民生凋敝不堪,所以下官减免一切官员的车服驾仪,还请大人原谅!”海瑞回答得天衣无缝,鄢懋卿气哼哼的,却又无话可说。鄢懋卿不傻,他明白在海瑞这里捞不到什么油水了,只好勉强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此次我奉命外出巡视,暂且借贵公署住一晚,应该没问题吧!”海瑞忙说:“理当如此,理当如此,下官已经为大人准备好了,就请大人进衙。只是小小淳安县实在贫乏,难以拿出什么好的东西来款待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说完,就将鄢懋卿等人领入县衙之中。

更为可笑的是,海瑞也没有找什么仆人,自己充当差役,让自己的妻子、女儿以仆人、婢女的身份在一旁侍奉,茶饭管够,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海瑞礼数十分周到,鄢懋卿找不他的把柄,只好干生闷气,第二天一大早,鄢懋卿便不辞而别了。

海瑞在惩治权贵时,会针对每个人的不同性格和地位采取不同的策略。

淳安县虽然很穷,但是淳安县处于水陆交通要道,往来的客商、朝廷使臣以及各类往来官僚很多,接待这些大小官僚一直是历任知县最感头痛的问题。这些达官显贵来到这里,由于交通不及时,一般都要多住几天,单是招待这些人就要一大笔的开支,更可恶的是,有的官员还想趁机捞上一把,因此,淳安县早已不堪重负,海瑞到任以后,便决心要改变这种不良风气。

浙江总督胡宗宪之子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公子,最先尝到了海瑞的苦头。一次,这位总督之子路过淳安,由于没捞到油水,便故意找茬。住进驿站后,嫌侍候不周,马匹供应不及时,就将驿站的官吏倒挂在树上毒打。当时,围观的人很多,都是敢怒不敢言。

有人将此事很快报告了海瑞,海瑞闻讯赶来,见此情景,怒火中烧。想马上发作,又觉不妥,他知道胡宗宪是当朝权相严嵩的党羽,炙手可热,万一得罪胡宗宪,自己丢官事小,恐怕不少人要因此受牵连。于是他想了一个使胡宗宪有苦说不出,又能惩治这个恶少的办法来。

海瑞当即分开众人,径直走进来。还没等这个恶少开口,便指着他厉声喝道:“哪里来的狂顽,胆敢如此撒野?”旁边站立的公人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小声提醒他说:“这是总督胡大人的公子。”海瑞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说:“胡说!这怎么可能呢?胡大人一向勤政爱民,教子有方,怎会有这种狂妄之徒呢?这个刁徒分明是泼皮无赖,假冒胡公子之名,来此行凶讹诈,左右还不将其拿下!”左右人受惯了胡公子的气,正巴不得有人给出口气呢!便不由分说,把这位纨绔公子和他的随从全部拿下。

这时,有人把驿站的官吏放了下来,海瑞指着胡公子携带的几十个箱子当众说道:“胡总督清正廉洁,外出巡察时,明令地方官员不要铺张,更不许行贿受贿。这个狂妄之徒带了这么多行囊,肯定是不义之财,还打着胡公子的旗号招摇撞骗,打开箱子查验便知真假。”

箱子被当众打开,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银两。海瑞大怒道:“你这恶徒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总督之子,行骗勒索,败坏总督大人的清名。对这等狂徒,一定要严加惩办!”说完,海瑞不等胡公子的分辩,就下令将其拉出痛打一顿,并把他敲诈来的银两全部一律没收充公,百姓对此无不拍手称快。

事后,海瑞不敢怠慢,马上给胡宗宪写了一封信,说他查扣一名冒充胡公子的狂徒,并且获取大量赃物证据,为正总督大人清名,已当众将其治办,并请总督大人示下。胡宗宪接到信后,有苦难言,无法责怪海瑞,只好暗自憋气。憋气归憋气,还要做出样子来,他一面嘉许海瑞奉公执法,一面要求将“假冒”之人押解到总督府,由自己来亲自处理。海瑞正打算由此脱身,于是派人将这位纨绔公子及其随行等送还。

宋代名臣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其意是说:为官者要以天下大事为己任。后来,海瑞任户部云南主事,他正如范仲淹所言,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到嘉靖四十五年(1566)二月,这位皇帝已有20几年未上朝理政了,每日深居北京的西苑,炼丹服药,以求长生不老之术。

见此情形,海瑞上了一道《治安疏》,其疏言辞激烈,切中时弊,矛头直指嘉靖皇上,此疏一出,天下哗然,称为“天下第一疏”。嘉靖见疏后大怒不止,要马上处死海瑞。岂知海瑞早有准备,已事先买好了棺材,遣散家僮,诀别妻子。后经人劝说,嘉靖将海瑞下狱,但仍是死刑。不久,嘉靖病死,新君登位,海瑞被重新起用。海瑞有超乎一般人的智慧,为国为民,决不阿附权贵,最终为污浊昏暗的封建官场所不容,因此被罢官实是历史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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